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弹幕后发现陛下是玩家

第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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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陈昭仪攥紧了帕子,低低道:“了不得,了不得了……”

唱戏的 (修)

纪禾清一开始的确是在装晕,但她没想到暴君会让太医给她医治,担心会被太医瞧出来,她硬生生逼着自己昏睡过去,所幸死里逃生又累又怕,她倒是顺利昏睡过去,还做了个梦。

梦里她被一个年轻男子抱在怀里,行走在金黄的田地边。霞光满天,轻风拂面。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年幼的她指了指方向,又敬仰又好奇地看着他。

“以后不许独自跑进山里了知道不?”

纪禾清记起来了,年幼时她贪玩跑进山里,差点被狼吃了,是那人一箭射杀了恶狼,将她救了回来。年幼的她想起险些被恶狼咬住的凶险,不禁哭了起来。

于是那人就把她颠了颠,手足无措地哄着她,“好了好了,没事了,乖,我买糖给你吃……”

所以后来的很多年,纪禾清都无法理解,那样一个人,是怎么在一夕之间从明君变成昏君的?这可不能用得了疯病来解释,除非,坊间传闻是真的,天子被另一个人取代了。

梦境中的人影渐渐淡去,纪禾清从黑沉的梦境中醒来,入目是一顶明黄纱帐,微弱的灯光映照出一个正在一点一点的脑袋影子。

纪禾清侧头望去,只见这装潢富丽、锦绣堆成的宫室里,有个梳着双髻的小宫女正靠坐在桌前打盹,她心里默默数数,数到第十下的时候,咚的一声闷响,那小宫女终于熬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纪禾清观察四周,发现这里不是秀女居住的秀荷院,看这装潢摆设比秀禾院气派十倍不止,暴君这是给她换了个地方?

拍拍脑袋,纪禾清心想,玩家是什么,红名又是什么,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是红名?

她看向弹幕板。

【呜呜呜怎么没有人讨论清清和那个玩家啊,公主抱苏死我了,我要磕cp!】

【搞不明白这有啥好磕的,皇帝的玩家身份本来很有意思,但他是个抠男欸,清清晕倒后,我看到他背包里有药品的,结果还没拿出来就放回去了,还自说自话说救她不值得,这种抠男直接滚吧,我们清清值得天底下最好的!】

纪禾清:“所以玩家是什么?”

发现纪禾清醒了,还久违地和他们说话,直播间的观众简直激动死了,立刻开始跟纪禾清科普。可惜因为时代和语言的差距,纪禾清并不能完全看懂,但也能结合上下语境明白一些,当下坐起身。

忽然,房门碰一声被人推开,力气之大,把大门撞得往墙上弹了好几下,那偷偷睡着的小宫女也一下惊醒,立刻站起来又跪到地上,“陛、陛下……”

他来了!

纪禾清心头一凛,维持着平静之色看过去,就见赵岚瑧看也不看那小宫女,几步迈过来,扫了她一眼后,开口道:“来,我们pvp。”

纪禾清:???

【啊啊啊好狠的心,生米还没煮熟就要家暴,这cp我实在磕不下去了!】

【pvp就是玩家跟玩家打架,清清上啊,打肿这渣男的脸!】

弹幕真是惟恐天下不乱,也不瞅瞅我跟暴君的体格,我打得过他么?

虽然如此,纪禾清并不敢全信弹幕的话,他们动动嘴皮子,她却是要拿命去博。况且,这些人也未必全都是真心为她着想,没准会为了看乐子提供错误情报送她去死,她虽然靠他们提醒保住一条命,却也不能真当他们是好人,还是要从弹幕中细心甄别,谨慎试探。

她飞快思索,无论是传闻还是天命盟获取的情报,都能看出赵岚瑧秉性孤傲冷漠,肆无忌惮,从今日他忽然来到陈昭仪的住处,对一屋子人视而不见,更不屑理会便可见一斑。

可这样一个人,却能在误以为她是玩家后,对她耐心大增,足可见“玩家”这个身份有多受他看重。

如果pvp真如弹幕所说是比武的意思,那么暴君不可能看不出她这身子柔弱不堪一击,所以这是一次试探,试探她能不能听懂?

她纪禾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初初入宫的秀女,只因为披着一层“玩家”的皮,就值得赵岚瑧频频试探?

游戏……玩家……

游戏……玩家……

这样一个暴君,会真心在棋盘上做一个君子?

但无论如何,既然是游戏,那么在这个棋盘上,她与赵岚瑧就是平起平坐,弹幕所说玩家与玩家平等,应当是真。如果她像其他人一样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反而会招致怀疑。

在纪禾清飞速思考的这片刻功夫,赵岚瑧挑起了半边眉,“怎么又不说话?你卡了?”

纪禾清听不懂,她选择转移话题,缓缓道:“你说的pvp……”

敏锐地注意到赵岚瑧随身佩剑,且手指已经按在了剑柄上,一副随时准备与她动手的模样,看来pvp确实是打架的意思,她小心开口:“我不能。”

被拒绝,赵岚瑧倒也不生气,语气依旧和缓,“为什么?”

纪禾清心道果然,赵岚瑧不在“玩家”跟前摆皇帝架子,她继续道:“相差太大,我不想白费功夫。”纪禾清不知道“玩家”在这游戏规则里究竟有多大能耐,但她身体弱是事实,那点应付难民的三脚猫功夫在暴君面前不堪一击也是事实,别的可以装,这一点是装不过去的。

室内一时静默,赵岚瑧注视着她在灯火下平静的眉眼,手指慢慢从剑柄上移开。

纪禾清余光瞥见这一幕,心下微微一松,果然,既然身份平等,那么他能提出,她自然也能拒绝。但这一关勉强是过了。之所以说勉强,是因为她察觉暴君眼中的犹疑之色未褪。

赵岚瑧目光定在纪禾清头顶三寸的红名和血条上,须臾又将目光下垂落到她的脸上。

在他眼中,这是一张很模糊的脸,只能看个大概轮廓,就像是手机里早就过时的360p影像,可是他仍然能依稀看见她的神情,是生动的,不是僵硬刻板的。

纪禾清以为他会继续试探,却见他转身几步在桌前坐下,让人送来热食,等那战战兢兢的宫女下去,又侧头对她道:“饿了吧,过来等着开饭。”

没一会儿,一群宫人鱼贯而入,饭菜的香味也随之涌入,眨眼间那张檀木桌上就摆满了玉盘珍馐。

纪禾清是下午晕的,到现在滴水未进,方才紧张应对不曾察觉,现在看见这满桌鲜香,才发现腹中已经饥饿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