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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时善漫无边际地想着什么时候能让她翻身做主,那才叫本事呢,只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思索间那只伸进去的手也挨挨蹭蹭地往温暖的地方钻,直到李澈捉住她胡乱摸索的手,给她抽了出来,她才骤然回?神,愣了一瞬后,脸颊蹭地红了起来。
李澈摁住她想要抽走?的另一只手,略微倾过身子,看着她纤长眼睫下灿若星辰的眼眸,似乎在斟酌言辞,“你是不是有点……小气?”
萧时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十分?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没体会到她的温柔贤惠就罢了,竟然还说她小气,她小气个头啊!
她要是小气,还能跟他好?声好?气地说话?冤枉人也没有这?样的,萧时善的身子都挺直了几分?,这?要不是在季夫人的地方,边上又有丫鬟守着,她的下巴还能抬得更高,“你这?是恶人先告状,故意挑我的刺,你摸我的时候,我可没——”
话音戛然而止,萧时善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真是昏了头了,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赶话地就冒出来了,再想收回?去可就难了,幸好?她还知道压着声音,若是被丫鬟们听了去,就真要找条地缝钻了。
“原来你也知道是挑刺,只是谁挑谁的刺倒不好?说。”李澈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随即捏了捏她的手。
萧时善撇开视线,反正她不会承认那个专门挑刺的是自?己,她分?明是示好?来着,看了看被他抽出来的手,不甘心地往里塞了塞。
李澈倒没有阻止她,但她的手一旦想往里钻,他就会拨拉回?去,用行?动证明暖手可以,但不能乱摸。
人往往越不让做什么就越想做什么,萧时善骨子里就带着点不服输的劲儿,假若他随了她的意,她可能碰一下就收手了,可他偏不随她的意,于是那双被压制的手也就蠢蠢欲动地没个消停。
不过季夫人没让他们等多久,外头天色阴沉,随时会有风雪,众人收拾妥当后,便登上备好?的马车,启程回?了卫国公府。
正值数九寒天, 屋外天寒地冻,不光人要忍受刺骨寒风,连马都?冻得直喷鼻, 昨夜的残雪还未融化,眼看又要覆上一层厚雪。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还有好一段路要走,马车里设了暖炉,即使?路程长些也不会?太难熬。
炉子里烧着红箩炭,不仅嗅不到烟味,甚至有种?淡淡的香味, 此刻萧时善拢在袖间的黑漆描金山水楼阁小手炉里就搁了块红箩炭, 大约能燃上一个时辰,若是放上专用?的炭饼会?更好,能足足燃上一整日,但?出门在外哪有不将就的。
萧时善纤细的手指在手炉提柄上勾来绕去,有一搭没一搭地抠动上面的小金环, 车厢里没人说话,显得尤为安静。
李澈这一来,微云和疏雨便到后?面的车里坐去了, 两个人同处一室,萧时善反而坐得端端正正的, 双手交叠在身前, 再没有把手往他袖里塞。
她心下觉得,好些天没见是该表现出几分亲近,方能显出她这些时日的长进来, 可他偏偏不配合有什么法子。
在萧时善自幼接触过?的男人里就没有不好女色的, 哪位叔伯兄弟房里没几个伺候的,怕是在外头也养着?好几个可心的, 这温柔乡的威力自是不必说,真可谓是刮骨钢刀,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一时还是有的,同样的她也明白这种?风光极为短暂。
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她满以为自己也会?风光得意一阵子,可新婚当晚就给了她一个教训,要想人前显贵,必须背后?受罪,她觉得自己能得厉害,真到了事上,才?发现全是一知半解,蒙着?头过?了一关,后?头还有另一关等着?,想打退堂鼓也晚了。
有时候萧时善不禁去想,若是李澈能像安庆侯府的男人们那样,那她大概会?轻松些许多,她甚至都?不用?做什么,勾勾手指就能把人哄得五迷三道,而不是她把手伸过?去,他还要给她摁回?来。
如此说来倒也有些好笑,她竟然是嫌他不够“好色”。
她收敛起心神,细细打量完车帘上的绣纹针法,又瞅了会?儿自己修剪得宜的指尖,最后?扭头往身旁瞟了一眼。
