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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清河在屋里踱步,四下打量。突然被墙边的五斗柜上的一个相框吸引了目光,他弯下腰仔细看了看,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庄清河乐了,说:“照片上可爱点,现在有点长残了。”
陈元典皱眉:“你是谁?”
庄清河语气轻快,说:“我啊,不记得了吗?”
陈元典觉得他的笑容里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戒备起来,手也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
庄清河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睛还盯着那个相框,提醒他:“我身上有信号屏蔽器,电话打不出去的。”
陈元典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没有信号。
“你到底是谁?”
庄清河这才转头看他,说了句什么。
陈元典先是一僵,然后看着他,突然噗通一声,在庄清河面前跪下,涕泪横流地哀求:“我错了,饶了我吧。”
庄清河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想他跪得倒是快。
陈元典今年才四十多岁,气质很好,当年也是被称为“儒商”的人。可此刻他狼狈至极,跪在庄清河面前止不住地发抖。
庄清河垂眸看了他一会儿,走了两步到他面前。突然弯下膝,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和他面对面。
陈元典被庄清河的下跪弄得彻底愣住了,呆若木鸡地看着他。
庄清河眼里是漆黑又沉甸甸的注视,要证明什么似的,语气轻飘飘道:“你看,下跪多容易。”
陈元典呼吸猝然加重,仿佛到了现在才明白,眼前这个人轻飘飘的态度之下的疯狂情绪。
果然,庄清河挑眉,轻声问:“你跪了我,我就会放过你吗?”
陈元典吞了吞口水。
庄清河就跪着的姿势,从兜里摸出烟点上。
两人面对面跪着,那场面滑稽且诡异。
陈元典的跪代表了卑微、臣服、求饶的姿态。
而庄清河的跪除了膝盖弯曲便毫无意义。
庄清河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了他一支烟的时间,一直没说话。
直到陈元典的惊惧和溃败的程度让他觉得满意了,他才四下看了看,说:“咦,你怎么连个烟灰缸都不给客人准备?”
陈元典僵着脖子扭头,看向桌上被庄清河刻意视而不见的烟灰缸,又转向庄清河,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一脸惊恐。
下一秒,庄清河抬手把手上的烟头摁到陈元典的额心,就像给他点了个位置很好的痣。
伴随着陈元典的惨叫,庄清河朝一旁伸出手,递过来的是一把钳子。庄清河接过钳子,在手里抛了抛。然后拽着陈元典的衣领,把人提起来,拖着一件死物似的往书房走,看起来对这个房子很熟悉。
进去之前,他对施光说:“在外面等。”
施光应了一声,书房门关上了。
里面一直传来凄厉渗人的模糊惨叫,让人听了心脏发紧,头皮发麻。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庄清河才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那把钳子。白玉一般的脸庞上沾了好几星血迹,都是喷溅状的。
他脸色很难看,随手把沾血的钳子扔到桌上,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脸和手,说:“待会儿叫医生给他看看,别死了。然后送我那去。”
说完,庄清河走到门边掀开地上的地毯,地上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门,上了锁。
他从后腰抽出一把锤子,框框几下把那把锁砸开。掀开那个木板,踩着楼梯下去。
半个小时之后,庄清河从地下室出来,神色有些惶惶的,手里拎着一袋东西。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这才仿佛被从梦境中拉出来一样,低头看了眼手机屏上的来电显示,又转头看了施光一眼,就去阳台上接电话。
接完电话,庄清河走出来,侧耳听了听书房里的动静,陈元典还在发出模糊的惨叫。他嘴角扯出一个厌烦的讥笑,接着转头对施光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施光在他背后问:“庄总,您去哪?”
庄清河停下脚步转身,歪头看着他,问:“怎么?我去哪儿还要跟你汇报?”
施光垂了垂眼皮,说:“不是。”
庄清河看着他,突然就笑了,说:“我不跟你汇报,你就不好跟庄杉汇报对吧?”
施光没说话。
庄清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会儿,施光冷汗都冒出来了。庄清河转了转手里的车钥匙,语气松快道:“找我的小宝贝儿碎觉觉去。”
施光:“……”
庄清河离开后,施光走到书房前打开门,屋里有一股极为难闻的味道,恶臭夹杂着血腥。他这才知道庄清河为什么面色那么难看,陈元典失禁了。
屋内的情形施光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对着墙角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这件事,庄衫当天晚上就知道了。他当时在院子。闻言侧了侧头,问:“陈元典?这人谁啊?”
陶伯眼眸闪了闪,没说话。
所幸庄杉也没多问。
“不管他是谁吧。”庄衫笑了笑,过了一会儿,他又问:“牙和指甲全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