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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会为他心痛吗?他不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会被她列为拒绝往来户,毕竟没有人听到自己被劈腿的过往,还能笑笑地跟对方说:「没关系,我原谅你」。
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黎敏恬抿着唇,又问了一次:「有想起什麽吗?」
赖梓宥深x1口气,选择了说谎:「对不起,不过……我没有想起任何回忆,还是跟之前一样,脑海里没什麽画面产生。」
那句对不起是他的真心话,他不愿说谎,可是又不想提心吊胆、冒险的去伤害她,不管她会不会难过,那些话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好吧,看来还是得慢慢来。」黎敏恬给予信任,澄净的瞳眸有gu理解他的意味飘散着。
赖梓宥别过头去,不敢再瞧她一眼,那样充分相信他的眼神,让他见了有些不舍。
如果他以前能对她上心一点,该有多好。
他很後悔,却没办法改变他过往的恶劣。
天空像被清澈的泉水洗涤过,镶嵌几颗r白n酪se的云朵,彷佛是画师刚绘制好的图画,美丽得让人心动。
今天是十三号,每个月的这天,黎敏恬都会跟自己约定要做一件好事,为了这个约定,她特地排休,打算把昨天刚制作完成的手工饼乾带去「朴实之花」育幼院分享。
她开车载着装满两大个尼龙袋的手工饼乾,播放着悦耳的钢琴乐,一路驶向育幼院的位置。
一排苍翠高耸的榕树枝繁叶茂,鸟啼声吱吱喳喳,树荫下,一名年纪约略五岁的小nv孩脸颊通红,眼角还挂着泪珠,像是刚哭过一回,在她身旁有个看起来b她大上几岁的小男孩,正努力逗她笑,连连扮了几个逗趣的鬼脸,一时吐舌斗j眼,一时捏着双颊,把脸皮弄得像沙皮狗一样皱巴巴的,只为让nv孩笑逐颜开。
「不要再哭哭了喔,要笑得开开心心的。」男孩没有不耐烦,稚neng的脸颊反而堆叠着和煦如风的笑容。
「哥哥,我们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nv孩牵着男孩的手,语气胆怯,深刻让人感觉到她的惧怕。
黎敏恬眼神停驻在他们身上,从对话推敲出,眼前的小男孩与小nv孩应该是兄妹关系,因着某些原因才来到育幼院,而今天要被领养走了。
「但是我都会在你身边呀。」相形之下,小男孩对未知的环境并不畏惧,似乎还充满一点信心,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芒。
相似的场景令黎敏恬回溯她的过往,那些零碎的儿时记忆;她曾经对於即将迎接的新生活感到旁徨与不安,她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孩子。
勇敢跨越出的那一步,或许能迎来幸福,在充满ai的环境下成长茁壮,但也有可能迎来痛苦,在一个更为不幸的地方生活,没走进新的环境之前,结局的好坏都无法预测,人都是这样子的吧,总是无法掌握下一秒会遇见什麽。
黎敏恬陷入对人生的沉思,等她回过神来,那对小兄妹已经被一对年轻夫妇接走。
希望他们能在新的家庭过上幸福的生活……她是这麽想的。
「敏恬,好久不见。」一名妇人说着,面带慈蔼的笑容,步步朝她靠近。
眼前妇人是朴实之花育幼院院长刘雯,是黎敏恬之前参与志工团t活动所认识的。
「刘院长,我带了一点自己做的饼乾过来,晚点再请您帮我分享给育幼院的孩子们。」黎敏恬把她手中的尼龙提袋交给刘院长,唇角微g,两颊堆叠欣喜笑意。
「你还是一样这麽贴心,总是拨出时间做饼乾跟大家分享。」刘院长接过那份充满ai心的手工饼乾,领她坐在树下乘凉。
「毕竟我也是这样长大的,取之於社会,用之於社会,别人伸手帮助了我,在我有能力的时候,我也应该这样回馈。」黎敏恬脸上笑容未曾锐减,但是心中还是有gu淡淡的哀愁填满。
「你还在想拥ai暖暖育幼院的事情吗?」刘院长观察到她表情里蕴藏的秘密。
「虽然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但是在五岁以前的生活,应该说,在爸妈意外过世,我再也没有任何亲人在这世界上的时候,我真的过得很害怕,而且到了育幼院生活,那些被欺负过的日子,就像一场黑暗的梦,好难好难醒来……如果不是新来的院长夫妇,恐怕我的生命里,永远找不到光芒了。」
