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知餍

2两点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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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咕嘟。”

水烧开的声音唤回了霍惜逢的思绪。

她定了定神,将事先泡发软和的粉丝倒入铁锅中,用一柄长勺搅开,让团在一起的粉丝分散在沸水里,以便均匀受热。

待粉丝烫至半熟,她又将处理过的鸭肾、鸭肠等物有条不紊地放入锅中。

经过腌制的内脏已去除了腥味,被沸腾的滚水一烫,顿时散发出r0u类特有的浓郁香味,萦绕在整个厨房。

霍惜逢刀功极好,鸭肾鸭心等物皆被片成厚薄均一的薄片,浮在已逐渐变成n白se的鲜汤面上,煞是好看。

待粉丝和鸭内脏都煮得差不多了,霍惜逢便放了少许盐调味,在汤底再次煮开时用大漏勺将粉丝分装成三份,呈在三个大瓷碗里。

甫一浇上散发着盈盈香气的热汤,堆在碗底的粉丝立刻就在热气腾腾的汤水里散开,其间还有诱人的鸭肠等物若隐若现,让人垂涎三尺。

“好香呀。”一颗圆滚滚的小脑袋从厨房的门探进来,“姐,今天的晚食是什么?”

“鸭血粉丝汤。”霍惜逢端着一碗粉丝,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小时听话,莫挨姐姐那么近,仔细热汤洒出来泼着你。”

“姐,我帮你端一碗吧。”霍惜时心疼她,想要走进厨房把还摆在灶台上的两碗粉丝端走一碗。

“休要胡闹!”霍惜逢担忧弟弟被烫着,大声呵斥道,“放着等姐姐来端。”

霍惜时现在才八岁大,个子b灶台高不了多少,若莽撞地去端盛满热汤的大碗,一不小心打翻,会将他自个儿烫得哇哇大哭。

霍惜时不知其中道理,去捧碗的手悬在空中,眼眶里蕴满泪珠,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霍惜逢见状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碗搁在桌上,走回来蹲到霍惜时面前,伸手r0ur0u他的脑袋,耐心地说:“你现在个子还不够高,很容易把碗打翻,把自己烫伤,所以姐姐才不让你去拿,知道了吗?”

“知道了……”霍惜时涨红了脸,羞愧地说。

“姐姐知晓你是想帮忙,但是凡事都要量力而为,知道吗?”霍惜逢温柔地说,“等你长大了,再来帮忙也不迟。”

“嗯!”霍惜时用力地点了点头。

霍惜逢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脑袋:“去喊娘用饭,我把剩下两碗粉丝端出去。”

霍惜时得了吩咐,立马窜到娘亲的屋里头去了。

待霍惜逢把最后一碗鸭血粉丝汤端出厨房后,霍惜时和母亲徐静姝已经在饭桌旁做好了。

“真是苦了你了。”徐静姝见着nv儿任劳任怨c持晚食,忍不住红了眼眶,“都怨娘没用,还拖累了你们……”

“娘,别这么说。”霍惜逢沉声说道,一张还略显稚neng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稳重,“爹不在了,您的身t又不好,惜时也还小,能撑得起这个家的就只有我了,没有什么苦不苦的。”

一个月前,霍仁贵被那般毒打,又没及时送去医馆,熬了没几天就撒手人寰,期间一直昏迷不醒,从未恢复过神智,让酒楼的众人想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行。

主心骨一倒,霍家基本上也就倒了。

因着讨债的一方有霍仁贵签了名的欠款证明,即便报了官霍家也不占理,只好将酒楼关闭,以房契和地契抵债。

红红火火了多年的鹊仙楼就这样被迫关张了,酒楼的伙计也只能被迫离开另寻生计。

就连霍家的府邸,也不得不挂卖抵债。

母子三人自觉对不起在酒楼打拼了多年的伙计和因府邸卖出不得不离开霍家的丫鬟小厮,散尽所剩不多的家财,给每人都付予了足够的遣散费,让他们可以tt面面地另觅生路。

处理完所有事务后,霍惜逢带着年幼的弟弟和孱弱的母亲,携着仅余的银钱,租住到如今这个破落的小院来,凭着从府里一同带来的粮面勉强度日。

“成,先用饭吧。”徐静姝拭了拭眼角,轻声说道。

方才还氤氲着白se雾气的鸭血粉丝汤搁置了这么一会儿,温度刚刚好,热而不烫,正是最适宜食用的时候。

徐静姝知晓两个孩子孝顺,自己不先动筷子就不会开始用饭,便率先用筷子挑起一柱软软的粉丝,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鲜。

这是舌头感知到的的。

这集市大致上分为东西两边,东市大多是平民百姓买日常所需品的地方,什么瓜果蔬菜呀,j鸭鹅呀,基本上都是在这边摆摊售卖,g苦力活的劳工等人也多在这一带活动,所以环境b较嘈杂脏乱。

而西市的受众群t则偏向于有钱人,街道都打扫得gg净净,铺面也都是规规整整的,卖的东西大多是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环境相对东市要整洁、安静许多。

霍惜逢选择了在东市做买卖。

“姐,为什么不去西市呢?”霍惜时不解地问道,“西市环境好,有钱人也多,不是更适合做买卖吗?”

“看问题不能只看到其一,看不见其二呀。”霍惜逢一边调着蛋ye,一边耐心解释道,“西市有钱人是多,可是有钱人瞧得上咱这煎饼吗?”

