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怨·鬼怨

第十一章骇然惊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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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晓晓又一次留在了医院,面对这纯白的建筑,她感觉自己的厌恶指数已经到了临界点,唯一值得庆贺的是这回事故的主角终於换人了。

但是相对於她的好心情,孟浩脸se就无b难看,表情凝重的彷佛要滴出水来,眉头皱得简直可以夹si苍蝇。

?我告诉过你离萧琰远一些,你为什麽不听??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控,好端端坐在手术室门口等某人出来的田晓晓面上一沉,笑容带上几分冷意,?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怎麽不说是你朋友跟牛皮糖似地辗都辗不走。?

别以为只有他们不想和她扯上关系,她也同样不想好吗?看眼下这情况,接下来谁b谁倒楣还不知道呢!

?再说,?她弯腰凑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低语,口中嘲讽意味浓厚,?萧琰都这麽大个人,你还处处管着他。要真这麽不放心,怎麽不乾脆拿根绳子把人拴在k腰带上算了。?

?你……你这nv人,说话也未免也太难听了。?孟浩气得跳了起来,颤抖伸手指着她鼻子。

田晓晓两手一摊道;?我这人习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小心听见狗在叫,顺口还会跟着吠上两声。莫非……孟先生认识那只狗??

小样的,忍你很多天了,制不了鬼新娘还制不了你吗?给几分颜se,你倒是开起染坊来了。难听是吧?那就赶紧滚开,否则更难听的话还在後面呢!

田晓晓承认她现在心态极度不好,孟浩这时候跑来招惹他,无疑便是主动往枪口上撞。

?你﹑你骂谁是狗??

?我没有骂你,不要急着对号入座,谢谢。骂你是狗,我还怕侮辱了狗!?

?田晓晓。?孟浩忿忿地瞅着她,双手紧握成拳状,指甲深深刺进r0u里,田晓晓看着他发红的眼,对於对方情绪失控对她动手的可能升起一丝危机感。

?我,?她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刻意将音量提高引起路人的注意,?我警告你,别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施暴,打nv人的男人就是垃圾。?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的果然人纷纷转过头来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还有几个人悄悄拿出手机,似乎打算孟浩有什麽过激的举动就要打电话报警。

孟浩的脸se就跟开了染房似的,一阵白,一阵青,连连深x1几口气,勉力平复不断飙涨的情绪,对周遭围观群众连连赔礼道歉,?对不起,我朋友是该玩笑的,大家都是斯文人,我发誓绝对不会出现暴力行为。?

?年轻人脾气别这麽暴躁,有话好好说。?

?医院可是公众场合,你们有什麽不满外头说去,莫要影响别人。?

在他的再三保证下,好奇的人cha0这才慢慢散去,但不时还是有人用一副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他,让孟浩感到极度的不自在。

为了掩饰这份困窘,他转而将焦点重新移回萧琰身上,?我承认我说话不中听。但我并不是和你开玩笑,如果继续和你接触,萧琰他……会si的。?

自从萧琰的人很多,几乎分分秒秒都有新的动态,可见这个网站的人cha0极为活跃。

田晓晓迅速注册,开了个专栏开始编辑自己的文章,不知是否因为亲身经历的缘故,她写起来格外的顺利,甚至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彷佛这些文字剧情,像是活过来一样,在眼前化为一幅幅真实的画面。

不知不觉,时间以至下半夜,她输入最後一个字,然後点击了发布。

伴随着一声叮咚的提示音,足足五万字的文章,宣告发布成功。田晓晓r0u着发酸地肩膀长长舒了口气望着萤幕上特意标注真人真事的标题,等待了十几分钟,却迟迟未见有读者做出评论,甚至……连的人都没有几个。

她的文章像是石沈大海般,被无边无际的网路大cha0吞噬。

但田晓晓并不在意,本来就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罢了,毕竟想要透过网路寻求帮助只是她一时心血来cha0的想法。

重新躺回床上,这次终於顺利的睡着,只不过田晓晓并不知晓,就在她熟睡的期间,网路上却差点因她的文章炸开了锅。

倒不是因为她写得有多可怕,相反和其他作者相b,她文笔生涩、内容更是b清粥小菜还要清淡。一开始,甚至还有人在底下评论要她别写些不入流的作品浪费读者的时间。

然而,随着一名昵称是计程车司机的网友回覆,讨论区开始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条评论内容写道:「这篇文章的内容应该是真实的,作者并没有虚伪做假,至少关於老nn在高速公路上遇到红白喜丧的事件,我可以证明确实发生过。因为当时我就在现场??我就是那名接送老nn的计程车司机。事情发生在9/18号晚上十一点左右,地点是国道三号,我的车牌号的tda-5647,车行是xxx,有疑问的朋友可以和我求证。」

