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兽人大陆当祭司

第1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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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辞苦着脸看着伊恩,要不是舌头被刺得说不出话来,她真想问问伊恩是不是摘错东西回来了。

小雌性水润的眼珠里含着雾气,委委屈屈地看着自己,她曲着腿坐在石头上,就那么娇小瘦弱的一点点,跟着自己徒步穿过毒雾,竟然真的一声没吭,没哭没闹,没喊累没叫苦,伊恩已经觉得心疼的不行。

现在看着莫辞原本淡粉的嘴唇还透着些中毒后的紫色,神色也是病恹恹的没精神,自己还要逼她吃连兽人都不爱吃的锯齿草,伊恩的心里就像被骨刺扎穿了一样难受。

偏偏莫辞不懂伊恩的难过,她终于咽下了那一口堪比浓缩中药的草渣子,不顾形象吐了吐舌尖缓解仍然残留在口腔中的腥苦和辛辣,怀抱着最后一点点期盼,小声地说:“伊恩,这个好苦。摘错东西了吗?”

天地良心,莫辞绝对不是怀疑伊恩的能力,只是刚刚那一口草叶的味道,实在不像是食物能有的味道。

这么说吧,蛮骨兽的血又腥又臭,隔着老远闻到都想躲着走。如果能够通感,莫辞觉得,这个草叶的味道吃起来比蛮骨兽的血的臭味还要浓烈十倍。

伊恩脸上露出一点无措,一点窘迫,还有很多很多的心疼,兽人青年垂下眼,修长有力的手指将手中的锯齿草叶子扯得七零八落,闷声道:“没摘错。”

果然……

怀疑自己一百次,也不该怀疑伊恩一次。

莫辞拧开瓶子喝了口水,冲淡嘴巴里的腥苦,不想再吃下一口,于是东拉西扯地跟伊恩说话:“为什么要吃这个啊?”

她不觉得伊恩会故意给自己难吃的东西,就算兽人曾经捉弄过她一次,给她吃过酸果,但那果子的味道也并不惹人讨厌,细细品味时,有种别样的清爽,是她下意识认为所有果子都应该是甜的才被酸了一跳。

伊恩撕掉锯齿草锋利的边缘,撕开比较粗的经络,只留下相对而言最嫩的叶片部分,拿在手里,不想逼莫辞吃,又不能不让她吃,纠结反复,犹豫不决:“雾气里有毒,吃这个可以解毒。”

好吧。

莫辞认命,主动从伊恩手里拿过已经被撕成小碎块的锯齿草叶子,闭了闭眼,一股脑全塞进嘴巴里。

“呜……”真的哭出来了。

倒不是莫辞多娇气,实在是锯齿草那股子又腥又辣的味道太过刺激,她一口吞下,那股辛辣腥苦的味道直冲天灵,仿佛吃进一团掺了辣椒和中药的芥末,生理性的泪水立刻就流了出来。

莫辞捂住嘴巴和被冲得难受的鼻子,免得自己呕出来,她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在夏末初秋时吸进了一大口带着冷意的冰碴。

刺激!

小雌性圆圆眼眸里浮起一层水光,眼尾洇出淡淡的红色,长长的睫毛扑闪一下,便有两颗泪珠子沉沉地坠下来,狠狠砸在伊恩的心口。

相比于贡卡大陆的成年雌性,莫辞身量娇小,五官秀丽,肌肤白嫩,因此整个人也显得格外软糯精致,捂着嘴巴默默垂泪的模样,更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娇意。

伊恩实在没有忍住,伸手将人揽过,轻轻抚着莫辞披在身后的长发,哑着嗓子安抚小雌性的情绪:“莫辞,不哭。我去摘乳果给你。”

“呜呜呜……”莫辞本来要说我没哭,苦于舌头被刺激的味道冲得发麻,口齿不够利索,说出口的全都变成了些破碎的呜咽声。

她还不知道伊恩给自己脑补了什么离奇的娇气可人的人设,只听伊恩语气自责又沉郁,于是用力推开搂着自己的兽人青年,攥起拳头,在伊恩肩头用力敲打了一下。

伊恩接住莫辞的小拳头放在掌心摩挲,莫辞用力把手抽出来,拿过一旁的水瓶咕嘟嘟灌下一整瓶水之后,杏眼瞪着他:“你也中毒了,那你吃过这个草了吗?”

