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入我心

第4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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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烈阳洋洋洒洒倾洒而下,明艳的光影都掩不住萦绕于欣长身影左右的落寞,鹤一和逸烽两人?跟在身后,对?视须臾又侧开眸,适才秦桢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可以让他们都能听见。

直至西斜炽阳缓和几分,静伫多时的身影方才动了下。

他转身的刹那,紧闭多时的门扉悄然?推开。

女子戴着薄纱帏帽抬步踏过门槛,傍晚的斜阳缕缕,吹拂而来的清风将她?的帏帽吹散,露出嘴角噙着点点笑意的容颜,笑靥如花。

沈聿白眸光紧了下。

欲要开口之时秦桢的视线掠过,停留不过须臾就挪开,就好似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后踏着夕阳余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思绪中闪过午间时她?所言的话语,沈聿白下意识跟上?的步伐滞了下。

不过下一瞬,另一道身影映入他的眼眸中。

秦桢回到院中就瞧见放在圆桌上?的信笺,仅用一块石子压在上?边,也不怕风将信笺吹走,走近才看?清是?叶煦的字迹,邀她?傍晚时分在皖廷轩相见。

一时间,浅浅记忆划破繁杂思绪透出。

她?想起那晚曾听到的对?话,沉吟许久方才决定前往赴约。

闻夕去回了叶煦的话,而她?也在院中小憩半会儿才出门。

没曾想出门就遇到仍然?伫立外头的沈聿白,他像是?在那儿站了许久不曾离去,她?眸光闪了几分,全然?无视他的身影抄另一条径路离去,不过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叶煦。

叶煦看?着她?,视线掠过身后那道淡漠不语的脸庞,收回眸笑了下,“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出来。”

“怎么?会。”秦桢笑了下,跟他一左一右的离去,“我不是?什么?因噎废食的人?。”

叶煦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抬眼。

昨夜他回去想了很久,深夜将将入睡时思绪一闪,忽而意识到秦桢所居院落和外院径路距离不甚远,若是?在院中,也是?能够稍稍听闻到外头径路的聊天声。

那时叶煦便知,秦桢是?听到了他和沈聿白的对?话。

是?以送来的信笺上?,他也提到了这件事。

以秦桢的性子而言,若是?她?不知情?就不会答应这场邀约,而她?今日?出门了,也恰好就证实了他的猜测。

皖廷轩并不远,与秦桢的院子也就隔了几百步的距离。

这儿算不上?京中多么?热闹的场所,但也胜在静谧,是?个足以谈天的好去处。

皖廷轩的小厮已经等候多时,瞧见叶煦和秦桢的身影后微微躬身,推开了紧闭的门扇,待他们踏入后正要跟着进去,余光瞥见不疾不徐跟来的另一道身影,愣了下。

“叶——”

听到小厮欲言又止的语气,叶煦疑惑地侧过眸,看?了他一眼。

小厮看?了眼陡然?消失的身影,摇了摇头:“可能是?小的看?岔眼了,以为还有?人?。”

叶煦闻言,轻嗯了声。

目光中的笑意散了几分,滑过小厮望去的那个方向,抿了抿唇。

皖廷轩门扇合上?。

微风拂过,偌大树梢后扬起一道墨黑衣角。

门扇的吱哑声淡去时,沈聿白方才走出,目光紧缩着门扉,就连门匾之上?的‘皖廷轩’都显得甚是?刺眼。

他看?了须臾,跟着的鹤一道:“大人?,印越求见。”

沈聿白眉宇蹙了下,飘荡的神?思微微回落,道:“宣。”

印越是?暗卫首领,也是?这次前往徽州探查叶煦之事的人?。

他这些年?多是?替沈聿白盯着京中那群狼子野心的老臣们,甚少再离开京城,收到委派之时他还以为是?京中又要生事,没想到仅仅是?一商人?,最初也当作是?次外出休息的时机。

谁知越往里查,心中愈发警觉。

“徽州百姓对?叶家是?赞不绝口,就连不过五岁的孩童也都对?叶家有?不错的印象,乐善好施且尤为大方,虽说叶家是?从商的,但是?徽州的绝大多数百姓对?叶家都是?很敬重的,叶家的每一位皆是?低调行事。”

沈聿白扫了眼册子中的字眼,其中保留了不少徽州百姓对?叶家的评价。

本朝律例商人?后辈皆不能入仕,不论本家在当地名声多么?和善,都无法作为子女踏上?仕途的由?头,也正是?如此,绝大多数的商人?之府不会过多的在乎名声一事。

徽州的其他富商也是?如此,只有?叶家除外。

就是?这份例外让印越心生了警惕。

“通过暗查得知,叶家和镖行梁家的关系甚是?亲密,叶家长女与梁家长子联姻,两家的关系被紧紧地捆在一处,这些年?叶家的玉石多是?由?梁家镖行护送入京,不论风雨阻碍还是?漫天飘雪,皆会按照约定时间送入京中,一刻都不会迟。”

“而叶煦,曾在十七岁那年?随着梁家镖行入京,也因此认识了长公主,替长公主筹办了当年?的盛筵,也是?那时起他就在为长公主办事,不过那一年?后他就离开了京城,甚少再入京。”

“直到四载前,他的心腹曾多次入京,而他也在一年?后和梁家次子携同入京,梁家次子曾在瑶山赌石,是?少夫人?出言相助,他们也是?那时和少夫人?相识的。”

沈聿白眉心微动,幽深的眸光暗隐。

以长公主的办事风格,若是?筹办盛筵必然?是?会提前筹备,四载前叶煦的心腹多次入京也不是?什么?奇事。

思及此,他捏着书册的指腹顿了下。

良久,沉沉道:“你是?觉得这场赌石是?有?意而为之。”

“这只是?属下的猜测。”印越拱手?,“只是?太巧了,叶煦本是?识得毛料之人?,他的好友梁钊又怎会无缘无故在那儿赌石,而且是?连续三?日?都在那儿,实在是?过于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