紧接在後,纷纷有不同网友以各种身份坐实了田晓晓鬼故事的真实x,有c市的在地人证实了鬼屋的存在,有民众表示目睹了nv上司被撞飞惨si的恐怖画面,就连她在医院疑似中邪的现场居然都有目击者现身。一时间这原本不起眼的文章,竟被推到了置顶。

等田晓晓醒来再次登入网页,险些被数以百计的讯息给吓傻了,她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消化完这些讯息。

其中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一名自称追魂人的留言,对方问了她几个问题:一、事件中与刘家有关的人物後代陆续都已出现,可是一名隐藏关键人物——风水师却迟迟不见踪影,究竟是早已si亡还是已经出现了?二、狐脸鬼新娘已然认定萧琰是她的仇人,为何还要攻击孟皓,难道只是杀气太重误伤吗?若是误伤,他身上怎麽留下和萧琰类似的伤痕。三、孟皓对主角的敌意来得太过莫名,与其说是害怕萧琰受到伤害,更像是在恐惧什麽。他看起像是个局外人,又好似无时无刻都在萧琰身边。四、萧琰幼年时出现的老和尚既然能驱赶nv鬼,为何不直接再次将她封印,而是遮蔽萧琰的yyan眼?

这数个问题让田晓晓陷入了沈思,一时间她感觉孟皓身上彷佛缠满了谜团。

就在这时,她听见病房外传来了敲门声,田晓晓推开门,看见走道上一道神似张嫣的红se影子快速往长廊的另一端飘去。

她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走廊很长彷佛没有尽头,只有一guy冷的风不断吹来,这日的夜似乎特别长,近凌晨五点仍不见任何光线,唯有青绿se灯光昏暗地笼罩着。

刹那间,她升起某种错觉,彷佛自己行走的地方不在人间。

田晓晓秉着呼x1,木然地跟着红影继续往前走,一连串的事件後,她对恐惧的感觉已经逐渐消退。

又过了两个转角後,她没有再见到那抹红se的身影,却在尽头看到一扇虚掩的门。

那门孤独的立在暗处,斑驳的痕迹透着莫名的沧桑,缝隙间隐隐有细微光线渗出。

她犹豫了几秒,走上前伸手就想将门推开,下一刻一只冰冷的手从身後探出,轻轻覆盖在手背上制止了她。

田晓晓不解的挑眉,双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麽,寒凉的触感再度抵住她的唇,同时从门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熟悉的令她心头一紧,竟是孟皓的声音,似乎是在与人交谈,但听不清说些什麽。

她竖起耳朵,大着胆子再靠近些,「……为什麽……」仍然听不清楚,不过已能捕捉到模糊的内容。

「没有为什麽?」一道苍老的声音回应,带着不容质疑的意味,「你只需要照我的话做。」

「萧琰他??,是我的朋友。」孟皓的语调充斥着痛楚。

「朋友。」老者嗤笑道:「你以为他知道真相後,还会当你是朋友吗?况且,你忘了你父亲是怎麽si的?你想和他一样吗?」

「但是??」

「没有但是。」未尽的话语被厉声打断,「我是你的祖父,是你在世上唯一活着的亲人,我会害你不成。」

「你没有害我,你当然不会害我。」孟皓压抑地笑,声音透着化不开的涩意,「你只是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良知,祸及子孙罢了。」

「你懂什麽?我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者的声音向上飘升,急切的语速带着几分yu盖弥彰的仓惶。

孟皓呸了一声,嗤意更盛。「与人消灾?将一个无辜少nv生生活埋,再封入棺材生生世世不得解脱吗?」

「是刘嫣,是那个nv人算计我,是她利用了我对她的感情。混小子,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莫非想指责长辈做事不成?别忘了是谁让你活到今天。要不是我,你早就si了。」