霍惜时很聪慧,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姐姐是说,有钱人见过的好东西太多,即便咱们这j蛋饼好吃,也未必入得了他们的眼……”

“没错。”霍惜逢赞许地点点头。

“可是咱们这j蛋饼也不差呀,b一般的光头煎饼jg致好看得多,而且还有r0u……”霍惜时不甘心地嘟囔道。

“这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许够讲究了,但是对于有钱人来说,实在是不够看的。”霍惜逢r道,“你忘了以前在鹊仙楼,咱爹做的那些菜……”

说到一半,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霍惜时明白姐姐未尽的话是什么,也黯然神伤起来。

姐弟俩在鹊仙楼不知见过多少jg致名贵的菜肴和珍稀罕见的食材,此刻却沦落到连过j蛋饼都视若珍馐,此中的落差,不可谓不大。

“不必拘泥于往事。”霍惜逢00霍惜时的脑袋,劝慰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无法改变,就只能学着去接受。”

“我明白了。”霍惜时懂事地点点头。

霍惜逢笑了笑,继续准备起摆摊需要的东西来。

这j蛋饼,她打算卖六文钱一个。

这可不是随便定价的。

目前集市上卖的光头煎饼大多是两文钱左右一个,而卖得最好的馒头则是一文钱一个,说明大部分老百姓愿意在早食上花的钱并不多,就是追求一个填饱肚子,糊弄着g完上午的活计,撑到吃午饭便是,并不愿意多花钱吃些好的。

然而,霍惜逢这j蛋饼料足,每一张都有浓浓的j蛋香,还放了不便宜的熏r0u丁,如若卖得像光头煎饼一般便宜,那连食材成本都收不回来。

加之还有炭火、人工等额外的成本,要想有利润,定价在六文钱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虽说这个价格,可能会让不少人望而却步,但是霍惜逢对自己的厨艺有自信,一定会有人愿意为了吃得好一些掏钱的。

果然,不多时,就有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娘跑来好奇地问道:“小姑娘,你这卖的是什么呀?”

“是j蛋饼。”霍惜逢甜甜一笑,没有错失这个机会,麻利地往煎锅里舀了两勺面糊,开始熟练地摊起j蛋饼来,“大娘可要尝尝?”

大娘嗅着空气中弥漫开的浓郁饼香,感到腹中一阵饥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连价格也不问,便g脆地说:“成,来一个!”

“好嘞。”霍惜逢眉开眼笑道,手脚利落地铲动起锅里已经逐渐成形的面饼,散发出愈加浓郁的香气。

“真香啊。”大娘看着金灿灿的面饼,忍不住由衷得感叹道。

“大娘,我姐姐做的j蛋饼可好吃啦!”霍惜时笑着接话道,“里面有熏r0u丁,还有葱花,可香了!昨天我忍不住吃了三张呢!”

大娘被他逗乐了:“你这孩子可真机灵……我家那臭小子要是有你一半能说会道就好了。”

当了妈的nv人基本上都喜欢小孩子,大娘见了聪明伶俐的霍惜时,便与他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被逗得忍不住开怀大笑。

没一会儿,霍惜逢就摊好了大娘要的j蛋饼,用油纸包起来,递到大娘手里,笑着说:“有些烫,仔细着吃。”

大娘早就被香味诱惑得忍不住了,也不顾霍惜逢的善意提醒,接过j蛋饼就咬了一大口,一边被烫得张开嘴吹气,一边直呼好吃:“真滑呀……”

就这样,大娘甚至没有走开,站在小摊边上三下五除二就把饼给吃了个一g二净。

吃完,她一抹嘴,意犹未尽道:“小姑娘,再来两张j蛋饼,我带回去给我家小子也尝尝!”

“好嘞!”霍惜逢唇边的笑意更浓,立马麻利地摊起饼来。

拿到j蛋饼后,大娘很爽快地付了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再只是观望,陆陆续续有了不少人来问价。

虽然六文钱的价格劝退了一部分人,但是总t上,第一天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还没到晌午,zu0j蛋饼的材料就用了个jg光。

霍惜时数着收到的铜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姐,好多钱呀!”

霍惜逢看着他欢天喜地的样子,在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感到一丝酸涩。

若是放在从前,弟弟哪会因为这么点铜钱就高兴成这样啊!

她一定要好好努力,让家人重新过上好日子。

还要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父亲一个清白,帮他报仇雪恨,重振鹊仙楼!

卖j蛋饼已有月余。

虽然偶有行情不好的情况,但是大部分时候霍惜逢的小摊生意都不错,一天下来能赚个几百文,足够养活一家子了,还能有富余。

然而,要想重振鹊仙楼,这么点微薄的收入是杯水车薪。

不过霍惜逢也知道,这事急不得,生意得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做,脚踏实地,才能做大做强,不能把步子迈得太大。

卖了j蛋饼这么些时日,霍惜逢觉得应该开始卖点新吃食了。

这日一大早,霍惜时和徐静姝就被灶房传来的刺激香味给g醒了。

这香味,酸酸辣辣的,乍一闻有点刺鼻,但是越闻就觉得越香,感觉肚子里的馋虫都被g上来了,嘴里忍不住分泌唾沫。

霍惜时快速起床洗漱,冲到灶房好奇地问:“姐,你在做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