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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姬往不是没有猜测过时霆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但就连“时霆实际上可以人为操作变异,他在地下建造了一个实验室,专门用来提升人的变异水平”或者“时霆其实可以完全消灭丧尸,但为了自己的地位和时局的平稳,他选择留下丧尸势力”这种无厘头的阴谋论,都曾经闪过他的脑海里,但他偏偏没有猜到真相。
尽管时霆并没有亲自来和他说明什么,但眼前这艘似乎是来自过去的飞船残骸,就已经包含了足够令人震惊的信息量。
“理论上来说,这是一艘根本不会出在这个世界的“古董级”航天飞行器。”姬往的声音有些艰涩,他咽了咽口水,“我之前在卡托城的文史馆工作时,闲着无聊,翻看过很多相关的文献和书籍,所以对这方面了解还算深刻,应该不会认错。”
“是的。”末世生存系统也对他的看法表示了认可,“根据这艘飞船保存完好的程度来看,它只可能直接来自于曾经的“上古时期”。也就是说,这艘飞船的建造时间和你穿越前所处的年代十分相近。”
“我还以为,时霆让我去文史馆工作只是随手指派,在想来,应该是有他的深意的,只是我一直没能理解。”姬往说,“他给了我很多有关过去的研究资料……我早该想到,都这个时代了,对过去历史的记载怎么会这么详细,时霆又怎么会对过去的历史这么感兴趣。我开始还以为他是想了解自己体内所具有的上古时期的华国血统,谁知道……”
过去的种种矛盾事件一瞬间在姬往的脑海中涌。
比如,为什么在后星际时代,时霆居然能拥有和身为穿越者的姬往一样高浓度的华国血统;为什么时霆总是对姬往的一些穿帮言行毫不在意,甚至表示出极大的兴趣;为什么时霆对姬往总是格外宽容,在爱上他之前,就总是给他不同寻常的关照;为什么时霆说姬往总是和自己心意相通,能理解自己所说的一些事情,而这样的人之前没有,之后可能也不会再有了……
这一切的谜团,似乎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姬往想起一句话,排除一切可能,最不可能的可能也是真相。
“时霆,他也是一名穿越者吧。”
姬往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
他将手掌轻轻按压在保存完好的飞船外壳上,感受着掌心下穿越千年的冰冷金属。
这就是时霆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
“目前看来,很有可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也可以再找找其他证据。”末世生存系统说得很谨慎,但言下之意,是已经认可了姬往的结论。
姬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时霆没有直接和他说明自己的秘密,而是选择将这些证明摆在他面前,让他自己来看。
眼前的一切是一种无言的默契,如果自己和时霆同为穿越者,那么自然会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如果不是,也就避免了一次由于误解产生的乌龙。
时霆同样是一名来自过去的穿越者,他来自和姬往相近或者相同的时代,亦或者是发展程度将近的平行时空,因此,他对同样拥有可以变异的强大的上古华国血统的姬往,先是忌惮,后是好奇,随后才一步一步沦陷,直到今天的事情发生,时霆最终决定公布一切。
基于姬往在仔细观察飞船四周时,并没有在飞船上发明显的国别标识,他倾向于最后一种可能性。
“所以这就是时霆的秘密吗?”姬往喃喃道,“绝了,我还以为他对我好是因为我长得帅,原来他那么早就发了我是穿越来的,真是王八潜水够能憋的啊。”
“……当然也不排除真的和外貌有关,”末世生存系统说,“时霆这个人潜意识里还是比较颜狗的。”
“废话,人不好|色那算人吗,”姬往不屑道,“你们这些ai不懂。”
末世生存系统:“……”
好了,可以了,知道你有对象你很骄傲了,末世生存系统冷漠地想着。
“统哥,这个门好像能打开。”姬往的手指抚摸着飞船的外壳,忽然惊讶地喊道。
他的手指停留在舱门的缝隙中,没有受伤的手掌将舱门向外一推,飞船的内舱就轻易地展露在了姬往面前。
“这个似乎是经过改造的舱门。”尽管刚刚还在斗嘴,此时末世生存系统却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尽职尽责地解释道,“不然理论上,飞行器的舱门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能从外部打开的。”
“这说明时霆对这间密室的机密性很有自信。”姬往说,“我好像更肯定我之前的猜测了。”
“什么猜测?”
