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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话说道:于先词带炮兵掩护冲锋队登城,奈何城楼机枪手方位神鬼莫测,苏联顾问指挥错误让东征军损失惨重,刘尧宸被人背下牺牲。
于先词的和白复成蹲着身子看着那个躺在地上哀嚎的人,那个人紧闭着眼睛捂着自己的腿,只见他的指缝已经被鲜血浸染,白复成望着他这身打扮,他侧过头看向于先词。
白复成营长,这人不会是自己人吧,你瞧他这身衣服,和咱们一个军的,这要是打错人,咱俩可是要受处分,校长现在心情本就不愉快,这么一闹,咱俩非得回老家种地不可!
于先词眼珠左右动着,他缓缓抬起手,他用手一抽那人的侧脸,开口说道。
于先词是自己人我就一人揽责,鬼鬼祟祟,自己人窜来窜去干什么?你打哪来,要到哪去,大半夜的不在营地待着跑这里干什么来的?
那个人缓缓睁开眼睛,他哎呦一声,双手一掀便双腿瞪着快速后退着,于先词抬起手一把拽住他裤腿,他笑了出来抬眼瞪着那人惊慌失措的模样。
于先词这裤腿血迹是老的,咱刚给他下了子弹,哪那么快干咯?估计是偷尸体的…你也真不嫌丧气…
那个人左右张望着于先词和白复成的脸,只见白复成一下拿起地上的长枪对准他的头,那个人瞳孔放大,他双手举起颤抖地哀嚎着。
侦察兵革命军爷爷,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于先词抬起手一下攥住他的衣领,白复成一拉枪栓,手指勾住扳机,那人听见声音,哀嚎着浑身打颤,白复成笑着望着那个人的眼睛。
白复成还革命军爷爷,也就你们这些反革命这么喊我们,杨坤如的探子吧!说!干什么来的!不说我可真开枪了!
那侦察兵左右看着二人,他嘴角抽搐,咽了口唾沫开口说道。
侦察兵我腿太疼了,能换个地方吗,你们问什么,只要我知道全招!现在说不利索…
于先词侧过头看向白复成,白复成缓缓将手里的长枪垂下,二人相视一笑,那侦察兵神色慌张地望着他俩,只见于先词和白复成手里握着麻袋,麻袋迎面而来,那人眼前一黑,不知所措地浑身发着抖,于先词直起身,他将手枪收回腰间,开口说道。
于先词今日你白复成不掉眼泪,也没这饭后谈资,我于先词撒个尿的功夫,还逮条大鱼。
一双手一下将那个侦察兵头上的麻袋掀开,那侦察兵手发着抖缓缓抬起头,啪得一声,一束白光从天花板射来,他眯着眼睛看着于先词被强烈白光模糊的五官。
于先词的手缓缓抬起,他一拉椅子坐了上去,他翘起腿直勾勾看着那个侦察兵,侦察兵的眼睛一眨一眨着,他的腿上多了一条带血的绷带,于先词的手指微微敲着椅子的扶手开口说道。
于先词你的腿,我已经叫人给你做了简单的处理,说说吧,知不知道北城门那些机枪手的藏匿位置?
于先词望着他干裂的嘴唇,于先词冷着的脸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那个侦察兵一脸惊愕地看着他,浑身发着抖,于先词躬下身,他微笑着望着那个侦察兵的眼睛。
于先词刚刚多有冒犯,月黑风高夜,打伤你的腿,实…无奈之举,这里是哪你不用管,我看你许是口渴饥饿,我们革命军一向爱广交善缘,都是中国人嘛,大家语言相通,什么话都可以沟通嘛,若不嫌弃,我叫人给你送些粗茶淡饭,吃好喝好,你再有力气吐口。
说罢,于先词直起身,他抬起手一打响指,只见几个士兵搬着桌子,端着托盘走进房间,于先词笑了笑,他走到一旁看着所有东西落下,于先词望着侦察兵微微发抖的嘴唇和犹豫的神情。
于先词腿伤着了,这手我们可没碰,这本来啊,是我的饭,我一口没吃,给你了,你比我更需要。
于先词坐回椅子上,他看着那人抬手又落下,于先词笑了笑,他一直身子将筷子推到他面前,于先词双手抱着胸口,后背靠在椅子上。
于先词家里可有妻女?可有父母?战争结束的那一天想不想回去看看他们?家人都在惠州城吧,其实,没有人喜欢战争,你们的杨长官也是如此,可惜我们为了各自的理想与政治立场不得不走向对立的道路,但我相信,时间会证明我们是对的。
那个侦察兵眼眶红了,他嘴角抽动着,他一吸鼻子,抬起手捂住眼睛,浑身发着抖,于先词抬眼看了一眼天花板,他微笑着轻声说道。
于先词我们是文明的军队,不会和你们认知里那些满清的鞑子那样,城破而屠之,我相信未来任何一个军队都不会这样,这就是进步,这就是时代的变迁,这就是中国人的家国观念的觉醒,那些以杀人为乐的魔鬼一去不复返了!