「你还不如出生就掐si我算了乾脆。」孟皓忿忿的回应,随即轰的一声巨响,伴着重物坠地的碎裂声。

「si,你以为si这麽容易吗?看看老子现在的样子?」老者的语气近乎癫狂,「那该si的狐妖,我要早知道牠附在新娘身上,根本就不会对她下手。」

「报应。」孟皓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换来门内又一阵无力的咆哮。

「你到底想怎麽样?」

不知过了多久,孟浩的声音再度响起,听上去越发沉重,疲惫,无力。

「我说过很多次,杀si萧琰,平息狐妖的怒火,你就是不听话。」恶毒的话语隔着门板都让田晓晓浑身颤抖,「你真以为这些年我让你跟在他身边是玩愚蠢的朋友游戏吗?我是在等待个最适当的时机要他的命。这是我的报复!对刘嫣那nv人的报复。」

若非是她,自己怎麽成为这半人半鬼的模样,她想要儿孙承欢、膝下安享晚年,作梦!

y郁的笑声从内中传出,听得田晓晓头痛yu裂,像有谁握着刀子在她脑中刻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紊乱中,田晓晓一个不小心撞开了门,门内门外顿时一片si寂,整个世界瞬间无b安静。

她和孟皓大眼瞪小眼彼此对看,两人都是一脸的蒙。

是的,孟皓,房内除了孟皓再没有见到其他的人。

他站在灯光下,背後明明是明亮到刺眼的白光,脸却由於背着光而显现出一片压抑的y影,没有丝毫血se的面孔,望去竟给人一种支离破碎的感觉,彷佛被剁碎的r0u泥又重新融合成新的五官。

「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他的声音沙哑而乾涩,宛如从地狱最深处传出。

「是,」田晓晓下意识点了下头,随後反应过来连连摇头,「不,我什麽都没听见,我只是碰巧路过。」

孟皓半眯起眼盯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那笑容看得人心底发寒。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我发誓,我真的什麽都没听见。」田晓晓努力的表现出一脸真诚,那模样无辜的让人不忍怀疑。

可孟皓却轻叹一声,一步一步朝她b进,「田小姐,你怎麽老是说谎,这实在不是个好习惯呢!坦白说我本来想放你一马,但你运气实在是不好。」

「什??麽意思?」

「杰杰,因为老夫看见你了呀!」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田晓晓迅速环顾室内,除了孟皓之外依旧没有》: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田晓晓x口猛然一窒,彷佛有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攫住她的心脏,疼得喘不过气来。

倏地,那光影中的面容弯起嘴角,g出一抹温柔到极致的笑容,眼中却透着浓烈到令人屏息的悲伤,她的每一处毛孔都渗出斑斑点点的血珠,甚至连眼耳口鼻都有鲜血如注涌出,很快就将她染成了血人。

接着她将手举起,田晓晓只觉一道寒光闪过,便看见影中人的指甲cha进自己的脑门上轻轻一划,稍稍用力一张血淋淋的人皮就这麽剥了下来。

失去了皮肤的保护,底下的鲜红血管、脂肪、骨骼、筋脉,都清晰可见,她甚至可以看到藏在左x膛内那跳动的小小脏器。

「啊——」那份本能的恐惧再也抑制不住,从田晓晓嘴里脱口而出犀利地刺入耳膜。

是梦,自己什麽时候睡着的?

她猝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但周遭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见。

是停电了吗?她猜想。

但这念头很快就被否决了,因为她发现萧琰、服务员还有车厢里的乘客全都离奇消失了。

田晓晓尝试爬起身,头却撞到了不明物t上,举手向上0去像是一堵墙,她持续谨慎的往周遭0索,察觉自己彷佛被关进一个狭小封闭的四方型空间里。

脑中一个恐怖的想法一闪而过——就像是棺材。

这样的猜测,让她拼命挣扎却是徒劳无功,反而思绪逐渐变得模糊不清,x口发烫如火烧般的难受。

身後,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田晓晓背脊冒出一涔涔冷汗,这才意识到身子底下的触感有些不对,似乎过於柔软。她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听不见,但触觉告诉她,她这空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她僵着脖子缓缓转身,眼前突然出现些许微弱的光,视线开始渐渐清晰起来,顺着光她看见了身後的人。

那是一具穿着大红嫁衣的nv屍,屍t明显已亡故多时,0露的肌肤上可看见点点屍斑,可透过盖头的红se绸巾依稀可见她面容神se红润、栩栩如生,表情平静的仰卧着,就像是在熟睡,宛若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

不知出於何种心理,田晓晓鬼使神差的掀开了nv屍的红盖头,随即她倒ch0u一口冷气,只觉头皮发麻连呼x1都停滞了。

因为那具嫁衣nv屍的模样看上去那样熟悉,一模一样的脸孔,分明就是她自己

下一秒,nv屍双眼陡然张开,朝她扯出y森的笑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田晓晓用尽全力想要摆脱她,可是就在这一刻,她发觉到自己的身t忽然失去控制,全身好像都不属於自己,有意识在却无法动弹。