「我向一些也在育幼院工作的朋友打听过,只是很可惜,都没有符合你说的特徵,毕竟没有照片,单凭记忆里的叙述,要找到对应的人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
「谢谢刘院长,其实我也只是想向他们道谢而已。」黎敏恬低着头,轻声叹息:「不过有时也觉得这好像一个奢望,能不能实现我也不知道。」
世界如此辽阔广大,要找寻两个人的下落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就像刘院长所说的,没有照片,找人就会像是在大海捞针一样,成功机会微乎其微,相对地渺茫。
「多给自己一点希望,或许就快找到了,到时候你还可以跟他们分享,你有把ai传递给需要的人。」刘院长言语中充满温柔的力量与鼓励:「这阵子还好吗?总觉得你好像不太一样,虽然还是面带微笑,可是看起来有些心事,我猜的对吗?」
被一语道中,黎敏恬抬起眼眸,瞳仁里有许多的迷惘,像是在默认自己的确没表面上的快乐。
「当初跟前男友分手得很不愉快,也被他伤害过,可是当他车祸後醒来,他虽然不太记得我,却觉得对我有种熟悉的感觉,我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可是为了帮他找回记忆,我们相处一段时间後,我发现他变好很多……」黎敏恬双手指头交握着,不知不觉中加深力道,指节泛白也没察觉。
刘院长点了点头,暂且没发表任何想法。
「他不太会画画,可是他会画一些有趣的小动物逗我开心,他不会煮东西,可是却打电话请教别人,在我生病的时候煮了粥给我吃,明明不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也对慈善活动没什麽兴趣,现在却愿意跟着我跑,去净滩、参加ai心义卖……」黎敏恬内心深处挣扎着:「但是我很迷茫,会不会哪一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记起来了,却忘记了这一段时间的相处。」
刘院长会心一笑:「你们现在是好朋友吗?」
「嗯。」黎敏恬非常确定,她回答得完全没有犹豫。
一起经历过这麽多事情,她想他们称得上是好朋友,他应该也是这麽想吧。
「既然是朋友,那他记不记得现在发生的事情,其实对你们的友情都不会有任何影响。」刘院长顿了顿,双手轻轻握住她的双肩,用提醒的口吻说着:「除非你喜欢他,不然他就算失去这阵子的记忆,也只是回到原本的他罢了,而你们只是回到原本的彼此,自然而然没有什麽影响。」
倏忽,黎敏恬大脑像停滞不前的钟摆,动弹不得,她怎麽没想过这一层可能x……
隔天上班,黎敏恬除了工作间的谈话外,其余的就没跟赖梓宥说过了,接近打烊时间也是如此。
她跟刘院长见过那一面之後,现在看见赖梓宥都有些不自在。
她握着水果刀把柳橙切成片状,像机器人制式化的重复一样的动作,心思彷佛是脱轨的火车,总是想起刘院长那段猜测的话语。
她真的像刘院长所说的又喜欢上他了吗?怎麽想都是不可能也不允许的事情。
她一直把赖梓宥当成朋友看待,却也无法否认前几天跌倒在他身上,一闪而逝的急促心跳声。
店门的风铃当当作响,黎敏恬思绪拉回现实,她放下水果刀,抬眸瞥了一眼。
温知浩一身轻便服装,白se衬衫配了一件黑se修身长k,踩着帆布鞋走了进来。
「梓宥在吗?还是下班了?」温知浩一开口就表明来意。
「他最近都留b较晚,刚刚说要去洗手间。」黎敏恬洗涤双手後,ch0u了张擦手纸擦拭,走出柜台:「你要不要坐下来等他一下?我弄个饮料给你喝?」
「谢谢你的好意,但饮料就不用了,我只是想说上次提过探望微御的事情,伯父伯母没有别的意见,反而也想看看跟微御相似的梓宥,我来只是想询问你们什麽时间方便,我再带你们去。」温知浩话音刚落,便看见赖梓宥的身影缓缓走近。
黎敏恬顺着温知浩的目光望去,下一秒却又别过头去什麽也没说,默默地走回柜台。
赖梓宥留意到黎敏恬的异样之处,只不过还是先招呼了温知浩:「你是要跟我说去探望骆员警的事情吗?」
温知浩点了点头:「上次忘记跟你交换联络方式,我想说今天来看看你在不在,跟你告知一下这件事。」
赖梓宥打开手机,点了行动条码:「这是我的id,你用手机扫这个就可以加入好友了。」
温知浩二话不说,掏了手机加入赖梓宥的好友,顺道用讯息跟他打声招呼。
收到通知的赖梓宥好奇的点开温知浩在le上的封面照片,一样是他跟骆微御的照片,只不过背景看起来像是在一家育幼院的合照,两人穿着便服。
