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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在一天天过,李三跟高长松学着手艺,至于跑商的工作交给了别人,现在高长松做豆腐的名气一日高过一日,他的价相较镇上的豆腐坊又贱,于是就连镇上的卖货郎都愿意多跑跑,来他这里拿货了,高长松每天都忙得像只陀螺。
某日于家的一个小子过来,高长松看着他难免想到了于家村那的白大仙,便随口问道:“白大仙最近可好?”
哪里知道人家面上犯难道:“白大仙已经几日不食香火了。”
“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于家小子虽说白大仙不知所踪,高长松却没太放在心上,他想端午没过多久,空气中都浸着浓浓的雄黄酒味,此时若让胆小的白大仙溜达着吃供奉,未免太强妖所难,于是他只劝导两句道:“许是今年用多了雄黄酒,白仙不欲出来,过段时间便好了。”随后又出入东厢房一趟,出来时手上拿着几柱好香道,“劳驾替我在白仙庙堂前点了,我也供几根香火。”
对方只以为是高长松专门在庙里买的线香,一口答应了。
殊不知此香还颇有些来头,事情是这样的,高长松兑换完礼包后只剩下56点,56点大件是肯定买不了的,零零总总的小样却可以买,他特别将自己买得起的东西看了一遍,有“精巧的头绳”“一比一兑换开元通宝”等等。
不知怎的他忽然看见了限时打折中的线香,此物在货架上的名字叫“仙香”。
线香别称还是很多的,有人叫仙香,有人将其称为长寿香。
介绍让高长松有些在意,写作:将其供奉给你心仪的小妖/鬼/神,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
他当时就想起了有粉色jiojio的巨大萌物刺猬,一时鬼迷心窍,等高长松意识到时候,一把香已经在他手中了。
高长松:有些心疼但因为是限时打折商品也没有太心痛。
拿到后他也没将白仙当作第一个吃螃蟹的,反倒是先供了祖宗神,即自己的父母先祖,又供了土地公,结果并没发生什么,土地公甚至没有从庙里跑出来感谢他一番。
这还能怎么办呢,他都试不出此香的好坏,只觉得自己过于冲动,就不应该买这玩意。再加之他没什么时间往外跑,便将香压在抽屉深处,只等有机会给白仙点了。
结果一直没找到机会往外跑,也就不了了之,此回于家小子来,他早已丧失了一开始想要将好香供给白大仙的动力,想来自己又走不出去,干脆让人代劳了。
……
送走于家的小子后,他又开始研究天工开物,本来,天工开物就是17世纪科技的集大成者,全书收录了农业、手工业产品,诸如机械、砖瓦、陶瓷、硫磺、烛、纸、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等生产技术一应俱全。
高长松翻翻,甚至看见了风箱制造技术,以及比较成熟的高炉炼铁技术。
本来《天工开物》就是本有插图的介绍书,经过了系统加成,这些插图直接演化成动图了,而且涉及比较困难的,比如高炉如何制造,还有详细的拆分图,高长松估摸着,如果他能将天工开物的内容传播出哪怕1/10,他都能成为唐代最富有盛名的发明家了。
罪过罪过,怎能将古人智慧的结晶收归己用呢?
然而,炼铁之类的技术他暂时并不想拿出来,要知道,他现在国籍还属于乌斯藏呢,可骨子里他还是个汉人,是想为唐国效力的,假设说他在乌斯藏拿出了炼铁技术,人家能够批量炼出精良武器,国王若动坏心思,要向唐发动战争怎么办?历史上吐蕃跟唐交好后,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啊,比如说当年安史之乱,他们就一举拿下不少唐的国土。
因此他看了大半天,发现目前能够付诸实际的,一个就是食品加工,也就是他现在在做的,另一个就是给布染色了。
别以为在现代染料业平平无奇,在这个绢布作流通钱币的年代,染业可是非常来钱的,而且他操作起来又不像农业大改制、改进织布机、大炼钢铁那样显眼。
当然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染布的话就需要开染坊,这开在高老庄是不太可能的,他肯定要正经租店。
上回高长松打听了一下,租价规则与现代大同小异,店铺大小、地段都会影响价格,此外还有租的年限等等。
平均一下,假设说你在长安租店铺,西市正经店铺价格大概在一个月四百钱左右,若是买的话,一亩地大的店铺大概是三万钱。那么由于他们是在隔壁国家,商业不够发达,店铺租金一个月大概在一百五至两百钱。
这对高长松来说肯定是不难的,真正让他犯难的是人与设备问题。
想到这,高长松面带凝重之色,什么煮布、调浆,他都需要人手,而且还是熟练工,现在的话,那些掌握了染布技艺的匠人一般都是有主家的,很少见到没有主家独自存活的匠人,你说现在让他培养出熟练工,那不现实,只能想方设法找能人,甚至截胡他人家的。
高长松长叹一口气,他现在甚至没根基可言,若对上本地经营已久的富户,肯定是不行的,还得从长计议。
想到这他又要宽面条泪了,人家穿越都是投身大族,起码也是当地的小豪门,能够借势,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人人可欺的普通农民了?
他又不是陈涉吴广,好歹给他个拉拢人、团结人的时间吧。
……
端午节后发酵了两日,高长松还拿下了镇上某酒楼的订单,原因很简单,他们本是在另一家那订豆腐,这物在附近村庄呈垄断之势,因此便产生了胡乱定价等市场不规范情况,那现在高长松横空出世,不就有了竞争?
于是先摸到高老庄买过豆腐,比较两家好坏,品鉴过后拍板说要订他们家的,恰巧高长松已将李三带成熟练工,供量铁定跟得上,于是便签订了一月的条约,若成了,之后再续。
于是高长松用奚车将豆腐拉去,留下李三一个人在作坊里哼哧哼哧干着。
他回来走的是小路,乌斯藏可不有钱,这些乡间小道的路都是“人走多了便成了路”,赶起车来还是有些颠簸的,但因货都卸了,走起来速度还挺快,就听见空荡荡的箱子落在车板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高长松本不紧不慢地赶着车,忽然看见前方路上隐隐绰绰倒着个影子,说是倒着,是因为此人直接躺在路边。
他看后大惊,赶忙下车扶起此人道:“你没事吧?”天还没彻底热起来不是中暑吧?
这才看见倒在地上的人穿着道袍,高长松当即心头一紧,想此人不会是死了吧,便小心翼翼地探鼻息,好在此人的胸膛还略有些起伏,显然是没事的。
他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拍拍对方的脸道:“没事吧?你没事吧?还能听得见吗?”
此道士生得还挺嫩,高长松看对方沾染尘土的脸颊,想他跟自己的年纪差不多,20岁顶天了。
此人的嘴唇一直开开合合不断,高长松立马将耳朵凑上去,只听见他以微弱的声音道:“饿……好饿啊……”
高长松:“……”
他额头上垂下几道黑线,随即先给此人灌了半竹筒的水,随后又用水泡蒸饼往他的嘴巴里塞,此人恢复力颇强,没几口下去就直挺挺地立起来,抱着高长松给的蒸饼狼吞虎咽起来。
后者不得不偶尔给他顺下气,在恰当的时候递上水道:“慢点吃、慢点吃。”
此人饿得快恢复得也快,待把高长松的蒸饼吃饭后他站起来抹一把脸道:“贫道谢过郎君。”
高长松自然客客气气询问:“道长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