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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脚步微顿,语气委婉地?道:“殿下良苦用心,小萧将军迟早都?会知道的。”
“但愿如此。”
周无缺又道:“月魄,有你在朗阳身边,我很放心。”
清池就忍不住尖锐了话语,她似讥嘲般地?道:“这也是我的荣幸。”
西桑皱眉,总觉得这位月魄姑娘,似乎话里有话。
周无缺却很平静。
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聊的。周无缺也许是真的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可?这会儿?长史就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施了一礼,然后道:“殿下,琼霄真君来访,应宇先生正在东萤阁里接待。”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别说是周无缺了,就是清池自己也都?足足地?待了好一会儿?。
“道君,他来了?”西桑的语气都?带着惊疑不定。
周无缺那张观音玉容上更是没什么?表情,自从新?帝登基以后,这位天师道的道主宁司君也跟着扶摇而上。
不管是儒道也好,亦或是佛教,在上位者看来,不过是为了教化万民所需要的手段之一。
而这个?总是插一手的道君,显然让周无缺并不太感冒。
他最厌恶的,便是自己的妹妹玉真公主对他的痴迷。
“他怎么?来了?”周无缺的声音冷淡极了,一瞬之间也把?清池拉到了现实。
她眨了眨眼?睛,从晃神里回归,一样?也看向这位王府长史,等待着他的答案。
长史额头上都?微微地?冒了出?来冷汗。
“殿下……道君送来到了见贴,要见的的是……要见的是故交……应宇先生。”
清池拧眉,反而是周无缺看起来一点?也不奇怪,看来早就知道了应宇不对外公布的身份。他就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宁司君过来就是了。
“殿下,看来我得先回一趟东萤阁了。”
周无缺道:“也好。”
周无缺想了想又道:“既然他是来见应宇先生的,那本王也就不打扰他了。”他又对长史吩咐了一句,让他照料,便和西桑一起离开?了。
清池也干脆地?就回了东萤阁。看得出?来,宁司君是一个?人独自过来的,谁也没带。不过他和应宇之间又有什么?关系?这是清池根本不明?白的。就算是前世,她在宁司君身边,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应宇这个?人。而她和应宇相?伴十五年之长时间,也从来没想到这个?落拓不羁的道士竟然和天师道有关?
如果?说宁司君是得道的仙,那么?应宇便是闲云野鹤。
两者是怎么?也不会凑到一块儿?去的。
与此同时。
东萤阁,大厅里。
点?着淡淡降真香,香雾轻轻缭绕,应宇望着自己这个?小师弟,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笑。任是谁,想必都?不会把?他们俩当做是师兄弟的吧。
一个?就似那画卷上的神君,一个?潦草不像是个?道士。
“师兄,你在想什么??”温雅沉磁的声音动听迷人,询问的人端坐在椅子里,明?明?是简素的道袍愣是被他穿出?了一种华贵出?尘的气质。宁司君唇边含笑,和和气气的模样?,也不会有人想到名满天下的天师道道主竟然是这样?一副形容。
“道君,您称呼我为师兄,多少不当。”
宁司君哦了一声,等待他的下文。
“我早在十五年前便被圆缺道君逐出?师门,如今流浪在外,不过只是一个?挂名道人。”应宇笑嘻嘻地?说着,和宁司君那种优雅而又沉凝的气度不同,多少有些放肆。
不过宁司君却只是无奈地?望着他,“师兄,师尊羽化前,仍然还在挂念着你。你们之间何至于此?”
因为他的花,令应宇不禁地?想起了过去。对于仙去的圆缺道君,他自然也有些沉痛情绪的,只是私情是私情,大道是大道,应宇是绝不会忘记,自己因何而离开?师门的。
所以,即便实在宁司君煽动性的话语下,他眸子里的伤痛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慢慢地?恢复了清明?。
“我早已被除名了,道君还是唤我道名便可?。我和圆缺道君、天师道之间,道有所不同,追求有所不同,不是同路人,这样?早早地?离开?,也对彼此就好。道君,去执忘念,方是本真啊。”
宁司君唇边笑意更浓,他是挺意外的,本来应该是他来劝说他这位师兄的,没想到临时反而是被他给劝说了一通。
其实他这位师兄十五年前因何离开?道门的,当时才?入门的他并不清楚,直到后来师尊仙逝,他继承了天师道主之席位。
也正如他所言,乃是理念不同。
这位流浪在外的师兄主张入世,可?他的入世实在绝非是天师道的入世,天师道的入世,是秉承道法自然,绝不轻扰红尘万物。但应宇见不着,他不知为君王入世,更为这天下黎民而入世,是为大执念,同样?也是不会令君王见容的。
除非乱世,否则这天下为君王所掌,如应宇这般掀动红尘者,多为历史上的妖道。
宁司君很难评价眼?前这个?人,他绝非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
天师道只为君王负责,除非乱世救红尘,否则只在红尘修心修道。
但当年应宇和圆缺道君开?席说道,所有弟子都?该在红尘修心修道,不该是一个?阶段,而是终生。他冲击的是所有玄清洞里的弟子。
他所造成的影响太大,甚至动摇了天师道根本。
先帝本来就不见容道教,他此话一出?,令得天师道处境更难,直到应宇亲自请出?天师道,远离了盛京后。这根敏感的神经?这才?终于被挑破。
宁司君温情脉脉的容颜也闪过一丝无奈的神情,“师兄,不管如何说,师尊始终都?把?你当做是他的弟子。这么?多年来,你终于回盛京了,我身为师弟,何以不该来见你。”
应宇笑得忘却尘事般的,“道君,您能?来瞧我,自然是我的荣幸啊。”
应宇软硬不吃,让宁司君眼?底那点?温情慢慢地?有褪缺的痕迹,其实他本来也只是为了见他一面,如今见到了,却也不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