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星见我[星际]/星际社会反派禁止[穿书]

第15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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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是一段录音,而录音的开头是杂音。声响呲呲拉拉,昭示着强电磁干扰的存在。

在这些再怎样进行技术处理也难以祛除的杂音干扰之下,录音内容完全无法被辨识,但大约两分钟后,经过十几次人工音轨提纯的声音出现了。

【经-‘银星议会’-决定,对-4473-号-特殊单位-‘雷廷’-开始-例行-清除。】

那是一个完全机械化的生硬合成音,音源不明,在拟人层面的表现比始源地球的科技还要更石器时代一点,显然是一个完全的伪装。

【启用-对-此类单位-特化战术-003。】

【计划-代号-‘4473-3920-核心力量清除’,已-并入-本世代-第四阶段-主规划-‘末夜慈恩’,同时-链接-至-综合-主规划-‘????’。】

【‘4473-3920-核心力量清除’-计划-已-确认,一号-执行者-‘71730-rocien’,请-按照-显示-规划-清单-执行-第一阶段-任务:‘信息调查’。】

【完毕。】

“……”

苏珊娜已经完全呆住了。

虽然那个‘综合主规划’的名字被消音了,但这份使用一种类古地球语的录音信息量实在太大,她单靠人脑有点反应不太过来,于是她一秒启动了脑内植入体的思维辅助与分析功能。

雷廷没有阻止她,冰冷眼罩下的目光平静而温和。

没过两秒,苏珊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问道:“所以……罗锡安(rocien)是间谍?”

“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背叛的。而且,或许在这件事里,他只是‘我的’敌人。”雷廷轻声道,“至于那个‘例行清理任务’……”

他说着,又播放了一段连杂音都未能祛除的录音,这次,是罗锡安在自己述说一个暂时蒙蔽预警系统的‘第四阶段计划’。

在这段录音中,他展露出的思路、支撑前者的学识与实施计划所需要的心性,皆达到了一种令人心底发寒的水平。

“谋杀我身边的人,陷害我的名声,一步步断开我与文明社会的联系,逼迫我直到精神崩溃,最后杀死我。”雷廷说,“简单方便有奇效,不出意外出不了什么意外——”

因为‘双s’那超乎寻常的敏锐性,这类人的人格大多不健全,这样残忍的心理攻击自然是一种特攻。

“——但从第一步开始,就出现了疏漏。”他说。

没办法,大概制定计划的人都没想过,这世上会出现雷廷这样一个人。

是‘双s’没错,但人格很健全……至少是他自认的健全。而且其能力本质不是很讲理——‘不动’这东西,天然就和‘讲理’就扯不上什么关系。

别问,问就是精神免疫。

但即便如此,那份应用了‘特化战术’的‘例行任务’,字里行间也都在告诉雷廷,这场至今恐怕仍未结束的暗算,有它的范式与纲领。

那么,过往被针对的受害者,无论是直接受害还是间接受害、是本来就被设定为‘清除目标’还是作为‘清除手段与过程的一部分’……

它都一定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

或许那就是曾经疯过的‘双s’,还有他们身边的亲友爱人。

“所以,”苏珊娜喃喃道,“在某个时刻,罗锡安背叛了你,但你没有发现。于是你付出了代价……

“……而桑德罗和那些同学、那些战友,”她缓缓抬头,看向雷廷的眼罩:“他们就是那个代价。”

雷廷默然不语。

即使理性告诉他,这是敌人的问题,是对手的操作。

可为人的感性也会对他说:【这是你的错误。】

——【这是你过于遵守规则、过于自持道德所造成的错误。】

苏珊娜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一种暴躁的情绪淹没了她,让她僵硬而冰冷的沉默了下去。

对她而言,如果事实真相的确如此,那么……那些人,尤其桑德罗,他们的死亡……

“……不值啊。”她喃喃着咬牙,眼前好像是桑德罗最后扑向自己的样子——在生命的最后,终于有一次,是他保护她。

而她宁愿这样的保护不存在。

一个战士,一个技术员,或者一个管理者?无所谓。他们是在职军人,就算是死也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一场阴毒的谋害中。

相比曾经,如今苏珊娜早已面目全非,全身上下算不得十分之一个‘人类’,可她这会儿还是反胃欲呕,踉跄着退出几步去,幻想自己不存在的嘴唇抽动,早已强化过神经的鼻尖眼眶竟也真的一片酸涩。

植入体自动开始调控激素,两颗仿生心脏机械而平稳的跳动,改造到可以消化磁铁的人工胃袋也被暂时解除了仿生模拟状态,而泪水大概也没有没入战甲中的营养液——

——可就在这样不能更‘正常’也不能更‘异常’的身体里,一个留在了二十岁的女孩,久违的感受到了属于‘人类’的、山崩海啸般的痛苦。

雷廷闭了闭眼。

他不能说自己提起这件事时的悲痛超越了苏珊娜,但也不能说少了她三分之一,甚至他还能无所遗漏的感知到对方轰鸣的情绪,因此,他一个人就承担了两份痛苦,它们大小不一,却不能放在一起相比。

那是他的同学朋友,是曾与他共同生活过的人,他们曾一起期待未来,互相说说对人生的打算,然后走过学院银灰色的长路,唱一首如今早已过了时的歌。

……而现在,那些人都死了。不管男女,不管身份,不管曾经是不是和他有过龃龉或愉快的共同经历。

当年会主动去医务部探望他的人早已离去,剩下的那些个个和他完全不熟。

对此,他一如既往的并不后悔,因为‘后悔’这种情绪,永远不会对现状有所帮助。

但对这件事的存在,对那些人的牺牲,说他没有愧疚,是不可能的。

如果在什么都还没发生的时候,在他还没能记起那些‘过往’的时候,他能学学昂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