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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骂谁呢。”谢让倚在榻上,悠悠道,“我承认,我以前确实不太懂,不过,对方也不一定有多懂吧。”
“小孩子哪懂什么情爱,只是觉得谁好看,或是与谁相处得融洽,就认为非他不可了……傻里傻气的。”
相处这么久,宇文越自然看得出,谢让这话其实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有感而发。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宇文越心中莫名憋闷,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冷哼一声:“你还是多看点话本子吧!”
他说完便想离开,刚转身,谢让却又叫住他:“这就走了?”
宇文越不回头,没好气地问:“还有事?”
“没事,只是时辰差不多,问你要不要留下用个午膳。”谢让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没关系,你若还有事忙就先去吧,我一会儿自己吃就行。”
宇文越:“………………”
片刻后,午膳传到帝师如今居住的昭仁殿。
当今圣上挥退要上来伺候的小太监,冷着脸,亲手给帝师呈了碗汤。
几天后, 西域使臣到达了京城。
当今圣上在宫中设宴,为使臣接风洗尘,许久不曾现于人前的帝师谢让,也在晚宴中现身。
关于谢让, 宇文越对外的说法, 是帝师前些年呕心沥血, 为政事操劳,落下了病根, 需要在宫中修养。至于先前为人诟病的自封丞相、独揽朝政,则全以先帝谕旨为由, 推给了他那死去的父皇。
这本是谢让当初用来忽悠荀盛的说辞,全被对方拿去现学现用。
不过由于宇文越近来在群臣面前逐渐树立威严, 以及谢让确实安安分分退居了幕后, 这说辞并未引起怀疑。
阔别数月又穿上了那身厚重的官服, 谢让被盛安扶着下了御辇, 许多官员上前与他问安。
一眼望去, 有许多生面孔。
宇文越要重新掌权, 注定了这一年当中,朝堂上下人员流动极快。
原先那批朝中毒瘤,大多都已被问罪或是调离了京城。而新来的,不仅有年初那次科举选录的进士, 更多则是宇文越从地方调来的官员。
不久后, 今年的恩科也要开始,到那时, 朝中又会添上一批新人。
短短不到一年, 原本权倾朝野的帝师谢让,已经确确实实不剩多少实权了。
当然, 这其中也免不了谢让自己的推波助澜。
来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谢让与人一一寒暄,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左都御史,段景尧。
若说现在谢让还残存有什么势力,除了几乎已经与宇文越共享的京城情报网,就只有这位被帝师亲手提上来的左都御史了。
可今日,此人一反以往在人群中自来熟的态度,非但不与人交谈,整个人还显得没精打采,就连有人与他打招呼都心不在焉。
谢让主动走过去:“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