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火箭的小女孩[星际]

第49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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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

他站起身,看上去准备要走,却又迟疑着:“橙子,如果我告诉你,那个白衣服女人,也就是你现在的老板是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人,为她工作,你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你愿意离开这里,去圣罗兰吗?”

可是橙子的反应比他所想的要平静淡然地多,她说:“我知道。”

“可你仍然要为她工作,”楚辞皱起眉,“为什么?”

“在我杀了朱叶那一刻起……这就成了我自己选择的路。”橙子低声道,“如果我当时赌错了,我现在就已经死了。而且,你对她好像很熟悉,她是你的敌人吗?”

楚辞沉声道:“不要因为我的立场而影响你自己的判断。”

“没有,”橙子摇头,“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我才知道她是你的敌人,不是因为你。”

半晌,楚辞叹道:“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这么做确实很危险,”橙子道,“但也可以让我更真实地活着。”

她想,从前她很怕死,可是当她杀了朱叶之后躺在她的血泊中,慢慢地,迷茫竟然压过恐惧,那一刻她疯狂地思考她活着的意义,这是过往以来,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死亡只是一瞬间,活着却要耗费一切心力。

那一刻,她忽然不再畏惧死亡。况且……人最终的结局,不就是死亡么?

她跟着站起身:“你快点回去吧,西泽尔还在等你。”

楚辞一言不发地走到门口,还是回过头对她道:“小心一点。”

“嗯。”橙子答应着,“我会的,有事要记得找我,不用担心。”

她听停顿了一下,道:“我不会害怕死亡,也不会放弃任何活着的希望。”

楚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好。”

这一次他从升降梯下去,这座公寓的秩序竟然很好,升降梯间里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一股薄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他走到了后巷里,沿着悠长而逼仄的巷子一直往前,被霓虹和钢铁丛林所遮蔽的天空失去它原本的颜色,而剩下的,就是或者凌厉,或者模糊的轮廓。一条一条低垂的低矮的电线和管道纵横交错着,如同巨大的网,将穿行其中的人搜罗在里,仿佛永世不得超生。

快要走到巷子口的时候,他停住脚步,靠着冷硬的墙壁慢慢弯下腰去。

他抬手撑住自己的额头,大口大口地呼吸冰冷空气。他的心脏沉沉地坠着,他没有权力去干涉橙子的决定,但他再清楚不过这个决定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一个人时刻准备好接受死亡意味着什么,这是痛苦、恐惧、挣扎和勇气最终汇于一的抉择,需要怎样坚定的心,才能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

所以时间最终会带走曾经天真而无畏的他们,现在他们依然无畏,却不再天真。

半晌,他慢慢直起身体,觉得喉咙里升起一股不可抑制的痒,于是卡着脖子不停地咳嗽,一直咳得眼眶中涌出生理泪,视线在水雾中朦胧,他隐约看到有一个人朝他走了过来,但他没有躲,仍由那人走到自己身边,轻轻抚了几下他的脊背。

等到那股痒意过去,楚辞才深吸了一口气,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西泽尔没好气道:“你能不能抽两秒钟看看自己的终端。”

楚辞迟钝地“哦”了一声,抬起手腕去看终端,才发现终端上有许多条未连接成功的通讯,还有西泽尔的留言,但是他竟然都没有看到。

“我,”他用冷冰冰的手背揉了几下眼睛,“抱歉。”

他本来想说自己没有看到,可是这样的话听起来像是狡猾的辩解,他觉得还是不要说了。

“回去了。”

西泽尔往前迈步,楚辞却似乎慢了一拍似的,没有跟上他的步伐,他便又往后退一步,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楚辞猝不及防地,很低地惊呼了一声,一把扣住他的肩膀,西泽尔却恍若未闻般,抱着他走出小巷,到了停车的地方,弯腰将他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怎么知道橙子家在这?”楚辞问。

西泽尔关上车门,绕过去坐在驾驶位上,漫不经心道:“你能跟踪人家小姑娘,我就不能跟踪你?”

楚辞知道他没有跟踪自己,因为按照他的敏感度,哪怕是微型无人机,跟踪他这么久他也会有所察觉,所以西泽尔之所以能找到这里,应该是埃德温定位了他的终端。

他偏过头去看西泽尔:“你这句话阴阳怪气的。”

西泽尔不为所动:“有吗。”

楚辞回过头,靠着座椅靠背,没有回答。

西泽尔食指骨节敲了敲方向盘:“安全带扣上。”

他话音刚落,楚辞忽然倾身过来,身体一转跨在他的腿上,捧着他的脸颊,低下头去吻他。他的唇落下来的时候又凶又急,牙齿甚至磕在了西泽尔的唇上,西泽尔轻轻“嘶”了一声,却并没有躲。

他们相抿合的唇齿之间,弥漫起一抹浅淡的血腥。

楚辞毫不在意地继续去咬西泽尔的唇瓣,温热的血液和潮湿的唾液混合,不分彼此,他缓慢地喘息了一下,将自己口中的空气和温暖全部送给了西泽尔。

良久,他离开西泽尔唇,果然看见他的嘴唇中间留了一个小口子,还缓慢渗出血丝。

西泽尔抬手摸了一下,看着手指上沾着的浅红,挑眉道:“你怎么咬人呐?”

楚辞偏过头,将脸埋在他的肩颈窝里,微热的气息吐在他的锁骨上方,然后西泽尔感觉到,他似乎伸出舌头,在他的脖颈上轻轻舔了一下。这次他的往后躲了躲,道:“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楚辞抬起头:“你不是已经生气了吗?”

西泽尔没好气道:“所以你就让我更生气一点?”

“我没有。”楚辞赖在他身上不动,头枕着他的肩膀,“我就是想抱你而已。”

“可是你这样抱着我怎么开车?我们今晚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