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鸾/清冷驸马竟是白切黑

第3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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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朝众人恭敬地行礼,背着书囊朝考场走去。

魏监正奉江相之?命前来监场,一方面是提前搜寻可为己用的人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制衡谢洵。

方才见驸马爷跟那少年你一言我一语,他心头疑窦丛生,只觉得这两人像在打哑谜。

魏其?溯自六年前过了会试便?拜在江相门下,官运亨通,青云直上,如今在国子?监任职最是轻狂,眼一斜冷讽。

“这还没开考,难不成谢侍读已经?要拉拢贡生了?还真是未雨绸缪,心细如发呢。”

谢洵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挤兑,不动声色答道:“谢某奉陛下旨意前来监场,怎会有所谓的拉拢之?举?陛下正值壮年,胸有经?纬之?才,天?下士子?当入陛下彀中才是。”

这一盆脏水立时甩回了魏监正身上,这些日?子?谁不清楚谢洵才是景和帝真正器重的左膀右臂,魏监正在朝上可未曾如此偏向当今陛下。

魏其?溯被他说得脸色涨红,甩袖冷哼道:“不过是仰人鼻息的一条狗罢了,已经?成了家族的弃子?,还在逞口舌之?快,真是胆大如斗。”

谢洵面色沉静,一如往常,自从入朝屡屡与江相作对,宣宁侯便?与他有了一刀两断的势头。

若非驸马的身份和景和帝的竭力支持,他在朝中必然被吞吃殆尽。

青年并不将?这些难听的话放在心上,抬脚往前院考场走去。

魏监正还以为谢洵是胆怯,嚣张气焰更盛,暗嘲道:“呵,驸马爷何必走那么着急,莫不是发现自己不占理了?”

“先前还听谢侯爷说侍读幼时温和有礼,可自从进了公主府之?后?,耳濡目染,倒转成了顽劣刻薄的性子?。”

谢洵顿步,礼貌性勾着的一抹弧度僵在唇角,魏监正并未注意,只顾着自己宣泄,还在继续头头是道地说。

“如今看来这话竟没有半点?掺假,一个狼子?野心,牝鸡司晨,一个仗势欺人,拿着鸡毛当令牌,还真是”

倏尔他的话咽在喉咙里,方才还走出几步的青年如鬼影一般站在他面前,眼里噙着冷意,左手正落在魏其?溯的肩上。

谢洵五指捏着男人的肩胛骨,音调却一如既往的平和,“区区六品监丞,何时也能?这般出言置喙公主了呢?”

他一点?点?加大力道,亲眼目睹方才还出言不逊的魏其?溯脸色一点?点?发青,唇角终于重新扬起笑容,尾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信。

“出言不逊,冒犯皇族,当诛五服。”

魏监正清晰地感知着自己的左肩骨微微错位的声音,不可思议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只觉得他跟传言中似有很大的出入。

不是性子?怯懦么?不是不善言辞么?不是淡漠无情么?

魏其?溯整个肩膀被狠狠攥在他手里,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蓦然浮现两个词。

谪仙皮囊,恶鬼心肠。

对面那面庞清隽的青年轻轻叹了口气,似乎不理解,声音随风而散。

“殿下地位尊贵,众星捧月,是天?之?骄女,魏监正所得皆为皇室赏赐,论理不过是皇族的一个奴,有何资格出言冒犯?”

谢洵手上使力往下摁,硬生生将?膘肥体壮的魏其?溯压低一寸。

魏监正眼眶瞪的快要裂开,微微屈膝才能?稳住身形,嘴硬道:“那又,那又…关你何事??!我魏其?溯可不是吓大的,你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闻言,年轻的郎君垂眸,目光中带着审视畜牲的冷漠,落在魏其?溯眼中生生打了个寒战。

驸马分明只有二十岁,却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狰狞而无影踪。

仿佛他这个六品官的命在驸马眼里不过是一只蝼蚁,驸马压根没有对取他性命的顾虑。

谢洵察觉到?手下人细微的颤抖,突然生出几分无趣和厌恶,手上的力道一紧一松,似乎在逗弄一件物什,语调却很郑重。

“殿下与谢某拜过天?地,族谱留名,她便?是谢某的妻,魏大人出言不逊,辱我妻子?,如何不关我的事??”

喜好

整个前院一片寂静, 饶是魏其溯也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地说出来,毕竟前不久这?二人?分?居别住的事情还闹的沸沸扬扬。

谢洵看他眼神怔愣,也懒得同他讲这些细枝末节, 更觉得他没资格听,复又说道。

“与其如此关注旁人的事,魏大?人?不若先管好自己吧,若方才的话传出去, 您猜诸位同僚会不会参魏大人一本大逆不道呢?”

魏监正啐道:“谢洵你敢!”

此地该走的人?已经走光,岁阑眼见不妙, 立即在拱门廊下给公?子望风, 此时就算有人?看见,也会以为只是两个考官在谈话。

谢洵似乎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笑?话, 慢悠悠道:“我不过按大?晟律法?行事, 有何不敢?”

话音一转, 他又审视着面色铁青的男人?, 沉声?道:“魏监正口无遮拦,有错在先, 若谢某将?此事上达天听, 你还幻想着江相会保下区区一个六品监正么?”

魏其溯的呼吸粗重, 只觉肩膀几乎要被这?人?捏碎, 强忍着没有答话。

谢洵知道此人?性?情莽撞强横, 故只是同他威慑性?地讲了几句话,骤然松开他的肩膀。

魏监正身形一晃,勉强稳住, 怨恨地盯着他。

谢洵轻轻摩挲着凸起的指骨, 直视着他不服的目光,“祸从口出, 监考在即,春闱为先,魏大?人?亦是副考官,谢某不会找不痛快。”

“只是,”青年话音一顿,眼眸微眯,像蛰伏在暗处的野兽,带着浓烈的威胁意味。

“若下一次再不巧让谢某听到,我不敢保证这?话不会传到章和殿,魏监正家中还有妻儿老小,不知有几条命能诛?”

魏其溯捂着自己剧痛的肩膀,吐出一口浊气,只哧道:“无耻小儿,谢侯本人?尚且中立,你只是个家族抛弃的庶子,身无一技之长,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谢洵听他骂完,才侧身看向魏监正,那人?一接触到他的目光立时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