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遗梦

不堪一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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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话说道:王升对孙文的逝世感到愧疚,悲伤,陈华伟的司令部被叛军攻占,白复成和他死里逃生,蒋介石等人开始进军,尹行之与工人代表见面,组织罢工。

一个人走在街道上,他身上空荡荡的,只是头上还带着一个铁头盔,他神情严肃地走在街道上,他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店铺,只见一个人头上裹着头巾,脸上似乎是嘲笑,她缓缓抬起手磕着瓜子,又往旁边一吐,她嘴巴动着,将嘴唇上的瓜子皮喷向街道上的那个人,那个人眼角一抽,后退几步,他低下头看着瓜子皮,他抬起手指着门口的那个少女。

王成山(青年)你!

站在门口的人哈哈一笑,她将手里的瓜子揣进腰包,手掌在腰上蹭了蹭,她一挑眉。

孙明昭(少年)王成山,你枪呐!没啦?

孙明昭上前两步,她背着手绕着王成山的身体转着圈,她不时低下头看着王成山抽动的手,她抬起头一看,又哈哈乐着。

孙明昭(少年)枪没了,人没了,你还剩个什么,剩个头盔又顶什么用?哎,王成山,你说,这玩意抗打吗?

王成山的头随着孙明昭的脚步左右转着,孙明昭突然停下脚步,她缓缓抬起手,王成山抬眼愣愣地看着她的拳头,只见孙明昭满脸是笑,猛地将手一落,当得一声,孙明昭窃笑着快步跑回店门后。

王成山吓一跳,头盔被敲歪了,他捂着帽子左右看着,他一瞪眼睛转过头看向店门口探出头嘲笑他的孙明昭。

他咬牙切齿地抬起手一指,大步冲向店铺,头上的头盔歪向一侧,他大声喊着。

王成山(青年)实在太过分了!现在欺负人到头了!你别仰仗着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收拾你!一天到晚调理我!

孙明昭将头一缩,王成山跑到门口,他看着门口的门槛,他缓缓将脚抬起,一个裹着白布的人从他身后闪过,王成山浑身一抖侧过头瞪着身后,他咽了口唾沫,嘴角动了动,又将脚收了回去。

孙明昭靠在门板后,她侧过头眼珠左右动着,嘿得一声笑了,她又探出头去看着愣神的王成山,她眉毛一皱对着王成山一吐舌头。

王成山低下头一看,他一皱眉,迈过门槛走入店内,孙明昭直起身,王成山笑了出来,他看向天花板,小声说着。

王成山(青年)来,孙小妹,我跟你说个事…别告诉别人,我知道你是个大嘴巴。

孙明昭一皱眉,她微微躬下身,头一侧,王成山一挑眉,他低下头小声说道。

王成山(青年)枪和人…我都藏起来了,就在后山待着呢,我在那边建了个保安府…

孙明昭一挑眉,她直起身看着王成山得意的神情,王成山的脚开始不老实,来回交叉旋转着,孙明昭抬起手一挥,她左右张望一阵,小声说道。

孙明昭(少年)来,我也要告诉你个事儿…

王成山躬下身,孙明昭抬起手挡在嘴边,她缓缓张开嘴,窃声说道。

孙明昭(少年)这事就是…关我屁事…

一个人拄着拐棍在走廊一瘸一拐走着,他的嘴不时动着,来往的军官纷纷驻足望向他,见他脸上尽是污垢,骂人声在走廊连绵不绝。

他的拐棍狠狠戳在地面上,他身上的衣尾带着破洞,眼神透着杀气,发丝随着他一颠一颠的脚步上下飞舞。

一个人缓缓将门推开,他的脚步迈出门,他停下脚步,一皱眉侧过头看向在走廊中拄拐走路的人,他笑了出来大喊一声。

陈博术总司令!您活着呐!我就知道!太好了!

陈华伟侧过头看向门口的人,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骂骂咧咧地继续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

陈华伟(中年)干,你们上下都在咒老子是吧,你们校长呢?

陈博术看着他的口型,他嘴角上扬一清嗓子赶上陈华伟的脚步,他抬起头看着陈华伟的脸颊,笑着说道。

陈博术这哪是咒您!我们知道您命大,总司令,校长去前线了,对了,前线有捷报,要不要我念给您听听,开心开心?