萧时善歪了歪头,只见李澈双目闭阖,手臂抱在身前,身子随意地靠在引枕上,像是睡着?了似的,好嘛,她端坐了这么久,他却自顾自地睡去了,把她当成了木头桩子。
如此也好,省得她费心思,萧时善把手炉放到一边,更 多资源都在腾 讯群四二而咡五九宜四柒兀自想了会?儿事情,不知道南边有没有下雪,这时节水路不好走,骑快马的话少?说也得行半个月,走路就更慢了,至少?得走两个月左右,当真是远得很?,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沧阴而已。
萧时善往后?靠了靠,瞥见搭在旁边的黑色大氅,用?脚尖拨了一下,想了想又弯着?腰肢捞了过?来,她提起来给李澈盖到了身上。
直起身时动作微顿,她的手指抵在下巴上,神色中添了丝迟疑,最后?她伸出两根细白的手指轻轻地往他的额头上贴了一下,另一只手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是比她的额头烫。
萧时善第一个反应不是担忧心疼,而是新奇,除此之外还有那么一丝丝兴奋,这种?明明不该有,但?又确实存在的反应。新奇可以理?解,毕竟这还是她头一次见李澈有身体不适的时候,可她兴奋个什么劲儿,她还没到落井下石的份上吧。
把脑子里的念头努力地往回?掰了掰,怪不得他的手那么热,萧时善抿了下唇,她可真够粗心大意的,愣是没往别处想,这岂不是越发坐实了她的虚情假意。
正在想着?,忽然看到李澈的眼睫动了动,萧时善瞅过?去,“你?醒了,你?的额头有点烫。”她的声音放轻了些,听起来颇为轻柔悦耳,瞧着?一个仙姿玉色的美人倾过?身来温声细语地说话该是极为愉悦身心的事儿,哪怕她说出来的话纯属废话。
车厢里的暖炉烧得正旺,空气有些闷热,在马车里待得时间长了,头脑愈发昏沉,李澈垂眸看了眼披在身前的大氅,又看向她过?分明亮的眼睛。
萧时善赶紧把大氅给他往上盖了盖,以表示确实是她给他盖的,虽说做了点事不该如此着?急忙慌地显摆,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李澈揉了揉额头,只觉得歇了这会?儿身上更乏力了,开口时嗓音也多了丝沙哑,“你?很?高兴?”
“我有什么可高兴的?”萧时善立马反驳了一句。
李澈凤眸微眯,没说信与不信,但?也很?难将此当做关切就是了。
萧时善移开视线,转身把自己那把小手炉拎了过?来,撩开大氅给他塞了进去,旋即义正词严地道:“夫君既然病了就该在府里好生?歇息,这么冷的天出来做什么,若是病情加重了如何?是好。”
说实在的她还真不是幸灾乐祸,没看到她又是给他盖衣服又是给他塞手炉么,倒不是同情心作祟,有这份闲心去同情他,那才?是吃饱了撑的,她之所以如此温柔贴心,那是好不容易见他也“虚弱”一次,这种?力量颠倒的感受着?实令人着?迷,不自觉地就贤惠了起来。
看她此番举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重病缠身,动都?动不了了,事实上李澈只是有些头疼,身体略疲乏了些,不必她添衣伺候,也不必她端茶喂药。他瞧着?她顾盼神飞的眼眸,敢说这段时日以来,她最高兴的时刻当属此刻,他望了望车顶,把喋喋不休的她拉到了身前。
萧时善被他猝不及防地拉过?去,身子失去平衡,发间的垂珠簪晃出一道莹润珠光,她赶忙伸直胳膊去支撑身子。
没等她退出去,李澈的手掌已经贴上她的后?颈,他的指腹捏了捏她颈后?的肌肤,墨黑的眼睛看着?她,“萧时善。”
她不自在地扭了下脖子,抬起头来看他,一双秋水明眸仿佛会?说话,此时正疑惑地看向他。
静了几息,他缓缓松开手,“确实有些不适。”
这是当然,谁生?病能舒坦,萧时善点了下头,以过?来人的语气说道:“那你?赶紧歇着?。”
在李澈重?新?阖起眼后, 萧时善也侧过身去,抬手遮着唇悄悄地打了个哈欠,在庵堂这些天, 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做早课,睡眠时间大大缩减,此时车厢里暖烘烘的,略带轻微晃动,连车轮碌碌滚动的声响也是绝佳的助眠之音。
萧时善挑开一道缝隙往外看了眼,四周还是郊野景象, 想来?离进城还早, 这才安心地把身子?往后面靠去,把眼一闭不多时就睡着了。
在她?刚睡着那会儿李澈就醒了?,准确地说是被她?踢醒的,本来?就?是在闭目养神,被她?伸脚一踢, 瞬间睁开了眼睛。
人睡着了会下意识去寻找热源,萧时善腿侧贴着李澈的大氅,兴许是感觉到了?暖意, 立马就?蹬过脚去了?,踢到了?阻碍, 还使劲儿蹬了两下。
李澈压住她?的双腿, 直接把大氅披到了?她?身上,支着额头看了?会儿她?那别扭的睡姿,见她?身子?倚靠在一边, 头朝着车壁歪着, 怎么也算不得舒适,亏她?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