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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断红(幼年)清政府!无能腐败!惜我南明帝!带着千余人立葚福!这分分合合又过去百余年,东镇出了个王家,西镇出了个洋家!嘿!这洋家坏的很!土地划给外姓人!脚踏国土,身在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王断红将手一抬,她望着台下所有人,门外的阳光照着她的侧脸。
王断红(幼年)那…定要将天地来劈分。
所有人愣愣地看着断红,他们左右张望着,他们一时间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在断红口中,这英国人和米牟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人总是需要归宿,可他们被王断红的一番话弄得不知道根在哪里,随即他们就异口同声问道。
“那我们到底是哪国人?”
王断红愣住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嘴角动着。
她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人,身在何地,心在何方,她父亲从未明确与她说过,他们究竟是属于什么人,王断红此时此刻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问题,这块地方被割让了,名义上已经归属于一个自己从不熟悉的国家,米牟,她不知道自己的根到底还在不在,或许自己就像雨后的蘑菇,说是让人连根拔起,可拔出来一看,就是没有根。
年幼的王断红面对这些同龄人不想思考的现实问题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她的姓和名义归属的那些人没有分毫关系,或许有个地方是她回不去的家。
王断红(幼年)嗯…或许我们只是被迫出远门了。
王断红面对那些学生的问题便这样回答,她也总是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那一天王断红无精打采的,只有上汉语课精神了些,这一安慰就是一辈子…
王断红闭上眼睛,她的手拂过一面旗帜,是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她的身影隐入黑暗中,一束白光照在她头顶上,只剩下旗帜突然间断了杆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王断红睁开眼睛,她望着所有人都投来复杂的目光,她低下头手指动了动,缓步走回座位双臂一抬趴在桌子上。
一个人双手摊开,他无奈地笑了笑,有些为难地说道。
王成山(青年)杰姆,这怎么能算帮我呢,你刚刚也说了,这是为了你我两家的共同利益,这要向外面扩张销路,得有点硬实力,不是吗?
杰姆有些坐立不安,他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走出桌子,他绕过王成山,在王成山身后来回踱步。
杰姆你是想让我给你提供一些军火?
王成山笑了,他一挑眉侧过头看向身后的杰姆,他双手比划着大步走到杰姆面前说道。
王成山(青年)若对国外输出毒品成功,那这利益可不单单是翻十倍那么简单,你在这里天高皇帝远的,你们那的政府管不了你,你可以尽情发展你需要的东西,而由我来组建一支自卫队押送毒品出境,那还是积货吗?那就是金山银山!而且…我知道一块好去处,可以扩大规模种植罂粟…就在…米牟,老挝…泰国的交界处…那儿就是一没开发的荒地,如果转移,米牟的英国总督榨不到你的油水,这可比我们那后山可大的不止五倍!
杰姆神情复杂,他侧过头看了眼自己座位后挂着的英国国王,又看着王成山的眼睛,他笑了出来。
杰姆你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只不过这军火我只能给你们二十人用,多一个不行,实在不行我可以叫军队为你们押送,你们出钱就行。
王成山眼珠左右动了动,他看着杰姆的眼睛,他抬起手一抹侧脸。
王成山(青年)二十人…太少了吧……
杰姆眼神变得怪异,他一挑眉,耸了耸肩膀。
杰姆你们可以花钱买,就是贵点…
王成山笑了出来,他缓缓抬起手搭在杰姆的肩膀上。
王成山(青年)好你个奸商,没问题…只要不断了都好说。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的笑声充斥在屋内久久回荡,窗外几只乌鸦的身影划过桌子,随即传来一声声乌鸦嘶哑的嘶吼声。
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几个人站在床边,他们弯着腰,所有人的耳朵都靠近躺在床上的人嘴边,那个人缓缓睁开眼睛,他双目无神,泪水在眼眶打着转。
孙文(老年)庆龄…庆龄啊…
窗外一阵风吹来,孙文眼珠左右动着,他看着无数只耳朵在他眼前,他的手指动了动,宋庆龄靠在门外墙壁上,她的手里握着一根烟,她另一只手捂着嘴抽泣着,孙文的胸脯一起一伏,他缓缓闭上眼睛,嘴巴微微颤抖着。
孙文(老年)我想见…见卢…慕贞…
所有人直起身互相看了看,他们一点头,一个人大步跑了出去,孙文的嘴巴逐渐停止动弹,他又睡了过去,一滴泪珠划过他的眼角,所有人不敢怠慢,又俯下身等待着。
孙文的眉毛动了动,他的呼吸声从细微逐渐变得沉重,他突然间瞪大眼睛,嘴角扬起笑意,他胸膛大幅度起伏着。
孙文驱除鞑虏!复我中华!
一面北洋旗帜扬起,孙文站在讲台前,身后的炮火声赫然响起,他的手攥紧抬起,望着台下的人。
孙文张勋复辟了,我们的共和…再一次功亏一篑了…我时常再想为什么会造成如今这种局面,我们的民国应该是什么样,是民众对当权者恐惧的爱,还是当权者对民众只存在于口头虚伪的爱?不…绝不…我们要的是那样真诚,真挚的博爱…
孙文可我从这几年里,一点都没看到…民主!啊…你们都觉得我在吹牛,民主是不可能的,太虚幻,太美丽,就像一个涂满花纹的气球,一直在漏气…
孙文可是民主有错吗?我们的民族又有什么错?如果民主,共和,民族我们放弃了,那就永远被奴役!如果你们问我,美国,英国,日本,那些个国家做到没有,我可以斩钉截铁地和你们说,没有!
孙文望着眼前那无数只耳朵,他一吸气有气无力地呢喃道。
孙文(老年)革命代我……从之…无憾矣。
孙文的手指一攥床单,他脖子爆出青筋,张大嘴巴,用尽全力断断续续地喊了几句。
孙文(老年)精卫!革命!革命!
孙文叹了口气,他双手撑着讲台,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他看着那紫禁城的中央大殿,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人,他的脚步走过所有人的间隙,他一下转过头瞪着门口刺眼的白光。
孙文民主!共和!是世界之潮流!逆之者亡,顺之者昌!为中国之富强!我相信!我真的相信!总有一天!我们总会实现!我们走在那金灿灿的麦田里,感受着那胜利的呼喊!醉倒在那百姓的欢呼中!
孙文眼珠左右动着,他的身体一下跌回床上,他的呼吸声逐渐变得轻微,他逐渐闭上了眼睛,头一歪,紧攥的手掌逐渐松开。
公元1925年3月12日…孙文于北京因病逝世。
孙文站在窗帘前,他叹了口气,窗帘一起一伏着,他望着空无一人的病床,他闭上眼睛伸开双臂,在窗外渗透的阳光下转着身体。
宋夫人坐在桌前望着孙文,孙文的手放在宋庆龄的手背上。
孙文(老年)不午休了,再有十年,我能做更多,只是想做得事再也做不成了,我想和每个人再多说些话,把未了的遗憾诉说,最后的时间里我更想和他们说说家庭,听听他们的琐事,未来将乘白鹤去。
孙文(老年)我还想和那些许久未见的朋友见见面,我依然记得那个叫王升的青年,只是十多年了,他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个人轮流将手指放在孙文鼻下待了一会,他们掩面而泣,空荡荡的床边只有窗帘不时被风吹起波浪,他们缓缓弯下身对着病床一鞠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