天旋地转间,她只觉眼前一花,待田晓晓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不知什麽时候置身在一座花轿中。

身上衣服变成jg致奢华的红se嫁衣,衬着一朵朵绣在上头的合欢花yan丽如血,眼前还被蒙着一层鸳鸯交景的大红盖头——那是鬼新娘的装扮。

耳边响起尖锐的唢呐声,跟着是锣鼓喧天、鞭pa0齐鸣的喧嚣。一盏盏红se灯笼飘在半空,如川流不息的河流,远远望去宛若十里红妆,凄极、魅极、诡极。

她悄悄拎起轿帘一角往外看,印入眼中是张张惨白失真的面孔,如纸的脸庞弯起僵y而古怪的弧度,像是被人用画笔g勒出来的笑容。

轿旁还有几个貌似金童玉nv的小娃娃蹦蹦跳跳的跟着,手上欢快地撒着花。那花随风飘入轿中,却不是鲜花,而是一朵朵盛着鬼火的往生金莲。

田晓晓尚未来得及反应,孩童稚neng的歌声已在花轿中回荡,天真中带着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y冷:

新郎官关新郎,一身红袍睡棺材。同心结合卺酒,元宝蜡烛成山堆;新娘诡鬼新娘,头戴凤冠挂高梁。朱纱帐长明灯,鸳鸯同住幽冥x。

那内容田晓晓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熟悉的过份,正是他们公司开发的游戏软t视频中出现过的歌谣。

结合周遭的景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这是变成了影片中的鬼新娘。

是假的,她还在做梦。

这是梦境,这一定是梦境!

她立即发觉到自己并没有醒来,而是掉入了更深层的梦境,一环接着一环,赫然是梦中梦。

田晓晓闭上了眼睛,在心底重复念着——醒来,快点醒过来,田晓晓!

就在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身t一震,好似被人大力的摇晃着,跟着耳边传来焦急的叫唤声。

田晓晓猛得从椅子上弹起来,浑身直打哆嗦,心脏狂跳许久都没有办法平复下来。

「田晓晓、晓晓,你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一旁的萧琰迷糊间被吵醒,满脸担忧的询问。

田晓晓这次注意到,车厢里一点都不安静,空气中交杂着琐碎的喧哗和交谈声,偶尔还有一、两句儿童玩闹嬉戏的响音。

所以,她到底是什麽时候睡着的?

没有回应萧琰的话,她伸手0了0自己手腕,肌肤似乎还残留着屍t冰冷的触感。

从噩梦中回到现实,有一种不真实的奇异感。似乎那才是现实,而自己此刻仍是处於梦境之中。

田晓晓转头看向车厢内的时钟,钟面上的指针停留在晚上九点五十五分。而他们上车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也就是说,这麽长时间过去了,时间非但没有往前流逝还倒退了,这根本不可能。

「你没事吗?脸se看起来很差。」身侧萧琰看着她的脸se再次小心翼翼的问,毕竟在他心里田晓晓是才经历过杀人未遂案件的被害人。

田晓晓没有回应他,抬头又看了眼时钟,钟面上的秒针还在动,但往前走一格,它自己又往後退了两格,始终都维持着负向的时间状态。

不对,她仍在做梦。

她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在梦里,一个清醒的梦里,而且依然是梦中梦。

这实在是很诡异,她从没有遇见过在梦中醒不来的情况。

田晓晓尝试着想要控制自己的梦境,但完全做不到。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一个人明明是有知觉的,却被困在意识的某个角落,她分明是清醒的,却又不是真正的清醒。

看了眼旁边的萧琰,她不着痕迹的往後挪了挪悄悄拉开距离。既然她还是陷在梦中,那「萧琰」有很大机率恐怕不是萧琰。

「怎麽这样看着我,一幅见鬼似的模样。」萧琰好笑地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萧琰的手碰触到她的刹间,田晓晓整个人恍如触电似的弹了开来,她心里咯噔一声,全身血ye仿佛倒流一般。

那不是活人的t温,冻,冻得像冰块一样,令她遍t生寒。

「不对,你不是萧琰,你是谁?」田晓晓神se一凛,全身紧绷了起来起来,「你和他看起来一模一样,但你不是萧琰。」

那手几乎是没有热气的,这样异常的寒冷,除非他刚才一直握着冰块,否则岂会是正常人该有温度。

「一模一样?既然一模一样,你怎麽知道我不是他呢?」萧琰冲着她古怪一笑,弯下身视线与她平视,好看的眼睛成了骇人的血红se。他的声音也变得很古怪,听着非男非nv,又像是男nv双声重叠。

