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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莉和江云嵩大概三点左右走的,现在?都他?妈的快九点了。
江凛把床单最后一角铺平,揉了揉酸疼的手臂,背对着她?拿干净的睡衣时,被抓花的背暴露出来,从后颈延绵到腰窝处,还带着血印,一转身,脖颈连着锁骨那块已经没法看了。
比起身上就那么几个手印的纪眠之,江凛反倒是更像是挨欺负的那个。
他?走过去,连人加被子放到床上,又事后诸葛亮的给人套上睡衣。江凛在她左边睡,也懒得绕,撑着身子翻过去平躺在身上从一边抽屉里捏了两颗糖,柠檬味的。
纪眠之含着糖,调整了下枕头,掀起自己的睡衣,露出半截有指印的腰,戳了戳,软绵绵的。她?又戳了戳江凛的,一块一块分区明确,从上向下滑界限明确。
她?撇撇嘴。
江凛扬了扬下巴,“羡慕?”
本以为能期待到被夸身材好的话,结果纪眠之摇摇头,挺坚决的答,“不。”
“太硬,晚上像搂着石头睡觉。”
江凛:“??????”
他?妈的,就身在?福中不知福。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有人做梦想?要一副好腰,有人嫌抱着不舒服。
“你挺挑。”他?冷冷回答,“让你舒服的时候怎么不嫌?”
纪眠之现在对这个词有点ptsd,火速翻身关灯,三两下把糖嚼碎了连牙都不想刷,往被子里一钻,“晚安。”
对于这种提裤子不认人的行为,江凛对此不屑,但是又无可奈何,三两下把人从被子里扒出来,故作凶巴巴,“刷牙。”
他?妈的,死洁癖精。
空航最近有个含金量很高的讲座, 主?讲人是周景川的博士导师,业内数一数二的工程师,成就斐然?, 在?国外的时候, 纪眠之经常在?权威期刊上看到过这位老师。
周景川拿了一张入场券给?她, 让她有机会可以去听, 时间是明天。
晚上,江凛陪纪眠之在?操场上锻炼,天气渐渐转凉,早上纪眠之压根就起不来, 晚上加班也加的狠,嘴上应付着江凛到点回宿舍, 然?后宿舍的灯继续亮大半个晚上。早饭都是江凛天天从食堂带,还从家里?摸了一个保温桶,就为了让她早上能吃点热乎的。
操场上还有滚轮没收, 江凛干巴巴的陪她锻炼挺闲的,然?后就去给?自己加练了。
纪眠之收了跳绳, 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边擦汗边往江凛那边走。夜晚操场上灯光昏暗,影子?被?拉的很长, 时不时的有风从脚边吹过来, 凉飕飕的。
她这会不觉得冷,刚活动完,胸口还起伏着, 心脏频率还没降下来, 一个劲的在?胸腔里?撞来撞去,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气息不匀的说,“我明天要去看空航看个讲座。”
滚轮被?稳稳当当的停下,暗黄的灯光下,江凛把她额角被?汗浸湿的碎发往两边拨弄了一下,“什么讲座?”
纪眠之说,“汪老师的讲座,周景川的导师,我之前看过他的论文,很厉害的一位老师。”说完后她好似想到什么,慢吞吞的回眸看他,“你应该认识吧?”
江凛面不改色,“不熟。”
“明天我送你去。”他牵住她的手?,“正好明天去京大有点事。”
次日,空航门口。
纪眠之看了眼水泄不通的校门,周边全是车,连个停车的地方都没有,她低头收拾了下包,然?后从置物格里?摸了一根笔,嘴里?还叼着半袋酸奶,含糊不清的说,“我没拿笔,你忙完给?我打电话,过来接我,前边路边把我放下。”
“你们?学校怎么这么多人。”
江凛控着方向盘靠边停车,给?她扯开安全带,又很自然?的从自己手?腕上剥下来一根纯黑色的皮筋套在?他手?腕上,“正常,汪老的讲座,业内这么多工程师,全国各地都往这赶。”
“你怎么知道的?”她狐疑的看着他,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瞧出点什么。
江凛指了指校门口左面的一排车牌号,隔着挡风玻璃,太?阳光线反射,后面的数字一概看不太?清,前面的地区划分倒是能看出几个。
“行吧。”她把喝空的酸奶袋子?扔到车载垃圾桶里?,“一会来接我的时候顺路从超市给?我买点荔枝,嘴馋。”
“嗯。”他笑,“还挺挑。”
纪眠之下车的动作一顿,把车门咣当一声又带上,一双手?缠在?他脖子?的领带上,不经意的一勒,“吃荔枝怎么了?!”然?后双手?扯着他脸颊,不轻不重?的一捏,“我就要吃!”
包包悬在?中控台上方,来回荡,纪眠之半跪在?副驾驶车座上,一张脸蛋正对着江凛,眼尾上挑,气色红润,特别是她刚喝完酸奶,贴着他讲话的时候,都有一股清甜的酸奶味。
江凛把手?从方向盘挪到她后脖颈上,往下压,腰脊弯成漂亮的曲线。几乎是报复式的亲她,粗粝有茧的骨节碾过她已?经充血的唇瓣,然?后大发慈悲的松开她,扯了扯被?抵到喉结的领带,声音低沉,“一股酸奶味。”语气怎么听怎么有点嫌弃。
眼底的雾气还没尽数散去,依然?有点水凌凌的,她补好妆,斜睨他一眼,“那你别亲。”然?后挺酷的拉车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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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大,实验保温室,温度适宜,回荡着丝丝环扣的暖意。
军绿色的外套被?搭在?椅背上,江凛一手?拿着松土的小铲子?,一只手?拿着肥料,极有耐心的施肥。
周莉端过水杯,招呼着蹲在?地上的江凛,“先喝点水再弄。”
一百多株玫瑰立在?土壤里?,花苞紧闭,有的连叶子?都才刚冒出来,他郁闷的不得了,回头问,“妈,你给?我问了吗?怎么还不开花?”
“问了问了,前天管这方面的孙教授还来看了,说你这长的挺好的,年底年初的估摸能开吧。”周莉不耐烦的答,他这一个小保温室还是她厚着脸皮和人家孙教授要来的,要不是为了自己儿子?求婚,她才不干。
“这花要是年前不开,你还不求了?”周莉问。
闻言,江凛把手?上的铲子?一丢,音调都拔高了几分,不满的看向周莉,“妈!”
“行行行,我不说了,你自己搁这忙活吧,我去上课了。”
“知道了。”声音闷闷的。
周莉走后,江凛叉腰巡视了一圈他种的玫瑰,凛冽眉目尽数化不开的忧愁,感觉风一吹就倒了,没长出花苞的起码有一半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