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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香君看着他,忽然问道:“你不愿意娶我,是因为萧遥吗?”
陆擎吓了一跳,立刻否认道:“不是。”
迟香君拉了张椅子,坐在陆擎对面,看着陆擎的眼睛:“也许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昨天见了她,眼睛有多亮。你的目光根本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
陆擎抿了抿唇道:“我只是——”
“四年前,她的政审,按照正常的审批流程,是需要写上的,而且很大程度通不过,可是你二话不说就批了。”迟香君打断了陆擎的话,如是说道。
陆擎马上反驳道:“我只是希望,她能读书明理。”
迟香君凝视着他:“这个借口,你想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吧?”她看着他的神色,满心苦涩,“你一定不知道,你昨晚发烧,叫的是她的名字,很多次,很多次。”
她只听见一次,便受不住了,很快离开,所以根本不知道他叫了多少次,只是她在转身离开时,听到他一叠声地叫。
陆擎听了,脑海里闪过萧遥身穿鹅黄裙子侧头对自己微微一笑,然后将自己扔进什刹海里的场景。
就因为那个笑容,他即使落入海子里,心里却生不起对她的半点怒意。
他昨夜,梦见的便是她侧着头恶作剧得逞般对自己笑。
迟香君见陆擎陷入了沉思,更难受了,心脏一抽一抽的,痛入骨髓,她轻轻地道:“你认为她肤浅,爱慕虚荣,还会使用邪术害人,可你依然放不下她。这样不受感情控制的爱,才是最动人的爱吧。”她说完便站起身,深深地看向他:
“可惜,这样的爱不属于我。如果你给我那么一点儿希望,不用多,就一点儿,我也会继续等下去,可是,我看不到一丁点。所以,我会努力忘记你。”
陆擎看向她:“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迟香君听着这领导式的鼓励,觉得更像讥讽,可她知道他没有那个意思,她想挤出笑容,可是挤不出,她想流泪,可却流不出来,最终,她没有哭也没有笑,而是转身出去。
刚下了楼,便听到陆太太正在念叨睡到如今才醒的陆秀:“一个大姑娘,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整个大院里,就没见过比你还懒的。”
陆秀一起床就见自家母亲穿条红裙子在自己跟前晃,觉得辣眼睛极了,但没好意思说,被这么一念,就没有不好意思了,马上道:“幸亏我晚起,不然早早起来看你穿一身红裙子,受折磨的时间可就加长了。”
陆太太大怒,低头打量自己一身漂亮的红裙子,道:“红裙子哪里不好看了?喜庆得很。”
“是是是,喜庆。”陆秀翻了个白眼,“跟过年的红包似的。”
迟香君怕陆太太多问,见母女俩正在吵,注意不上自己,松了口气,忙进了自己住的客房里。
孙国手今日有空,见陆家来请,马上便提着药箱过来了。
帮陆擎一把脉,他的眉头便深深地皱了起来。
陆太太和陆秀见状,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怎么样?我家陆擎他没事吧?”
迟香君纵使决定忘记陆擎,可也不至于将他当仇人,不顾他的生死,所以闻言也担心地看向孙国手。
孙国手捏着陆擎的手腕,眉头拧得越来越紧,嘴上说道:“都先别说话……”
陆太太几个听了,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孙国手。
陆擎抿了抿唇,也看着孙国手。
他不怕死,可是他有许多抱负还没实现,所以,他不想死。
半晌,孙国手松开手,道:“怎么将身体拖到这个地步才找老头子看病?”
陆太太几个心中顿时一沉,陆太太声音都颤抖了:“孙国手,是很严重了吗?拜托您尽力帮他治。他还没到三十,还没结婚呢。”
孙国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难啊。”说完看向陆擎,“你几年前就受过重伤,几乎救不回来那种重伤。后来又不注意,将身体耗损到这个地步。”
陆太太几个听到这话,眼圈瞬间红了。
陆擎也几乎不能呼吸,不过他从政多年,到底比陆太太几个坚强些,强忍着难过问:“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如果没有办法,我能活几年?以后还能不能走路?”
孙国手道:“活还是能多活二三十年的,只是走路,却是难了,几个月后,怕是要坐轮椅了。”
陆太太、陆秀和迟香君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三人纷纷开口求孙国手想办法救陆擎:“孙国手,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他啊,他还那么年轻。”
“孙国手,他不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是在任上,为了老百姓才这样艰辛,以至于弄坏了自己的身体的。”
“我哥是为了国家,是为了人民才将身体弄成这样的,孙国手,拜托您想想办法啊。”
孙国手没料到瞬间弄哭了三个,吓了一跳,马上道:“我是说没有办法的后果,这还有办法呢,别哭别哭——”
“什么办法?”四人顿时又惊又喜,异口同声问道。
孙国手道:“找到当初将陆书记救回来那个大夫,他能救陆书记。”
“蒋医生吗?”陆太太皱眉,“可是,之前去医院看过,医生都说西医目前没什么办法,让我们找老中医。”
孙国手听了这话一怔,旋即说道,“我说的,就是老中医啊。”
陆太太忙道:“可是当初救陆擎的,就是西医蒋医生啊。没有老中医,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边没有好医生,我带着蒋医生过去的。”
孙国手马上摇头:“不可能。那样的伤,单凭西医,根本救不回来。”他一边说一边重新给陆擎把脉,嘴上兀自说个不停,“当时陆书记是濒死状态,若没有老中医出手,根本等不及西医救援。他的身体,他的脉象,都说明了这一点。”
陆擎母子三人见孙国手说得言之凿凿,便都看向迟香君,陆太太焦急地问:“香君,你当时有看到老中医吗?”
陆擎补充:“看起来不像老中医的也可以说,总之,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你看见了都可以说。”
迟香君摇摇头:“没有,我没有看到任何人。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江边只有我一个人。”她一个人很难扛起高大的陆擎,因此一直在叫人,可惜没有任何人应,她是费了很大劲才将陆擎带回去的,因此记得格外清楚。
陆太太忙问:“那回去之后呢?有什么人接触过陆擎?”
迟香君道:“加上我一共三个人,另外两个是我的朋友,我很确定,他们不懂任何医术。在漠河,他们冻病了,是请当地的土大夫来看病的。”
陆秀道:“说不定请大夫只是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