于先词事毕,回家看看吧,我会给你些钱,是以我个人的名义,你放心吧,没多少钱,我兜里那几张票子还不够去饭馆吃顿好的,你拿着它去照相馆拍个全家福,乱世照片到谁手里都是思念,算是我对你那条伤腿的补偿。战争结束后,我也打算回浙江老家看看,我的父亲病危了,却一直未抽得空闲。
侦察兵笑了出来,他抬起头看向于先词,他缓缓拿过桌上的筷子,他的另一只手扶住碗沿儿,随着小虫子在头顶的白光之中绕来绕去,白光变得时明时暗,随着那束白光彻底熄灭,桌前变得空无一人。
侦察兵于长官,我本姓是隋,隋炀帝的隋,家中老幼俱全,我很幸福,希望战争早些结束,也让于长官早日与家人见面。
于先词垂在腿侧的手里攥着一张纸,于先词的脸从黑暗中显露,他嘴角依然上扬着,他的脚步划过一张张桌椅,一双双靴子。一个带着军帽的人双手撑着桌子背对着行走的于先词,他一挑眉,拿起桌上的杯子转过身。
于先词微微一皱眉,他侧过头看向那人,那人一只手端着杯底,另一只手握着盖子绕着杯子沿来回划着,那人笑着开口问道。
陈博术审完了?
于先词愣了许久,他见陈博术喝了口水,陈博术一挑眉,他将杯子放在桌上。
陈博术出了那么大事,我能不来么?
于先词眼神恍惚,他扭回头去抬起手一抹脸,他深吸一口气,陈博术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子另一侧,陈博术目视着前方。
陈博术我把苏联顾问劝去睡觉了,校长一会就来,我也和他说了你抓到侦察兵的事,他要亲自听你汇报结果。
陈博术的身影在黑暗中晃动着,一束白光照在他的头顶,于先词眼神发愣,他一下侧过头看向身边,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于先词眼珠上下动着。
陈博术脚下的白色光圈随着陈博术的脚步左右移动着,却见他的脚步飘忽不定,愈来愈快,突然间,他停下脚步,他抬起手一下拍在一个人的肩膀上,他低下头用俄语说道。
陈博术如果您不想担责任,自今天起就开始装睡吧,您醒着会影响我们的胜利,您睡着了,即便他们再吵闹,您也可以装作大梦一场。
坐在椅子上的人手里夹着一根烟,一缕烟雾缓缓向上飘着,他身后的陈博术缓缓后退着,身影隐入黑暗,白色的光束停留在苏联顾问的头顶。
切利诺这是你说的,此次惠州城失败,全是你们的责任!说的也是,淡水能打,惠州为什么不行,绝对是你们的革命意志不坚定!你们变了!
陈博术仰起头哈哈大笑着,他后退着,身体碰在桌上,四面的灯光一明一暗,啪得一声,灯光亮起,陈博术双手撑着桌子笑着望着房间里那已经无人的椅子。
他的手缓缓拿起桌上的电话,另一只手来回拨弄着,他直起身,身影变成黑白色,他的脸上下颠倒着,整个屋子斜了。
陈博术是校长吗,您在哪,回指挥部吧,切利诺已经让我赶走,他说不会参与往后行动,于先词抓了一个侦察兵正在审讯,我怎么知道的?校长,我听见的,正所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陈博术的身影恢复了正常的色彩,他一下将电话扣在桌上,他双手攥成拳头,随着屋子一下倾斜回平面,他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房间,耳边传来于先词若隐若现的问话声。
于先词喘着粗气,他一下转过头,他看着身后的陈博术,只见陈博术微笑着抬起胳膊,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于先词耳后。
只见门口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于先词缓缓扭回头,他紧攥着手里的白纸,白纸一角轻微发着抖,他嘴角上扬,说了一句。
于先词校长,那个侦察兵已经将所有机枪手的位置供出来了,北城门,所有火力点我都能画出来,而我心中也已自有战术,此次若不能登城,愿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