“时霆的这间密室,只有华国血统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打开,也就是说,时霆准备这间密室,原本是打算和可能出的同样的穿越者认亲时自证身份用的。”姬往说,“或许是时霆在变异后,得知上古时代的华国血统可以产生十分强大的变异,并且他知道,如果只是普通的星际原住民,几乎不可能拥有纯度如此之高的上古血统。因此,为了避免造成同类相残的事件,他想到了这样一招来自证自己的身份,从而团结同样来自过去的强大穿越者。”
“有理有据。”末世生存系统说,“而且为了做出充分的证明,他还留下了别的东西,比如,那些罐头。”
姬往低头一看,果然发航空舱的生活区内摆放着一些空的罐头,整整齐齐地垒在一起,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
在营养剂广泛使用的年代,姬往从来就没见过罐头,能拿出这种程度的“古董”来,更加证明了时霆确实是一名穿越者。
“在迫降于这个星球之后,时霆曾经想过要回去。”在发姬往注意到罐头后,末世生存系统接着说,“只不过他最后似乎是失败了。他吃完了最后一罐航天食品,背着简陋的武器和背包,离开了坠毁的飞船,独自上路。”
“你怎么知道的?”姬往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很容易推理出来。”末世生存系统说,“之前你在仪表盘上找灯控开关的时候,应该也注意到了,那个损毁的仪表盘有修复的痕迹,只不过没有完全修好。我注意到,上面还有被修复的gps,我想,就是这枚修好了却无法使用的gps,让时霆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人类文明的禁区。”
说完,末世生存系统又补充道:“你看到的那些空的罐头也不是胡乱摆放的。时霆将每七个罐头摆放在一起,整整齐齐地罗列起来,明显是在纪录日期。他让每七个罐头代表一周,意味着他不想忘记‘时间’这个概念,这说明他想要回去。”
姬往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末世生存系统推理得很有道理。
“他可能是被卷入了所谓的‘黑洞’或者是‘时间乱流’,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总之他在这颗星球迫降,孤身一人,仪表盘几乎全部损坏。”末世生存系统继续说,“由于不能确定外部环境,他开始应该是决定继续保持内部真空环境,不轻易出舱。然而粮食有限,加上gps并没有告诉时霆他在哪里,出于无奈,时霆只能出舱自寻出路。”
“在几次实验下,时霆估计意识到了这颗星球上有可以呼吸的气体。”末世生存系统说,“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至少当空气循环系统耗电完毕时,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在耗电完毕之前,他仍然会继续佩戴呼吸器,以防外部存在有毒气体。”
在末世生存系统的注意下,姬往很快注意到了角落摆放的呼吸器。
呼吸器上有明显的缺口,显然是已经损坏了。
“在少量多次的向外探索后,他可能发了这颗星球上有液态水,这是一个惊人的发,这意味着这颗星球上可能存在碳基生命。随后在不远处,时霆应该就看到了你之前穿越过来时看到的大片野草,这是这颗星球上存在生命的铁证。他当时应该是非常兴奋的,因为他带回了一些植物标本。”末世生存系统说着,又指引姬往看向舱内地板上放着的真空玻璃瓶,里面有几根已经干枯的杂草。
“然而好景不长,没走出几步,他可能就发了在外游荡的丧尸——也许就是丧尸破坏了他的呼吸器。因此他又退回了航空舱边,试图维修航天器,并带着自己采摘的样本回到蓝星。”末世生存系统说,“然而,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他最终失败了。在万般无奈下,时霆只能选择出走,他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来到了他进入卡托城之前所在的城邦。”
“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总之,时霆成功变异,并带着自己的变异人军团来到了卡托城,最终在不懈努力下,成为了一城之主。”末世生存系统说,“在成为了城主之后,由于多方原因,他最终秘密转运了自己当时乘坐并坠毁的飞行器。随行的人都是生长在科技不发达地区的人,或者亲信,总之没有人对这个机密表示疑惑,或许他们都以为这是来自主星系的秘密武器。”
“时霆成为了城主,但在他记忆深处,或许始终存在着当时的崩溃记忆。不知道自己正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方,没有任何人可以和他对话,没有任何生命可以和他交流,他就像一个孤独的小星球,自顾自地漂浮在广阔的外太空中。”
“哪怕在他功成名就之后,那段经历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和他分享,他真正的真心话也无处吐露,当然时霆并不是脆弱的花朵,不会被这种事击垮,只是偶尔有几分感慨。他沉着冷静对情绪有极强的掌控能力,他很清楚,如果不出意外,曾经在蓝星的日子和自己的特殊身份,将永远成为埋葬在他心底的记忆。”
“他原本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实,直到……”
“直到他遇见了我。”姬往突然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