伊恩点头,他把刚刚撕下来的叶脉和边缘的锯齿塞进嘴里,随意咀嚼了两下就咽进了肚子,脸上神色不变,仿佛吃下的只是寻常野菜。

伊恩把神情呆滞的莫辞按倒,让她重新躺回兽皮上,从藤编包里拿出一些新鲜的果子放在她身边,然后把她刚刚吃完的乳果壳和空了的水瓶装进包里,重新把细角羊扛在肩上:“我去烤肉,莫辞再睡一会。”

莫辞没有推辞,她确实还很难受,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没力气,这里没有医生,没有特效药,除了相信伊恩给她的草药,她能靠的就只有自身的抵抗力了。

多喝水多睡觉总是没错的。

拉住要走的伊恩,莫辞看了看他胸前被蛮骨兽撕开的伤口,确定正在好好地愈合之后,放下了一桩心事,很快就进入梦乡。

莫辞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透,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周围节奏各异的呼吸声,还有些熟睡的鼾声。

在漆黑而半封闭的山洞里,仿佛她与无数野兽同穴而居,伴随着这支由呼吸与鼾声组成的诡异而危险的杀人夜曲。

正当莫辞觉得害怕的时候,一只手从身边伸过来,握住了她在身边乱摸的小手掌。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方式,熟悉的体温,甚至那掌心每一道细碎的伤痕都是无比熟悉的。

莫辞有些惊异于自己对伊恩的了解和信任,她不知道兽人视力殊异于人类,在最黑的夜里也可以清楚看到近处的事物,而她初醒后略带迷茫的依恋神态被伊恩尽收眼底。

伊恩坐起身来,把小雌性也扶起来,轻声问:“怎么了?”

莫辞脸红了,她咬着嘴唇,有些为难地往伊恩的方向凑过去,贴在伊恩耳边,小声道:“我想出去……”

最后几个字轻若呢喃,几乎被周围的呼吸与鼾声盖过去。

伊恩以敏锐的耳力听到莫辞的耳语,年轻兽人在黑暗中将凑到自己耳边的小雌性拦腰抱起,越过在山洞里熟睡的族人们,稳稳当当地走向洞口。

莫辞又羞又窘,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伊恩颈窝,试图做一只不用面对现实的小鹌鹑。

伊恩给莫辞吃的锯齿草让她有些闹肚子,这一夜,莫辞醒了三四次,每一次刚睁开眼,伊恩就及时察觉,抱她到山洞外的草丛里解决生理问题,温柔体贴,毫无不耐。

莫辞感觉自己有些虚脱,她下意识地喝了很多水,还拆了一包穿越时带过来的膨化食品,以补充流失的盐分和糖分。快天亮时,肚子疼的症状明显缓解,莫辞半梦半醒之中,听到山洞里的人们逐渐醒来的动静。

折腾了一宿,她实在很困,身体也虚弱,即使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过来跟伊恩说话,她也没能睁开眼,就那么迷糊着睡了过去。

事实上,来找伊恩的人,大部分都是借着这个由头想看一眼被伊恩带回来的小雌性。

小雌性柔软而安静,纤细的四肢蜷缩着,乖乖睡在伊恩身旁,苍白的小脸因为侧卧被稍微挤出一点嫩嘟嘟的肉感,部落里所有的兽人都忍不住把目光频频投向伊恩身后。

伊恩不悦地皱起眉毛,用兽皮把莫辞全身上下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白皙的小脸。莫辞用脸颊蹭了蹭毛绒绒的兽皮,蹭掉鼻尖微微的痒意,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围观的人群中甚至发出了咽口水的声音,伊恩的耐心彻底告罄,他站起身来,以严厉的目光扫视围观的兽人们,压低了声音警告:“她是我的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