陈华伟没有回答他,他径直在走廊上大步走着,陈博术连忙将手中的纸一展,他大步奔跑着,他跑到陈华伟面前,他边念边后退着。

陈博术我军已到石滩车站!把那些叛军打的措手不及!广州工人大罢工!把叛军的运输线切断!他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您也别担心不能亲力亲为!校长已命李济深带着您的军队开赴作战!我们打算乘胜追击!直取叛军主力!

陈博术将纸垂下,他抬眼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愣了一下,他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陈华伟迈着步继续朝着走廊尽头走着,陈博术脸上露出一抹笑,他转过身去追着陈华伟的身影,他边跑边喊着。

陈博术总司令!校长知道您回来!他交代过了!让您在这坐镇指挥!您就不必去前线啦!

陈华伟停下脚步,陈博术也刹住脚步,走廊尽头的窗帘随着风左右摇摆着,陈华伟侧过头看向陈博术,他眼神变得复杂,尽头的白光模糊了他的身影。

他转回头去,继续向前走着,陈博术也跟着他走着,陈华伟仰起头大喝一声。

陈华伟(中年)给我拿地图来!

陈华伟听见身后的脚步急促一阵便消失了,此时此刻蒋中正带着党军攻占了石滩车站,首战大捷陈华伟理应高兴的。可自己被留在了后方,叫李济深给顶了,或许这样的事在别人看来是为陈华伟好,但在陈华伟看来这不是件好事。

如果自己的位置会被顶替,那么下台是迟早的事情,陈华伟与蒋中正交情并不深,但久经官场和沙场的陈华伟已经隐隐察觉到蒋中正想把自己挤下去,他心里悲切,却不能让这个陈秘书察觉到什么,只能用往常那副的愤怒,来掩盖自己的心思。

脚步声再次响起,陈华伟双手撑着桌子缓缓侧过头看向身后,只见陈博术双手展开地图笑着望着陈华伟,陈博术眼珠动了动,他微微叹了口气。

陈华伟(中年)陈博术,我的话他们能听见吗?

陈华伟低估了陈博术的灵敏,短短一句话,陈博术就猜中了他什么意思,陈博术走到桌前将地图铺在桌上,陈博术看了一眼地图,他一挑眉抬眼望着陈华伟,他开口说道。

陈博术您是总司令,他们只听您的话,包括我们。

陈华伟缓缓屈下身坐在桌前,他缓缓抬起手搓着嘴上的胡子,他看着坐在对面的陈博术,他一挑眉,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陈华伟(中年)你是怎么做得军人?

陈博术抬起头,他双手合十,愣愣地看着陈华伟,他一耸肩膀微笑着开口说着。

陈博术校长赏识我,让我吃上了这口饭。

陈华伟一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抱着胸口,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他眼中闪着光。

陈华伟(中年)我听说过你,我在云南讲武堂的时候宣传三民主义,其中有些演讲用了你在上海写的革命报纸,孙先生对你的评价,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忠诚的革命文章。

陈博术没有回答他,他静静地望着他,眼神中透着阵阵警惕,陈华伟侧过头看向窗户,他一拽身上的衣服。

陈华伟(中年)你是感恩校长的人。

陈华伟看着窗帘随着微风一起一伏,他突然站起身,陈博术一下抬起头望着他,陈华伟缓步走到窗帘前,他的手上下动着,窗帘轻轻蹭着他的手指。

陈华伟(中年)之前我失踪的消息,想必你们也没有放出去,倒是办了一件对的事,有时间告诉你们的校长,战争结束,我要结婚了。

陈博术看着陈华伟的背影被窗帘时而模糊,眼神愣了一下,他下意识问道。

陈博术和谁结婚?不会是照顾您的那个俘虏吧。

陈华伟笑了出来,他闭上眼睛,缓缓抬起双臂两侧的窗帘在他胳膊上来回蹭着,两抹灿烂的烟火坠入溪水中,又从溪水上的白雾里升腾而起,在烟火交汇的一瞬间,两个身影紧紧贴在一起。

陈华伟(中年)对,就是她,我没有胡闹,你不明白这是怎样的感受,这感受比打了胜仗还令人激动,你的欣喜无以言表,你会感觉就在那么一瞬间,所有热烈的情感都在奔涌,就像革命一样,你触碰到它的温度时,愿意为它奉献一切。

陈华伟(中年)我这一生有两次心底燃起熊熊烈火,一次是在越南见到孙先生,一次是在革命圣地遇见楚小姐,恐怕也只有这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