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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事房的孟公公在皇上用完晚膳后双膝跪地将银盘高举过头,等着皇上翻牌子。
康熙扫一眼那些绿头牌,没看到徐氏的牌子,随口问了一句:“为何没有徐答应的牌子?”
孟公公虽是敬事房的人,主要负责去各宫通知传唤小主嫔妃侍寝,没什么机会到御前,平日里主要是安公公与李公公到御前,安公公两日伤了腰,李公公昨日发烧,他这才临时被安排到御前,皇上的一句问话让他顿时紧张起来,他倒是对徐答应有印象,肥肥胖胖的一个答应,他并不知晓徐答应的牌子为何不在上面。
敬事房的规矩不少,牵扯到后宫嫔妃,并非每一个小主的牌子都能被放上来,绿头牌放在哪个位置都有讲究,哪怕小主无病无痛,只是这话自然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说。
不过有些小主的确是不能侍寝,可能是生病或是来月信,他临时过来,没能来得及记下有些小主请假,不能侍寝的缘由,在御前,他不能撒谎,那可是欺君之罪。
“徐答应她……”孟公公紧张到结巴,端着银盘的手抖动,“奴才不知为何徐答应的牌子不在上面,因安公公伤着腰,这才让奴才过来的,奴才不知道徐答应的牌子为何不在上面。”
梁九功在一旁皱眉,这个孟到底是年轻,不经事,一点小事就慌慌张张,不过这徐答应有好几个月没侍过寝,昨天皇上在御花园见了徐答应,皇上当晚没让她侍寝,他本以为皇上对徐答应已没有新鲜感,没成想竟然还记着,这后宫的小主,能被皇上真真切切记住的没几个。
康熙沉脸,气势威压,“去把安公公找来。”
“嗻。”孟公公忙不迭地起身,出去找安公公,找安公公来的路上,他把事情讲一遍。
“等会再训斥你,一点差事都办不好,留你有什么用。”前两天闪到腰的安公公都顾不及腰伤,脚步匆匆往乾清宫赶,一进到大殿就扑通一声跪下来。
“皇上恕罪,是奴才的不对,没有教好底下这帮奴才,孟顺富是奴才得了伤今日临时让他到皇上面前,他没能记下敬事房簿子的内容,徐答应的绿头牌没在上面是因徐答应两天前来了月信,还需几日月信过去方能侍寝,徐答应有让她身边的宫女过来通知我们这些奴才。”
“安德广,朕念你在宫中尽心伺候多年,不追究你此次责任,你若还管不好一个敬事房,小心朕将你革职,宣宜妃侍寝!”
康熙发完脾气后让人通通都出去。
安公公扶着自己的腰,疼得唉哟一声,出了大殿门口,他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梁公公,“梁公公,你跟老奴我交个底,皇上对徐答应到底是个什么章法?”
安德广没想到敬事房今日差点因为一个答应而招来大祸,皇上不是已经忘了这个徐答应,快四个月没召去侍寝了,位份又那么低,后宫主子那么多,敬事房的人哪里记得一个徐答应。
“我哪里能揣摩皇上的心思,安公公,你高看我了,我们这些当奴才的都是全然听皇上的,皇上指东,我们不可往西,你说是不是?”
