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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小刀一听,天下还有如此强词夺理之人,“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段帮主已把他们送给我了。”
“事急从权嘛!”段鸿飞道,“若范大人肯帮这个忙,小人一定会记住您的大恩大德。”
范小刀冷斥一声,“段鸿飞,若我是你,趁手里还有点钱,找个地方归隐江湖,去养老,没准还能保住性命。如今的大江帮,已成了夜雨楼的眼中钉肉中刺,以他们的行事作风,灭掉你们是迟早的事!”
在试探无果之后,段鸿飞不甘心,又跑到了谢愚府上,想通过谢愚施加压力,把大江帮赎回,谁料谢愚在得知大江帮已落到六扇门手中时,直接端起茶杯送客,一个没有油水的段鸿飞,还有什么接待的意义?
段鸿飞道:“大人,别忘了,你曾收了我十万两银子!”
谢愚道,“有这事儿嘛?证据呢?”
段鸿飞吃瘪,悻悻然走出衙门。
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宋奇死了,张东来跑了,那大江帮岂不成了白白送给了范小刀?
想来想去,他越觉得憋屈,既然你们不想归还大江帮,那我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到夜雨楼,再把大江帮送一遍,让你们两家争个你死我活!说干就干,段鸿飞收拾了行礼,准备出门。
才走出城,就看到了李樵,身后跟着十几个天麻帮的人。
段鸿飞道,“李捕头,你怎么在这里?”
李樵指着路边的一块石头,上面隐约还有些血迹,道:“你记得这里吗?”
段鸿飞摇了摇头,“没有印象。”
李樵道:“半个月前,我大哥顾大春,就在这里被乱刀砍死。”
段鸿飞道,“那又如何?”
李樵道,“今天,我跟天麻帮的这些兄弟,亲自来送你上路!”
段鸿飞心中一惊,好狠毒的范小刀,你抢了我大江帮,又派人来杀我,这是想灭口啊,想到此,他问道,“是范小刀让你来的?”
李樵道,“范大人并不知情。”、
段鸿飞道,“你身为六扇门捕头,不能,也不该杀人。”
李樵淡淡道,“顾大哥死后,我便不是捕头了,如今,我是天麻帮新一任帮主,李樵!”
一声令下,十几人挥舞兵刃,向段鸿飞砍了过去。
段鸿飞到死也没来得及说出,顾大春其实不是他杀的。
李樵命人将现场血迹擦去,将段鸿飞的尸体,一把火化成了灰烬,埋入山中的一棵老树下,大江帮帮主段鸿飞,一世英明,终于毁在了金陵城外。等做完这一切,又命众兄弟回山中躲些时日,自己回到了六扇门。
赵行、范小刀、罗成,正在讨论大江帮的归属问题,看到李樵,范小刀道,“李樵,你来的刚好,我们商议了下,有件事非你不可!”
李樵替顾大春报仇,心情极好,道,“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赵行开门见山道:“我们想让你接管大江帮!”
“什么?”
李樵也没料到,他们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大江帮几十年来,在江湖上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和人脉,生意更是遍及江南,如今段鸿飞已离开金陵,大江帮不能群龙首,我想让你把这个门派给支棱起来,这样,我们也才能放心的离开金陵。”
李樵愕然,“两位大人要走?”
范小刀道,“已接到京城的书信,让我们回京城,另有安排,正式的公文应该不日即达。我们考虑了下,大江帮发展到今日,有如此规模,也不容易,他们如今一覆灭,其地盘与其被其他势力瓜分,倒不如将他们牢牢控制在六扇门手中,想来想去,还是你最适合。”
“我怕耽搁了大人的大事!”
赵行道,“如今大江帮满目疮痍,江南武林也是一团乱麻,我们走后,罗成将接替我们,代理六扇门总捕头,你们二人一内一外,要将江南武林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千万不要再给夜雨楼机会。”
李樵郑重点头,接下了这个任务。
虽然与两人打交道的时间不多,但两人都是干实事之人,跟之前遇到的那些官员完全不同,而且他还帮顾大春晚回了名誉,没想到,两人在江南待了不到一年,就要离开,罗成、李樵都有些不舍。
很快,京城那边正式调令到来,让二人尽快办理交接,在八月底之前,到京城六扇门报到。
两人要走的消息,很快传遍金陵城。
有人欢喜,有人愁。
但大多数人,还是很乐得见二人离开金陵。
他们两人来后,把金陵官场搞得一团糟糕,金陵一霸谭时飞倒台,转运使谢芝华自杀,加上二人性格又耿直,让整个江南官场战战兢兢,连捞钱的进度,也不如以前,如今两个扫把星终于离开金陵了,无不弹冠相庆,更有甚者,甚至在大街上放了几挂鞭炮。
伤感总在离别时
两人即将离开江南,临别之际,免不了各种应酬。
虽然他们在江南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惹得官场动荡,但面子上的客套,还是少不了,而且,也算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比如李秣、比如彭御史,一番相处下来,范小刀对这位身材臃肿的大胖子,有了不少了解。
与彭御史一共吃了两次饭,前一次,是因为宋奇之死。虽然范小刀十矢口否认此事与他有关,但还是默认跟他喝了一顿酒。第二次,则是因为京城那边来了消息,要给这位犯错在家的彭御史一个机会,调任大理寺少卿,接替荣升大理寺卿的杜进良。
从四品的官职,比先前御史提了一级,可是,这未必见得是一件好事。大理寺、刑部、都察院,这三个衙门天生不对付,而且内部派系林立,像他一个都察院出身的,去了大理寺,是好是坏,还不一定呢。
彭御史倒是满不在乎。
对他来说,人生的乐趣就是做官。彭家是江南的名门望族,而他又是彭家的嫡长孙,用一句不当人的话,就是他若是不能做官,就得回去继承家中的万贯家财,对别人来说,做官是为了权力,为了捞钱,可对彭御史来说,做官就只是为了做官,像这样子的人,倒是一种异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