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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自负的家伙?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也不想。”
……
老校长宽阔的肩膀细微的颤抖起来,那个名字像是带刺的皮鞭,一下下没命的抽打他的脊梁,抽到鲜血淋漓的地步,盛欢忍不住去轻拍他的肩膀安慰,拍了两下又感觉有些僭越,遂改握起拳头。
“那什么……您忙了一天了我给您锤锤,或者捏肩服务要不要的?”他小声替自己找补:“您不出声就是同意了。”
说完他索性站起来,绕到柏德文身后开始捯饬,谁料到老绅士常年健身练了一身的肌肉,平时藏在西装里看不出来,盛欢气沉丹田“邦邦”砸了两下,手疼就算了,人差点儿没弹飞出去。
他“哎哟”了一声,龇牙咧嘴的甩着手腕,听柏德文低低的笑了一声,回过头来。
“看不出来你小子这么会耍宝。”
“我没耍宝。”盛欢说:“我在认真的孝敬师长。”
柏德文轻轻挑唇,老绅士虽然上了年纪,但那折叠度极高的面庞英俊依旧,他现在精神没有白日旺盛,看起来人懒懒的,多了几分风情万种的味道,这么笑让盛欢确定,自己的安慰起效果了。
他又坐回了柏德文身边,抱膝道:“您刚才问我,有没有做过什么错误的决定,以至于懊悔终生,永失所爱,我其实,也有过。”
“嗯?”柏德文略有诧异。
“有时候我也很希望时光能倒流。”盛欢望着粼粼的湖面,轻声说:“想着能不能换一种相处方式,能不能让一些人多留在生命里一刻,能不能……改变一些结局,但是人生好像就是这样,坑坑洼洼的一条路,你一去不回,也只能一去不回。”
他说完,侧目瞪着柏德文,双手交叉比了个“达咩”的动作,“这时候读心多少有些不合适啊校长,不可以。”
柏德文扬眉。
“我还不至于那么缺德。”他说:“这点边界感我还是有的,盛欢同学。”他绵长的吐息,后道:“明天有空么?”
“啊?”盛欢说:“您这话题转的会不会太快了?”
“快吗?不觉得。”柏德文说:“你就回答有没有就行了。”
“有吧。”盛欢说。
“那行,跟我出趟差。”柏德文说。
“出差?”盛欢说:“是出外勤吧?这么草率?”
“就是因为草率,才不能称之为出外勤。”柏德文毫无预兆的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泥土,“心血来潮,没有定制计划,随处抓壮丁,你就说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去抓别人。”
“去啊,干嘛不去。”盛欢一骨碌站起来说:“跟着校长出外勤,这是多好的学习机会啊!而且超有安全感的。”
“怎么?跟阿沨出外勤没有安全感?”柏德文似笑非笑。
“那肯定没有啊。”盛欢翻了个白眼儿,想也没想就说,“我发现了,跟男朋友在一个外勤组,就会不停的不受控制的担心对方的安危——啊校长!我不是说不顾你死活的意思啊!我是觉得你的死活没必要让我顾……啊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是在夸你很厉害的意思!”
老绅士:“哦。”
老绅士:“呵呵。”
盛欢:“你呵啥……你呵的我好害怕。”
老绅士:“随便呵一下,不要太在意。”
盛欢:“……”
柏德文:“明天中午十二点,停机坪见面。”
老绅士长腿一迈,步伐飞快,盛欢在后面简直追不上了,“中午十二点,您这是打算睡懒觉吗?”他不解道。
“上午学校还有些事。”柏德文默了片刻说:“早些睡吧,晚安,今天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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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欢后来才知道柏德文·道森说的“学校有事”指的是什么。
早晨,一座石碑被安置在了十里长香大道旁的绿荫当中,碑上刻了许多名字,长的短的,各色语言。
那片绿荫很快就被人围住了,人们静默的伫立着,悼念着逝去的灵魂,白色的花束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碑前,堆砌成了小山,又像是在为这冰冷的纪念物添一份暖色。
白弥撒教堂里响起了钟声,这钟声古朴、庄重,响彻云霄,带着回声飘荡在斯宾塞校园的上空。
这是一场宣告,让所有人知道逝去者并非默默无闻,而生者需得负重前行。
盛欢站在阳台上,远远的看着十里长香道,他想,那上面应该有何瑾的名字,还有许多他不知晓却真实存在的继承者们的名字。
斯宾塞似乎并不是如阿提密斯所说的那样,对个体的牺牲毫无动容,相反,他们有着过于浪潮汹涌的爱恨,只是他们拥有坚硬的外壳,看起来深沉内敛。
一个上午过去了,十里长香道那里仍旧还有许多人,盛欢按照约定去往停机坪,看见柏德文·道森已经到了。
老家伙穿着一袭纯黑的西装,面色虽然有些苍白,眼神却是炯炯的,他拉开直升机的舱门道:“走吧。”
“您要不要至少告诉我一声去哪儿。”盛欢有些无奈道。
“先去缅甸。”老家伙说:“到那儿换身份,转机去迪拜。”
盛欢:“所以最终目的地是——?”
“黑市。”柏德文说:“谢赫扎伊德总部。”
野田辉史穿着白色的浴袍,缓缓淌进温泉池底。
他的七八个小弟紧跟着如同下饺子一般往水里钻,嬉笑打骂,浮盘上放着价值上千的酒,他们开瓶豪饮,有的甚至还叫了小姐作陪,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