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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若有所思:“按照罪状,杜鲁门是铁定要被拿住问罪的。怕就怕,有人因为杜鲁门的身份而故意徇私。”
杜鲁门是山姆国在华国的大使,等同于山姆国,华国跟山姆国交好,上层又是亲山姆国一派,如果铁了心要维护杜鲁门,难免回和稀泥。
奚昭手上虽然有兵,而且兵力很强,但是政府是全国承认的城府,他如果跟政府对着干,极有可能被群起而攻之。
再说,当兵的在权术上,是不如嘴皮子利索又心黑的政客的,那些政客联合起来,给奚昭来个阳奉阴违,奚昭除非带兵打过去,不然也无可奈何。
奚昭的俊脸上一片冷然:“我已经有了准备,他逃不掉的。”
因为事情涉及到奚昭和杜鲁门,洪先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接报告到唐传那里。
唐传听了,摸着下巴笑起来:“这位新大帅,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居然对杜鲁门出手了。”说完,想起萧遥那张脸,又忍不住道:“不过,对那么个美人儿,也难怪的。”
洪先生见唐传露出向往之色,忍不住跟着嘿嘿笑起来,低声问:“唐先生跟宋三小姐的亲事如何了?宋家仍旧是不识抬举么?”
唐传笑吟吟地看向洪先生,笑意却没到达眼底:“你想知道?”
洪先生讪笑道:“我就问一问。”生怕唐传继续跟自己提起上一个话题,忙问,“奚大帅告杜鲁门一事……”
唐传道:“找常先生去。”
洪先生听了暗暗吃惊,还以为唐先生回掺和一脚,没想到他不想管,真是够奇怪的。
常先生正在为剿灭西派而头疼,听了洪先生的报告,更头疼了,一时沉吟不语。
他是亲近山姆国的一派的,常夫人更是跟山姆国打得火热,可是平心而论,他也十分看重奚昭,希望跟奚昭交好的,毕竟奚昭不仅有兵力,还有武器,是最值得拉拢的。
可是,奚昭要将杜鲁门缉拿归案,这太得罪人了,他如果处置了,山姆国丢了面子,肯定对他有意见的。
想到这里,常先生更头疼了。
他没打算对萧遥做什么,其实也不愿意杜鲁门掳走萧遥,让萧遥为山姆国所用的,可是他劝过了,杜鲁门执意如此,还提出请他通融一二,他便假装不知,不管这事。
没想到,终究还是该自己头疼的事。
常先生思索片刻,觉得萧遥到底没出事,再加上自己的面子,奚昭应该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于是便给奚昭打电话,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
奚昭握着电话冷笑:“如果人出事,我的要求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常先生也是我们华国人,难道乐意看到山姆国人在我们华国人的土地上耀武扬威么?”
常先生叹气:“自然不是,我的爱国之心,天地日月可鉴。可是我们如今势弱,又有西匪在国内作乱,根本无力与山姆国抗衡,何必因为一件损失不大的事而激怒山姆国呢?”
奚昭再一次冷笑,不过这次没有笑出声。
什么西匪,不过是常先生为了铲除异己的借口罢了。
常先生当政以来,他以及手下的高官并四大家族极尽所能地敛财,今天这个开银行,稍微一运作,挣的就是普通人家几辈子挣不到的钱,明天那个靠着关系,囤积布匹卖给军中制作军服,又挣下无数钱,日日歌舞升平,不说眼里没有百姓,便是军费支出也极尽所能地抠门。
就这样的政府,将来当真将侵略者赶出国,岂知会不会是下一个封建王朝?
反而是西派,走的是农民路线,跟农民同甘共苦。
不过时机还没成熟,他此刻不好跟常先生在名面上撕破脸。
常先生没听到奚昭说话,便又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最终奚昭提出,杜鲁门需要赔礼道歉。
常先生那边很爽快地答应了。
奚昭挂了电话,并没有取消原先的一切布置。
常先生说服了奚昭,暗暗松了口气,又琢磨一阵,想着如果杜鲁门不肯赔礼道歉,他倒是愿意备上一份厚礼让杜鲁门拿起去给奚昭,毕竟解决了这个问题,自己以后从两边得到的利益,绝不是一份礼物可比的。
想明白了,他马上致电杜鲁门,暗示杜鲁门跟奚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杜鲁门知道掳走萧遥的事没成功,心情很恶劣,但听了常先生的说合,还是同意道歉。
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给常先生面子,常先生有可能跟奚昭统一战线,到时他便会很麻烦——山姆国自然不怕华国,可是国内目前暂时还没有侵略华国的心思,所以是不可能因为他跟华国两大势力闹起来的。
萧遥吃完饭后,跟奚昭告辞,特地去看孙氏。
奚昭则去找奚长生。
萧遥并不知道奚昭跟奚长生说了什么,但是临睡前听到下面的丫鬟都说,奚昭跟奚长生关在书房里说了很久,最后大吵了一场不欢而散。
萧遥虽然好奇,但天色已晚,实在不适合去找奚昭,便睡了。
第二日,萧遥和孙氏去餐厅吃早餐,刚走近餐厅,就听到奚长生厉声咆哮:
“你告诉我你要干什么?你真以为自己成为奚大帅,又有个兵工厂,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两个兄弟——你赶走了他们,还要搞死杜鲁门?你做得到吗?谁不知道常夫人和山姆国过从甚密?你以为搞这些舆论,就能告到杜鲁门吗?”
“因为我们不肯听常先生指挥,所以我们和常先生的关系也就那样,你以为他会为你出头吗?我看你是要将帅府败在自己手上啊!”
萧遥和孙氏听到这里,脚步一顿。
随后,孙氏挽着萧遥往回走,见萧遥不肯走,便低声道:“这是帅府的事,你不能管。就算要管,也是奚太太管。”
萧遥只得跟孙氏往回走,见不远处的廊下站着陈信,便招陈信过去。
陈信走了过去,低声说道:“报纸上全在报道杜鲁门,罪状有好几项,一个是掳走你,一个是他为了帮某个富商撑腰灭一个真丝厂厂长满门……老爷子本来就因为大公子的事跟大帅有了嫌隙,早上看报又发现大帅跟杜鲁门对上,因此很生气。”
萧遥不解:“难不成做缩头乌龟么?奚老爷子毕竟是行伍出身,应该极有血性才是。”
陈信低声说道:“老爷子倾向于不跟人撕破脸,而是凡事拿利益交换,实在谈不拢要撕破脸,也会不着痕迹地干掉对方,而不是这样明公正道地对峙。另外,对于山姆国,老爷子一贯的主张是不得罪,大帅跟他理念差太多了。”
萧遥了然地点点头。
陈信叹了口气:“大帅下午还得出门,也不知道这事是什么结果。如果老爷子再插手,这事更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