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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南风浅浅一笑,拿过一旁的茶壶,沏上一壶茉莉花茶,在两人面前摆上两个茶碗,茶水清澈,花香在室内萦绕。
冯悠第一次喝到陶南风斟的茶,有些受宠若惊,一句“谢谢”在喉咙里打转转,却半天没有说出来。
时间可以带走许多东西。
曾经冯悠嫉妒陶南风,嫉她比自己优秀、妒她拥有陶守信的关爱与关注,恨不得把她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可是现在坐在她面前,喝到她递过来的茶,冯悠却有一种欢喜得不知所措的感觉。
曾经陶南风对冯悠恨之入骨,现在陶南风却能够淡定面对,甚至心平气和地为她沏上一杯茶,问一问她来做什么。
可以说,冯悠是陶南风的试刀石。若没有那一番磨砺,陶南风也不会有今天的气定神闲。
周若玮咳嗽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认真看着陶南风:“陶南风,你变了。”
陶南风抿了抿唇,低头轻啜一口花茶,没有回复这句话。
周若玮继续说:“以前我总觉得你太过冷淡傲慢,没想到你现在做了母亲之后多了一份柔和圆润。如果你以前是这个样子……”
那又如何呢?周若玮有些怅然若失。
一刹那的感动之后,听到周若玮这脉脉含情的话语,那一股嫉恨再次在心中升起,冯悠斜了陶南风一眼:“陶南风,你读完研究生不做学问,却在这里开起小公司,爸……哦,你爸同意吗?”
陶南风没有理睬冯悠,只抬眼看向周若玮:“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直接说来意吧。”
冯悠没有得到陶南风的回应,不知道为什么那股子小家子气又冒了出来:“周若玮是我丈夫,你做什么只看着他?难道我是个死人吗?”
周若玮感觉有些无语。
明明冯悠平时善解人意、温婉动人,怎么今天一遇到陶南风却表现得如此尖酸刻薄?她难道忘记了今天两个人过来是向陶南风示威、显摆的吗?
陶南风瞟了冯悠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冯悠,你这一发脾气,倒是有点像你真正的样子。平时装温柔装大方是不是装得挺累的?”
周若玮心中咯噔一下,转头看向冯悠:“你……”难道你的一切都是伪装?
冯悠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陌生,这才意识到一件事:周若玮可以离开她,可是她却离不开他。她若想留在京都做房地产,必须得笼络好周若玮。
冯悠拉了拉周若玮的衣角,柔声道:“你莫听旁人挑拨,咱们过来还有正事呢。”
周若玮压下心中疑惑,回过神来。
他端坐方椅,故意将腕间进口手表露出来,期冀看到陶南风羡慕的眼神,没想到陶南风眼皮都没抬一下。
冯悠在一旁说:“我家若玮现在京都建设部下属的住房统建办工作,已经是副科长了呢。你现在开公司是不是业务不多?不如求求他,让他给你随便几个项目,包管赚钱。”
周若玮得意洋洋地摆了摆手:“唉呀,都是一个学校的校友,何必这么见外。陶南风现在开公司,讲究个八面玲珑,肯定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对吧?”
冯悠手上戴了个金戒指,金光闪闪,恨不得全世界都关注她的手指头。
她抬手在陶南风眼前晃了晃,故意娇声道:“陶南风,是不是女人生了孩子就不值钱了?看你一身素净,你那个当兵的丈夫也不知道送个首饰给你?”
陶南风一听:哦,原来是显摆来了。
她微抬纤手,指着冯悠和周若玮手中的茶碗:“这是清代青花瓷缠枝莲纹小碗茶碗,从景德镇文物商店买回来的老物件,光一只就和周若玮腕上的手表价值差不多。端着喝茶的时候记得轻拿轻放,千万别打碎了。”
冯悠听了吓一跳,慌忙放在茶桌上,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青色带花纹的小碗。
“这么贵的东西拿出来招待客人?谁信啊!陶南风你这个人我发现真是年纪越大越不老实,明明小时候挺好。”
陶南风淡淡道:“咱家值钱的东西多,所以不在意。只有像那种穷怕了的,才会整天在外面显摆手表、金戒指。”
听到陶南风的嘲讽,冯悠和周若玮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乡下土财主。两人脸一红,抬手盖住金戒指和腕表,咳嗽一声,掩饰着内心的不自在。
周若玮不敢再喝茶,生怕一不小心碰坏了陶南风会讹他一笔钱。
他板起面孔道:“陶南风,我们这次回来呢,是受了江城钢铁厂的邀请,陪同京都力学专家朱红星来处理17街坊的施工问题。你说你怎么就得罪了郑厂长呢?好好的项目不接,还夸下海口说旁人都不行,只有你才能找到症结所在、提出修复方案。我们是同一个学校毕业,你的父亲也曾是我的恩师,出于同学情谊,我过来是想提醒一下你,开公司的话可不能像你这样,既狂且傲,得罪不少人啊。”
陶南风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郑猛在自己这里碰了壁,没想到竟请到了京都来的外援。周若玮与冯悠过来,是迫不及待想打脸呢。
想到自己在17街坊所看到的一切,陶南风嘴角渐渐浮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那你们放手去处理吧,我拭目以待。”
裂纹
冯悠和周若玮在陶南风这里半点便宜也没有占到, 反而憋了一肚子的火。
回招待所的路上两个人一反往日和谐,都闷不作声。
最后还是冯悠率先打破沉默:“你说,她真舍得买文物来喝茶?”
一提起这个周若玮就觉得没面子:“她是教授的亲生女儿, 有这份风雅也在情理之中。咱们这一番作派, 活生生被她衬得成了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冯悠咬咬牙:“什么风雅!她那是附庸风雅。当年有人闯进来要抄陶教授的书房,如果不是我妈拼死护住,那些手稿、书画都得被一把火烧掉,风雅个屁!现在倒好,过河拆桥, 把我和我妈赶出家门,坏透了顶。”
周若玮同情地拍了拍冯悠肩膀:“算了算了, 陶南风这人恶得很, 我们也别把她得罪狠了。”
冯悠点头道:“这次一定要让朱高工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到时候让陶南风看看,她再张狂, 也自有收拾她的人。”
周若玮高兴起来:“对, 一山更比一山高。陶南风这个人太傲, 该让她明白明白这个道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又情绪高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