他依旧在笑,一如继往温柔的声音,却让人心头无端发毛,「看清楚一些,若我不是萧琰。你觉得我是谁?」

田晓晓想移开视线,但是眼睛不听使唤,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在面前彷佛上了层蜡般开始gui裂,紧接着一块块的剥落,露出底下血r0u模糊的肌肤纹理。

那张脸的哪里是萧琰,分明是早已坠楼身亡的孟皓!

他破碎的脸贴上前来,泛白的瞳孔倒映出田晓晓错愕的面容。她尖叫着,努力想拉开彼此的距离,却发现身t再次失去运作的能力。

一咬牙,田晓晓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往後一摔,尖锐的疼痛冷不防袭来,伴随剧烈的挣扎,她奋力睁开眼睛,看见整个车厢的人都在望着她,目光中带着调侃。

原来她不知何时睡着了,居然迷迷糊糊地椅子上摔了下来,脑袋嗡地一声撞在地上。

「田晓晓你没事吧?脸se看起来很差。」萧琰从睡梦中惊醒,弯腰从地上拉了她一把,困顿的神情还透着几分茫然。

和梦中相似的话语和动作,不同的是这次人t特有温度透过肌肤传入掌心,微微的暖意让她紊乱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伸手在大腿上重重拧了一下,熟悉的疼痛感铺天盖地袭来,这下她终於确定,自己真的从梦中醒来了。

头脑清明几分後,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力挤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

一个让人不怎麽愉快的噩梦。

田晓晓用力摇了摇头,试图甩开那如附骨之蛆的不适感,心底却禁不住泛起一gu凉意。

方才的梦就像是一种警讯,将她内心种种的不安以梦中梦的形式呈现。彷佛暗示着如果没办法彻底解决鬼新娘事件,这深埋心底的恐惧会纠缠她一辈子。

但是她不会逃走,逃又能逃到哪去?

这一次,她会找出缘头,找出根由,把问题解决掉,不计任何代价。

只是??这代价怕是远b她想得还要大上许多。

黯然垂下的眼睑染上一层淡淡的忧郁,外婆曾说过她是个狠心的丫头。当时不过是句玩笑话,但她想,这话终究是对了。且她不仅对仇人狠,对自己更狠。

窗外,始终跟着列车的鬼新娘一双黑洞洞的双眼牢牢盯着她,看上去狰狞恐怖,犹如si鱼一般。

她眼底流淌着复杂矛盾的情绪,有茫然、有困惑、有不知所措,还有难以描述的惶恐。

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意外掀起了鬼新娘红盖头的一角,露出那张未曾完全展现在人前的娇颜,细细一瞧,细细一瞧,鬼新娘的五官竟和田晓晓有九成相像,一时竟有些分不清谁是谁。

出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零五分,排班的计程车司机大多已经散去,只剩下零零落落几台车。他们花了十来分钟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台空车,谁知报了老宅的地址後,对方居然拒载。

两人不si心,又问了好几名司机,依旧得到相同的结果,最後是一名老司机看不下去,才勉强开口载了他们一程。

「先说好,我只载你们到路口,剩下的自己想办法。」

司机看两人不像本地人,悄悄向他们解释那老宅周边本就已经是一片荒地,平时除了附近居民偶尔路过几乎是不见人烟,被当地人当作鬼宅。尤其在一连串失踪案接连转为命案後,作为第一现场的老宅更是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禁地」,别说现在已经大半夜,就是在大白天,车行众人也多半嫌晦气,就是给再多钱也没几个司机愿意靠近,他走这一趟是刚好顺路回家,否则也不想经过。

车子一路疾驶,随着旁边的车辆和建筑越来越少,道路渐渐变窄,路灯也越来越稀疏,就如司机所言景象荒凉、人烟稀少,甚至道路两侧的树林也越来越茂密,偶尔才遇到一、两辆车错身而过。

司机和先前说好的一样,坚持在路口的位置让他们下车,车门才刚关上,计程车立刻飞也似的离开,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

跑得真快呢!

萧琰和田晓晓双双互看一眼露出苦笑,然後认命的迈开十一号公车继续往前走。

天空不见星月,黑压压的云层覆盖,似乎快要下雨了,一点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