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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薇歪过头,迎着岛台之上奶白的顶光,肌肤也如玉无暇:“照你这么说,我是不知情的,你没错,我爸也没错。那到底是谁有问题?我们怎么就非要落得这种结局?”
叶恩弥看着她的脸,压抑住体内那股想亲吻她的强烈渴望,唇角扬了扬,声平气和说:“很多事都没有对错,只是不同的选择。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那时候没走,如今该是什么样……未必比现在强。”
盛凌薇若有所思,顺着他的话往下梳理:“要是我当时和你一起走了,可能每天都得因为家长里短拌嘴吵架。……你每天去外面打工,试训,回家还得给我做饭,你会不会觉得不耐烦?”
“你看我这几天像不耐烦的样子么?”叶恩弥干脆转过身来,隔宽敞一面岛台与她对望,两手支着台面,认认真真说,“要不是你喜欢你的事业,还要回去工作,我这样过一辈子都乐意。”
她哂笑,声腔利落地呛他:“谁要跟你一辈子,你是我的什么人?”
叶恩弥也不恼,伸手过来把她松敞的领口掖并上一点:“薇薇,你可以拿小号发微博问下我们是什么关系。然后就会有你的粉丝和我的粉丝一起告诉你,我们是真夫妻。”
他回到灶台前继续掌握火候、增补调味。
一身松软的浅色家居服,气质舒适合宜。
这么多年不见,他有些地方一如既往,有些地方又变了很多。
盛凌薇逐渐琢磨出来,叶恩弥是那种只活在当下、享受每一个瞬息的人。除了为她设立一个亟待达成的目标,他很少做长远考虑。
人生岂非也只是一个漫长的瞬息。
一道鲫鱼汤稠如牛奶,一道淮扬狮子头汤汁清亮,摆在盛凌薇面前的餐布上。叶恩弥和她并排坐,用餐之前随意问:
“以后不用去徐教授那儿了吧。”
“谁说的?他的团队每月还要跟进一次回访,说是要持续一年。”
叶恩弥点头,半晌又试探:“什么时候回北京?”
“还能再待一礼拜。”
叶恩弥“嗯”了一声,嗓音有点凉丝丝的,发闷:“我也快进亚运村了。过两天有个表演赛,跟马来西亚的国家队,要不要来?”
“看我心情。”她含糊其辞,转而问,“你现在还拼这个亚运冠军做什么?”
叶恩弥剔出一根鱼骨,将里肉夹到她眼下的盘碟里:“你爸说这个项目的世界冠军不算什么,全满贯也不够格,我想想也是。薇薇是大明星,我必须得披国旗,当亚运冠军,说不定以后还会是奥运冠军……这样才配得上你。”
“那时候你都多大年纪了?”
他像是刚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年轻,面上松散的表情忽地一钝:“也是。那就奥运冠军教练吧。反正有这个名头在,不会丢我们薇薇的脸。”
叶恩弥在外头还稍露点锋芒,到她面前总显得幼稚,还有些可爱的冒傻气。盛凌薇只觉得好笑,身体不自觉往他那边挨近半寸,嘴角弯弯地低头吃饭。
他从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如今手艺竟然这么好。她觉得好吃到吞舌头的一餐饭,必须得配点酒才行。
叶恩弥平常滴酒不沾,家里没什么像样的威士忌,只有随处可见的街酒杰克丹尼。
盛凌薇只好凑合着兑软饮喝,而叶恩弥依然是单开一罐可乐加冰。
好端端的一个微醺之夜,情致与调性烘托到最佳状态,他喝冰可乐,未免败兴。
盛凌薇却也懒得管他,吃完饭就仰躺在沙发肚上,自斟自饮喝到半熟半醉。
不一会儿,见叶恩弥老老实实坐在脚边,默默喝可乐作陪,她忽然开了腔,比起问话更像抱怨:“叶恩弥,你一会儿说别人觉得我们是真夫妻,一会儿又说要配得上我,就是不讲最关键的东西……”
他太了解她,几乎在尾音没落下的时候,已经明白个中意味。
叶恩弥扬眉,很快开口,声音里大半都是叹息:“我还爱你,一直都是。薇薇,你不就是想听这个?”
她这下满意了,撑坐起身来,脚尖轻轻撩拨他手肘,嘴里明知故问:“真的假的?叶恩弥,你可不能骗人。”
肘关节的皮肤激起鲜明的痒和热,叶恩弥明明没喝酒,声音和眼睛却仿佛将酣未醉了,呢喃着说:“小祖宗,我都这样了,你觉得呢……”
他侧身覆上来,一手按下她端着水晶酒杯的手,非要索吻。男人的气息太热了,烫得她唇面上一阵紧皱,令人困扰的热气由口腔渡进来,沉进腑肺深处,坠到小腹里去。
似乎蒸散开来,化成一汪潮湿的水。
肌肤相贴的地方滚烫滚烫,分不清究竟是谁的体温骤升,盛凌薇浑身剧烈打起一抖,条件反射地想抽回手。可他好像用上了几分力气,把她握得那样牢。
他离得非常近,淡淡烟味隐约氤氲过来,却并不惹人生厌。
叶恩弥的掌型偏薄,骨架非常漂亮,扣严了她的手,拧掉酒杯的过程中一下没接牢,坠在地面碰碎了。那脆亮一声清响,如同进攻的擂鼓直叩在心,他胸臆忽然滚烫滚烫,全身的皮肤都在细微地抖索着,推促他抬手握住她细巧的腰肢,将人整个儿地翻了个面。
现在她美丽的两扇蝴蝶骨就贴在他心前,叶恩弥只觉得思神猛烈摇撼着,如此姿态紧密相依,心脏都和她叠在一起,渐渐交融成步调相同的韵节。
“薇薇。”
“干嘛……”她声音也在颤抖。
他难受得低哼一声:“今天可不可以……”
“你再说一遍就可以。”
“什么?”
“再说一遍。”
他唇边抽出丝笑,低头去啄吻她白皙的后脖颈:“爱你,薇薇。我爱你。让我说几遍都行……”
叶恩弥明明从不信鬼神之说,却在这一刻疑心自己被某种邪灵的妖祟所魅惑。这其中一定存在着超乎自然的力量,不然他怎么会如此深受吸引,如此陷入迷恋、失去自我?
他等了二十七年,好不容易获得首肯,只觉得好像在醒着做梦,连手都不知道放去哪里。
这时混沌一片的头脑里忽然窜出个念头,马上从她身上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