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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曦笑了笑,抬头看了看群星闪耀的天空,不知道解晋在做什么?今晚格外想念他。
同一片星空之下,解晋也在仰望着那闪闪群星,同样思念远方的爱人。
坐在观星台上的老皇帝听着钦天监的监正讲述着最近星象的变化,然后再看了看那颗被监正指着的灰暗帝星,神色不由得一动,莫非他的寿数真的到了?
人老了,就会怕死。
钦天监的监正一边说一边观察老皇帝的表情,此时他也忐忑不已,深怕老皇帝为了泄怒会将他一杀了之。
陪同在侧的解晋却是面无表情,对于星象说,他并不太相信这玩意儿,大多是钦天监哄人的说辞,看那监正的样子,不知道是收了哪个皇子私下塞的钱,才会大胆地说这么一番话。
帝星灰暗,老皇帝寿数有限,那就代表着该立太子了,这才是这番话的潜台词。
老皇帝信教爱炼丹,对于这样的说辞还是选择性相信的。
正在品若悬河的钦天监监正突然停下说话,而是怔怔地盯着某处看。
“怎么了?”
听到老皇帝不悦的声音,监正这才回过神来,指向刚才愣神的地方,“那儿有颗新星升起,这颗新星将照耀整个大宇朝,为大宇朝带来新的生机……”
说到这里,看到老皇帝高兴,监正没再说下去了,这颗突然出现的新星过于明亮,或者会是大宇朝灾难的缘起,但这话他不敢乱说,毕竟拿不准。
况且他收了好处的,说些不祥的话,或许会适得其反。
“这是好事啊。”老皇帝今晚总算展露了笑颜,伸手示意解晋扶着他起身,再看这个嫡长孙,确实是人中龙凤,“也是时候,你该认祖归宗了。”
“陛下。”解晋皱眉唤了一声,他父亲废太子还没有翻案,就此认祖归宗总有几分不妥。
老皇帝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遂道,“朕老了,有些事就这么糊涂过去吧,你也别深究了。”
说白了,就是他老了开始在意儿女,不相再大动干戈逼死亲子。
解晋不是不懂变通之人,老皇帝话里释放的信号他听明白了,他在开始考虑身后事,也想政权平稳过度,当然也想为年轻时犯下的错弥补。
“皇祖父所言,孙儿自当遵从。”
老皇帝听到解晋改了口,当即更为高兴,看到这个嫡长孙,就会想起被他逼死的嫡长子,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将嫡长子逼入死路。
“你爹是个好的。”
听到这句带着悔意的叹息之语,解晋不置不可否,内心毫无波澜,对于未曾谋面的父亲,他实在对之没有多少感情,毕竟感情是处出来的,譬如老皇帝如今对他的感情,也是这段时间相伴积累而来的。
收买了钦天监监正说了帝星灰暗之话的三皇子赵项,本来以为会迎来自己上位太子的好消息,父皇老了,不更应该考虑继位人选吗?而他如今是长子了,机会最大的就是他,论才干论能力,他是一众兄弟中最优秀的那个。
哪知自信满满的他却迎来了一个噩耗?
“你说什么?”
那前来报信的人看到三皇子殿下表情像要吃人一般,不禁瑟缩了一下,不过还是重复了一遍,“陛下下旨,让解大人认祖归宗,正式将他的名字写进皇家玉牒上,记在了废太子名下,视为嫡长孙。”
“可恶!”赵项气得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他那个没用的嫡兄死都死了,老头子还如此惦记他,居然还担心他没了香火,特意把那孽种给认了回来,这让多年来努力奉承老头子的他情何以堪?
那前来报信的人忙上前道,“殿下,娘娘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局势微妙,殿下不但要忍,还要做出叔父的表率来,这才能让众人交口称赞,为殿下的太子之位铺路。”
这认祖归宗的嫡长孙其实还是处于尴尬的地位,明面上与其与他交恶,不如与他交好,让老皇帝看到儿孙和睦的一面,这也是成为太子的筹码之一,毕竟谁能善待这个嫡长孙,谁就能加分。
这道理赵项不是不懂,只是他心有不甘而已,明明他现在已是长子,为何父皇还要如此忽视他?
半晌,把怒火压下的他这才道,“回去告诉娘娘,就说本皇子知道了。”
“是,殿下。”那报信之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老皇帝一道旨意,解晋就这样认祖归宗了,改回了皇族姓氏,名为赵晋,而其父母重新恢复皇家身份,牌位被迎回太庙供奉。
千荣长公主拿着这道旨意哭得不能自已,这盼了多年的事情总算有了个结果,回想起这一路来的艰辛与苦难,她就又想要大哭一场。
解晋,不是,应该是赵晋上前扶起长公主,“姑母,莫要伤了身子,否则父亲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
“晋哥儿,我这是高兴的,你父亲若是还在世,看到你长成这样,该有多欣慰啊。”长公主拉着侄子的手不放。
一时间,姑侄俩颇有几分执手相看泪眼的意思,可惜的是赵晋面无表情惯了,实在配合不了长公主这副表情。
而身为叔叔辈的一众皇子都前来给赵晋道贺,一时间皇家其乐融融的场面看得人目瞪口呆,至少京城权贵圈里的人被炸得外焦里嫩,觉得世界变得玄幻了起来。
最后的尊严(三更)
远在宜阳的常曦收到京城的消息已经滞后了不少,这还是赵晋写给她的信里面随口提了一句,显然在他看来,这个认祖归宗意义不大,也是,都是成年人了,哪有那么多的真情实感?
常曦自己就是个例子,认了威武侯府,并不代表她的心就认可了韩家,那是两码事。
看着信中赵晋那露骨的对她的思念之情,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提起笔就开始给他回信,时间与空间阻隔不断一对有情人。
当然赵晋报喜不报忧,她也是一样,困难嘛,自己顶顶也能解决了,没有必要浪费在纸上,鸿雁传书该是甜蜜的样子,一如两人的感情。
信刚写好,交给虎妞拿去给送信人,让他一并带回京城。
采风进来道,“常娘子,常姐姐妹来了。”
常曦微微眯眼,常大娥和常二娥再度找上门来,并不稀奇,罢了,就见她们一面,彼此把事情都给了结了。
常大娥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常二娥则是趁机多吃几口点心,姐妹二人对于失踪的父母还是有几分担心的,要不然也不会一起来找常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