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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回去,却开始琢磨如何作画。
今日她观摩了一场活色生香的表演,觉得后面真正办事时很是索然无味,反倒是前面衣衫半褪不褪时,更有趣一些。
所以,这春宫图,能不能一反传统,多画前奏的部分呢?
萧遥越想越觉得可行,当即就试验了起来。
当夜,萧遥瘾头极大,一直画到子时。
发觉夜已深,她打着哈欠端详自己画的画,发现还挺像那么回事,但还是那个问题,就是人体比例,总有些不对劲。
不过萧遥实在哈欠连天了,所以顾不上再修改了,稍微收拾一番便睡了。
次日午时,徐娘子一脸餍足地赶来,问萧遥:“今儿这大半日,你可作画了?”
萧遥摇摇头:“不曾。”她今日上午,一直让冬雪站着,自己则摸索人体比例问题。
徐娘子脸上的表情不似原先好看,说道:“是画不出来还是怎地?”
萧遥道:“我今儿有事,不曾作画。不过昨儿画了一张,妈妈且看。”说完将昨晚画那张画找出来,递给徐娘子。
徐娘子得知萧遥竟画好了一张,脸色马上好转,笑着将画接过来,低头去看。
徐娘子的贴身丫鬟见状,也凑过来看,当看到画并非男女燕好动作,而是燕好之前的,便道:“这竟不是燕好的动作么?可是不知何故,看起来倒十分有味道。”
说话间,下意识看向徐娘子,等待徐娘子的回答。
这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因为此刻的徐娘子,看起来双颊晕红,眸光如水,竟似动情了一般。
萧遥也发现徐娘子表现怪异,她马上便想到是因自己这画之故,遂不作声,只是看向自己昨夜画的画。
又过一会子,徐娘子回神,惊叹道:“这画虽然不露,然而诱人意味竟不输郑先生那些全裸的,真真奇哉怪也!”说完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画,抬头看向萧遥,
“到底是也不是,我拿着画去找个贵客看一看便知。”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萧遥摇摇头,继续看着冬雪琢磨人体比例。
她刚品出了些味道,徐娘子便兴冲冲地回来了,她此时双目发光,一看到萧遥便道:“好女儿,你这画真真了不得。我拿与了是个贵客看,那些贵客,一个个跟猫儿闻到腥味似的,不知多兴奋,纷纷问我,这是何人所作,何处可买。”
萧遥听毕,心中大为高兴,便问道:“妈妈可曾问作价几何?”
徐娘子激动地道:“自然问过的。十个贵客都是不差钱的主儿,一听我问价格,便道若有完整一套,不拘多少银子都好,只管拿来。”
萧遥知道,这说不拘多少银子,不会是天价,但也绝对不低,当下笑道:“我们如今只得一张画,可没有一套,贵客们只怕得等上一个月了。不过等等也好,他们等的越级,心中便越想要,届时妈妈便能卖上好价格了。”
徐娘子笑眯了眼:“是阿遥说的道理。余下的日子,你好生作画,旁的不用管了。”顿了顿,转念又道,“若非你要观摩客人表演,我倒要给你换个安静的去处,好让你专心作画了。”
萧遥听了,知道自己随时可以暂时离开青楼,当下笑着说道:“我须多看看,可不能走。”
徐娘子见萧遥有机会离开青楼,却提出留下,心中大为满意,旋即笑道:“这是自然,你且住着,何时可不看男女燕好便能画好画,我再送你出去。”
她也担心,萧遥这张脸留在楼里会惹来麻烦,所以是真心想把萧遥挪移出去的。
不过,萧遥画技未成,还得等上一些日子。
徐娘子想到这里,便看向萧遥:“你平日里若在楼里走动,不免叫人看见,这样罢,你搬到我旁边那屋子,那里少人,也算得上是个安静的去处。”
萧遥当日便搬到了徐娘子说的屋子,认真琢磨人体的比例。
因着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比例,故当日她便一直盯着人看,看得多了,干脆拉了腊梅冬雪及楼里的姐妹上手量身体各处的比例。
徐娘子自打知道萧遥那些画的价格,便将她当成了会下蛋的金母鸡,见她琢磨的是画画相关之事,不仅不曾说过她半句,还表示若有要求,只管提来,一切务必以画画为先。
萧遥有了徐娘子的支持,自然不会客气,她不仅将作画所需之物要来,还借此机会,不着痕迹地深入了解楼里各处的情况,为逃跑做准备——她仍旧没有放弃逃跑,因为这是退路。
至于回到建安侯府,因吴公子和周二公子一行人之故,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萧二姑娘不希望她回去,还请出了这么多人,可见她要回去,阻力重重。
不过,这毕竟是原主的愿望,所以若是可以,她还是会想法子回去的。
春风楼二楼一个豪华厢房内,徐娘子长叹一声,对吴公子和夏之恒说道:“非是不肯让两位去见阿遥,事实上,是阿遥病了,影响了容颜,大夫吩咐要好生静养,不许多见人。”
她原打算说萧遥已经卖与他人的,但转念一想,这么一来,将来萧遥若不作画师,亦卖不上价格了,届时,自己可吃了大亏,故再三思量,决定以萧遥生病为借口,让人暂时买不了萧遥。
吴公子和夏之恒忙表示关心,纷纷问起萧遥的病情,得知不是什么大病,需要静养,又提出想去看萧遥。
徐娘子仍然拿原先那话搪塞两人——大夫不许萧遥多见人,说会影响萧遥的病情。
吴公子和夏之恒很急,可是目光瞥见对方,都知道急不得,当下又说了一堆关心的话以及表达足了思念之情,这才依依不舍地在旁坐下喝闷酒。
晚间,没有旁人了,吴公子看向周二公子:“萧二姑娘可曾说过,若无法将萧遥带离春风楼,该怎么办?”
周二公子说道:“我已修书一封给她了,且等她的回信。”说完抿了一杯酒,脸色凝重地说道,“夏之恒突然出现,兴许事情有变。”
赵公子摸了摸下巴:“夏之恒出现,更叫我好奇。这萧遥不过一娼妓,缘何有这许多人寻她?”说到这里看向周二公子,“周二,你当真不知?”
周二公子放下酒杯,道:“萧二姑娘只说,她表兄路过此刻,见过萧遥,一直辗转反侧,说要娶萧遥。她表哥已然说亲,可痴心得紧,她生怕表兄犯傻,回来寻萧遥,影响了亲事并科考一事,便托我将萧遥带走。”
这是他上次修书一封问萧岫,萧岫回信说的。
吴公子不解:“既是她表兄之事,她表兄家里自然会处理,怎么劳烦她呢?”
赵公子当即说道:“想是怕表兄知道之后,埋怨家中,故才帮忙罢。萧二姑娘一贯热心爱助人,又不拘小节,这么做倒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