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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着脸坐着，眼神阴郁的能滴出水来。
一番话已经在经纪人肚子里窝了很久，他斟酌了好久终于还是开口道：“要不你还是向沉夏道个歉吧？只要他原谅你，即使以后事情再有反转，他出来帮你说句话，你的立场也不会太被动。”
经纪人了解孔嘉佑的性格，照顾到他的情绪，说的时候已经是轻声细语，谁知孔嘉佑像是被点着的炮竹似的，情绪瞬间失控了。
瞠目结舌的看着孔嘉佑将半个屋子里的东西咋了个稀巴烂，经纪人瑟瑟发抖着不敢言语，在孔嘉佑看向自己的时候，打开门逃了出去。
经纪人一走，孔嘉佑就瘫软在椅子里。
他和经纪人是利益共同体，他知道经纪人提出的建议是当下最合理对他最有益的，但是他绝对不会去向龙嘉年摇尾乞怜。
思绪瞬间被拉回了刚入行的那一年。
对于没有背景的新人来说，刚入行的经历都称不上美好。
孔嘉佑怀里揣着不到1000块，租了个地下室就用去了一半，剩下的500是支撑他两个月的生活费。
经历了十五天的辗转被拒，终于，他得到了一个平面模特的面试机会。
约定的时间是早上9点，可不到5点孔嘉佑就醒了。
他永远记得，踏着晨曦出门时，他的心情是多么的雀跃，朝阳铺撒的小径，在彼时他的眼里，这一切就像是冥冥之中的指引，指引着他走向美好的未来。
现实很快给了他沉痛的一击。
他在那里遇到了尚且年幼的沉夏和师晨。两个人站在房间的两端，但像是两个旋涡，吸引住了走进房间里的每个人的目光。
沉夏五官生的更加夺目，只是他阴沉的气场很难让人生出亲近的意图，师晨恰恰相反，他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主动笑着和自己打了招呼。
那是他第一次遇到“圈内”的好友。
孔嘉佑也不是不清楚，艺术也越来越成为有钱人的玩物了，只是从师晨的口中得知这次的内定人选已经定了沉夏，而且沉夏是林家小公子的时候，他心底积压了许久的愤怒和悲伤终于找到了倾泻的阀门，争相向外奔涌。
他去厕所吐了。
踏进厕所的那一刻起，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他被锁在了厕所里。
摄影棚是个郊区的工棚，人一走就断了电，黑黝黝的厕所像是张着口的巨兽，随时会将他吞噬殆尽。
直到第二天他才被师晨从厕所里放出来。
师晨是回来找自己落下的包的，也是从师晨嘴里，他才知道是沉夏做的这一切，而理由不过是“好玩”。
师晨带着他去吃了一碗牛肉面，在那里他见到了另一个同样去面试的，从他嘴里也听到了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