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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雪珍一看他过来,这才撒丫子往前跑,直到确认身后npc没有继续追过来才停下。
她赶紧指了指他胳膊,一边气喘:“你刚才被电棒电到的是这只手吗?还ok么?”
孟仕龙甩甩胳膊:“还好,麻麻的,刚碰到第一下稍有点痛。”
她松口气:“你刚干嘛呢,吓到跑不动啦?”
“不是,是这个掉了……”他松开紧握的拳头,“幸好找回来了。”
尤雪珍看向他的手心,那枚她给的,却不知何时掉出口袋的徽章。
徽章的别针没有扣紧,戳破了他掌心的皮,泛出一点血丝,在密室的光照下变成了微妙的橘色,就像是……徽章上印着的橘色小狐狸,掉下了一根它的绒毛。
尤雪珍看着他紧攥在手心里的狐狸徽章, 心脏同他的手心一样,有一种被徽章上松掉的别针扎到的触感。
“……这个干嘛还去捡啊,也不值钱的。还擦破皮了……”
“这是你的东西。”
所以怕丢了不好意思?
尤雪珍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他还是太礼貌还是拘谨。连忙打消他顾虑地补充说:“其实那个徽章等于是是送你的, 你不用想着还给我。等会儿要是跑起来再掉, 你就别再捡了。”
孟仕龙看着她:“送我了?”
“嗯嗯, 送你了。”
他却更小心地放回口袋。
“那更要好好保管。”
尤雪珍讷讷地撇过头:“……随你咯。”
因为刚才的插曲, 他们和大部队跑散, 这个密室总共有三层,一下子也找不到人。两个人又都是菜鸟中的菜鸟,一个只玩过一次密室,一个零经验,根本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只好先随便进一个房间看看。
孟仕龙打头拧开门把手,进去后发现这个房间应该是医院的病房, 几张病床凌乱地排在一起, 诡异的是最后一张病床, 相隔的帘子紧拉着, 藏住了最后一张床。
不知道哪有排风口,吹出一股悠风,帘子便在这股气流中幽幽地摆荡着。
一看里面就藏着“惊喜”。
尤雪珍默默吞咽口水,扭头就往门口冲, 但根本拉不开门。
门是自动反锁的,进来了就无法轻易出去,估计是要他们在房间里找到钥匙才可以。
而这个发现钥匙的线索……怎么看都只有拉开帘子才能知道。
尤雪珍抖着声音, 拉了拉孟仕龙:“咱们……就一起拉开帘子看看吧?”
他说好,声音也透着点虚, 但主动上前一步走到了尤雪珍前头,直接伸手将帘子拉开了。
——里面有一张鼓起的病床,被子下盖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个大小,难道是……婴儿的尸体模型?
恐怖就像俄罗斯套娃一层裹着一层,尤雪珍手心都出汗了,她紧了紧手心,从孟仕龙背后站出来说:“这回我来掀吧!”
她预感到这次肯定会有暴击,不能总是让孟仕龙来承受吧。
不等孟仕龙反应,尤雪珍一鼓作气,一个箭步冲上去拉开了那团拢起的白色被子。
——里面却只有一只枕头。
“靠,搞什么。”
尤雪珍把枕头拨开,底下就是血迹已经成为铁锈的床单,没有任何钥匙或者线索。
孟仕龙耐心说:“那可能是在其他病床上吧,我们再找找。”
两人搜索其他病床上有遮盖的被子,但依然都没发现什么,但这个过程尤雪珍已经慢慢熟悉了房间的构造,恐惧源于未知,当心里有个大概之后就不再觉得那么害怕,她逐渐放松下来,蹲下身拉开下面一排的柜子,猛地,和一双全是眼白的眼珠子打了个照面。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趴在里头,抬头冲尤雪珍笑。
尤雪珍心脏骤停。
她回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港式恐怖片,叫《山村老尸》,封面的女人就和眼前的npc一样,嘴巴黑洞洞的,大张着,像是要流出黑色的脓,眼睛却布满眼白。
那是爸爸借来的影碟,那时他创业压力大,迷上了看恐怖片解压,看完就随手放在茶几上,她半夜起来上厕所经过客厅,借着月光瞄见碟片封面,然后就走不动道了,和那双白到空洞的眼睛对视了好久,一股潮意顺着腿根流淌开,弄湿了铺着的地毯。
客厅里弥漫开一股难闻的臊味,她裹着湿淋淋的裤子砰砰敲主卧的房门,惊慌地发不出一个字,砰砰砰砰,一味地敲门,越敲越响。
瘦小的拳头敲了十来下才有点声响,房门内传来窸窣的下床脚步,房门被拉开,妈妈皱着眉低头:“怎么了?”她耸耸鼻子,摆出尴尬的表情,“……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尿裤子啊?我的天。”
我的天。
六岁那年的恐惧,如今回忆起来充满了那股臊味——她被妈妈扒下裤子,身后客厅的黑暗里,那双空洞的白眼睛在盯着她看。
从此以后,她的胆子好像就停留在了六岁那年,总是害怕黑暗。
尤雪珍回过神,恐惧将气管塞满,尖叫短促地卡在喉咙里,几乎是手脚并用往反方向一边爬开一边跑,最后,猛地撞上一个人的怀抱。
完全陌生的怀抱。
那瞬间,她下意识以为是另一个从角落里钻出来吓她的工作人员,眼睛都不敢睁开地破音大喊:
“我投降我投降我投降放我出密室吧求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