那家育幼院让他心底产生一gu熟悉,他想也许只是曾经跟黎敏恬去过,但她没提起过罢了。
只是见到骆微御的照片,赖梓宥却觉得看一次,就多一次的郁闷,他自行解读,是因为对方为了他而受伤,所以感到愧疚与抱歉,也有难过的成分在。
「那就先这样了,我们再保持联络。」温知浩看出赖梓宥表情里的迷茫,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再耿耿於怀了。」
「谢谢,我会再跟你联络的。」赖梓宥怯懦点头,为自己的失态感到难为情。
该难过的是差点就失去一个朋友的温知浩,他再怎麽难过,也绝不会b温知浩还伤心。
但是自从上回捡到皮夹,看见温知浩跟骆微御的合照,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对温知浩有不一样的感觉,好像他们早就认识过,似曾相识,所以一见如故。
目送温知浩离开,赖梓宥视线移回埋头清洁流理台的黎敏恬,今天的她跟以往好像不太一样,明明在同一个环境下工作,却像陌生人一般不可触及,见到彼此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工作的对谈。
是她发现了什麽吗?赖梓宥在心里臆测,但是表面波澜不兴,保持一贯的镇定。
「我加了温知浩的好友後,发现他跟骆员警有另一张在育幼院的合照。」赖梓宥小心翼翼地询问:「我们……有一起去过吗?」
黎敏恬迎上他的目光,把记忆翻搅过一遍:「没有,我没带你去过育幼院,你想到什麽了吗?」
「我觉得我好像有去过那里,但也有可能是看到网路上别人转发的文章,才以为自己去过这家育幼院。」赖梓宥认为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不过如果真的有印象的话,也不错。」黎敏恬单方面结束对话,继续忙着她的工作。
其实她也没做什麽,就只是像做错事的小孩,拿着抹布在同一块区域反覆擦拭。
再熬个几分钟,今天的营业时间就结束了,赶快把帐算好关店,她也就不用再面对赖梓宥。
不过今天这样应付,明天呢?後天呢?她还是要面对他的吧!
「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赖梓宥y着头皮询问,声音却细微得似乎只有自己听得见:「好像不太开心……」
虽然如此,整间店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员工与客人,彼此同在一个极为安静的环境下,再怎麽微弱的声音,她还是都能清楚地听见。
「啊?」黎敏恬刻意装傻,想就此糊弄过去,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
她并没有不开心,她只是……开始不懂自己在想什麽。
深怕多说多错,赖梓宥索x不再重复一遍自己的疑问,若无其事地收拾东西。
离开依五依十,回到家的赖梓宥坐在客厅沙发,一颗心还在想着黎敏恬的反常。
这些时日以来的相处,她从起初对他反感、只是为了遵守承诺而陪他找寻记忆,到现在可以好好跟他说话,有时还能闲聊工作以外的事情,他一直在想,他们真的没有那麽要好吗?
他知道过去的他,在他们的ai情里是个罪不可恕的恶人,但现在的他什麽都忘了,也想重新来过,去善待她、珍惜她、ai她,虽然这份ai可能得不到任何回应,但只要看到她快乐,他的ai就有意义,即使只是他单方面的喜ai。
但今天他却得出一个结论,他跟黎敏恬只是被承诺束缚,所以她对他若即若离,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他没有必要多加猜疑与困惑。
越是长时间的相处,他越发觉他对她的ai好像拿不回来,尤其她今天刻意逃避他,更让他觉得是不是她开始讨厌他,或者说,这阵子美好的时光,都只是一种应付他的行为。
他不是把她想得不好,只是逐渐清楚,她真的只把他当作一般人、同事,至於朋友……他本来以为他们至少是朋友,但现在看来不是。
赖梓宥迷惘的望着两人在le的对话,虽然讯息都是他发出去的多,但是她也都会认真回覆,这样的她,这阵子真的不曾把他当好朋友过吗?
他握着手机重重叹气,明知道有一天她都会离他远去,为什麽还是会有点奢求?
他更无法想像如果有一天她有对象了,他该怎麽释怀、淡化对她的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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