安德广在心里暗呸一声,道了一句老狐狸,什么都不肯透露,他也转换笑脸,“那可不是,都是当奴才的,梁公公当得比我好,我还有很多地方得像梁公公学习,我们还要通知宜妃,先走一步。”
“安公公慢走。”
安德广让孟顺富去通知宜妃,别再出什么差池,第二天白天,安德广查看敬事房的册子,上面记录了各宫小主侍寝的情况,这徐答应只连着侍寝三日便没有侍寝过了,这恩宠程度比起长春宫的春答应还不如,春答应当初可是连着几个月陆陆续续有宠,正因如此,春答应很快有了身孕,只是有了身孕后便不能再侍寝,皇上似乎也快忘了春答应。
说起春答应,安德广想起荣妃交代的事。
他把敬事房的其他人叫过来,特意交代一句徐答应的绿头牌,除非徐答应身子不适,不宜侍寝,其他人不可擅自将徐答应的绿头牌撤下,至于春答应……暂时还是听荣妃的。
徐香宁并不知道她月信一过,敬事房的人就把她的绿头牌放上去,只是皇上没有翻她的牌子,她全然不知这个小插曲。
三月二日,佟妃进宫,这天天气很好,转暖和了,难得蓝天白云,宫里的不少树木开始冒出新芽新叶新枝,据常芷安所说,佟妃坐着龙辇被抬进进翊坤宫的,那龙辇本是皇上坐的轿子,被皇上特许给佟妃入座。
不仅如此,佟妃此次进宫带了不少嫁妆,后头足足跟了五辆马车,阵站不小。
佟妃一进宫,宫里便传遍了,只是第一日,后宫并无异样,依旧是平和。
翌日。
陈贵人说佟妃进宫,她们这些位份低的人应主动前去拜访,约上她们几个,不过端嫔娘娘说她身子不适,没有同她们一起前去,本以为佟妃会接待她们,不过被拒,佟妃身边的宫女出来说佟妃刚进宫,好多东西尚未修整,不宜见客,回去一问才知道不止是她们被拒,前去拜访的人都被拒之门外。
不过四妃不在此行列,因为她们没有一个主动过去探访佟妃,倒是皇上在佟妃进宫第二天就召她侍寝,随后连着五天召佟妃侍寝,宫里已经传言佟妃受宠程度已经超过宜妃。
“小主,别吃了,小心不克化。”
徐香宁硬是吃完最后一个点心,点心难得,御膳房的人难得给她一个答应一些点心当饭后餐点,平日里好吃的点心根本轮不到她。
张嬷嬷提醒:“小主,这点心,春答应那边没有。”
“啊?”徐香宁没反应过来,“春喜没有?御膳房只给我们送了?”
张嬷嬷点头,补充道:“长春宫只有春答应没有,其他娘娘都有,我看这阵子春答应那边伙食不是很好,玉晴私下抱怨过几日内务府的人送来的食物大多是冷的。”
“还有这事?”
张嬷嬷叹口气,自家小主太过大大咧咧,不够敏感,“小主,没有恩宠便是这样,那些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见你不受宠都过来踩你两脚,小主,还是得有宠,有好过没有。”
徐香宁若有所思。
经张嬷嬷提醒,徐香宁连着几天观察春喜的膳食,清汤寡水,不至于到馊硬的程度,还不如宫女太监的膳食,她未侍过寝时的膳食都没这样差过,怕是有人暗中克扣春喜一个答应应有的伙食。
其他人都不在,外出忙活,屋内只余下她跟春喜两人,徐香宁才问了此事。
春喜无奈一笑,“大概是荣妃在背后指使,我一个无宠,位份家世不显,又失去小皇子的答应,人人都可踩我一脚,当初我得宠时谁敢这样对我,荣妃在逼我。”
“若是我们选荣妃呢?”
“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这些人最好明哲保身,选了荣妃就等于与恵妃她们对立,如今又来了一个佟妃,荣妃一时的庇佑不能给我们带来恩宠,没有恩宠便不会有子嗣,子嗣才是我们这些人一辈子的依靠,况且这宫里最大的倚仗是皇上,而不是荣妃,虽然我们只是答应,但在这宫里好歹算半个主子,荣妃也只能在背后使使小手段,这点磋磨,我还是受得起的。”
春喜说这番话时,徐香宁总感觉她背后有智慧的光芒,能冷静分析出这么多,窗边的光透射进来,衬得五官浓烈的春喜越发明艳动人。
“只是……”
在她沉浸在春喜的聪慧时,春喜话锋一转,“香宁,我不能侍寝,你要想办法侍寝,没什么比皇上的恩宠更重要,还有九个月便到三年大选的时间,你我都要在此之前要抓住机会,你晓得吗?有宠总比无宠好,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欲无求,不争不抢,这后宫容不得你我不争,为了家族门楣,我们一定要争,荣妃今日敢如此对我们,不就是因为我们无宠无一儿半女嘛,若是从前还好,我有孕生下小皇子,我能庇佑你,如今小皇子没了,你我都没有人庇佑,端嫔虽不苛待我们,但也不会庇佑我们,我们能靠的只有彼此,香宁,你懂吗?”
春喜越说越激动,情绪愤慨,双眸中隐现泪水,后泪水决堤,泣不成声,她拿起手绢擦拭眼泪,泪水越擦越多。
徐香宁轻拥住她,赶紧安慰她,“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我会努力去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