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奶妈的萌宠日常

第6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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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儿齐东珠可不乐意听。她在延禧宫嚣张惯了,此刻和那被宠坏的萨摩耶阿哥一样,也胆敢将惠妃的话儿当耳旁风起来。听到不乐意听的,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还寻思着一会儿去小厨房开什么小灶。

惠妃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德行,便揉着太阳穴,把她和在殿内蹦蹦哒哒的八阿哥打发走,自个儿一字一句地对着桌上的名录,为八阿哥挑选起适龄的伴读来。

没心没肺的小萨摩耶快乐不起来了,被迫在惠妃的要求下上了学前班,修习满汉文字,熟读四书五经。齐东珠原本准备看在她和小萨摩耶深深的情谊上,与他一道进学,可听了一个时辰的四书五经,便退了,退得很快。

最终她只陪萨摩耶阿哥识文断字,若是等到小萨摩耶被迫背书的时候,便会在小萨摩耶眼泪汪汪的凝视里毫无同情地离开,享受自己不用被迫学习的成年人生活。

她多半时候在延禧宫里拈花惹草,偶尔去看望养在延禧宫的其他小崽,多半是失去了日日来陪伴他玩耍的哥哥的小柯基。小柯基快两岁了,生得圆润肥胖,两只大耳朵及其惹眼,棕色的眼瞳瞧着就机灵。他身边儿的嬷嬷也是健谈的,听说和宜妃家有点儿关系,清闲的时候也没有旁的奴婢那么紧绷,愿意让齐东珠往来走动,顺道唠唠嗑儿。

齐东珠就是从她口中听闻,这快化作望哥石,日日期盼哥哥来陪他玩耍的小狗崽,长得一点儿都不像他艳压四方的母妃,反而生得黑皮小眼,让他那好容貌的母妃有点儿嫌弃。齐东珠听得嘎嘎直乐,手上揉搓着九阿哥肥胖得如同小猪蹄的小短手,睁着一双大眼睛,坚定地说道:

“我瞧着九阿哥生得极美呀,这大眼睛水灵的,笑起来也可爱,有福气呢!”

九阿哥的奶母对她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刮目相看,安知齐东珠字字发自肺腑。她身边儿的九阿哥转了转眼珠,毛绒绒一坨凑到了有八哥味道的小奶母怀里,勉为其难地容许这慧眼识珠的奶母抱一抱他。

重病

◎不过她也注意到了比格阿哥眼底的冷漠。对于比格胖崽这样共情能力比较弱的自闭幼崽来说,这个没见过几面儿的同胞弟弟实在算不上能让他放在心上◎

——

冬日里, 六阿哥身子变得愈发弱了。惠妃与康熙请旨,请他允德妃入延禧宫陪伴六阿哥。康熙允。

又是一年春节,宫里张灯结彩, 好不热闹,齐东珠却觉得心下惴惴不安。她抱着裹着兔裘披风, 头顶毡帽还被齐东珠缝了两个兔耳朵的萨摩耶阿哥, 看着窗外飘雪,心中想着六阿哥怕是难熬过这个冬日了。

比六阿哥小几个月的七阿哥此刻已经搬到景仁宫去了, 也日日去尚书房进学,可是六阿哥的小院儿却宛如时光凝滞了一般, 几年过去, 仍然是同一批宫人,仍旧是同一个难以自行走动的, 身体孱弱的幼崽。

齐东珠抱着遛着萨摩耶阿哥路过六阿哥的小院儿时, 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 她心中藏着同情和惋惜, 面儿上自然带了些许出来, 引得兔耳朵一颠一颠的小萨摩耶也驻足, 静静地望着六阿哥小院儿里被雪压满的枝头。

“嬷嬷,六哥怎还不出来?惠母妃处有新的糕饼。”

小萨摩耶声音清澈, 他身后的宫女儿连忙冲齐东珠摇头, 面露难色。齐东珠知道, 惠妃最放在心上的就是小萨摩耶了,如今六阿哥形势不好, 她自然早有嘱咐, 不愿让小萨摩耶接近六阿哥的小院儿, 甚至都不愿他听到六阿哥的消息。

说难听些, 惠妃怕他沾了将死之人的晦气。

这残酷极了,以至于萨摩耶阿哥至今也不知道他可能再难见他的六哥了。齐东珠虽然不信什么晦气,但也不想让小萨摩耶伤心。他是一个过于擅长共情的幼崽,齐东珠怕他小小年纪,懵懵懂懂,承受不住六阿哥小院儿里弥漫着的绝望死气,便压下心中难过,准备用惠妃处新出炉的糕饼引逗萨摩耶幼崽离开,可就在这时,六阿哥小院儿里走出一道身影,正是面色有些苍白疲惫的德妃乌雅氏。

萨摩耶阿哥本就探头探脑地往六阿哥门里望,此刻见到熟悉的母妃,当即脆生生地说道:

“儿臣给德母妃请安。”?

他像模像样地打了个千儿,而德妃驻足,垂眼看着他。齐东珠等人也纷纷给德妃屈膝行礼,但四下众人皆低眉顺目,只因谁都看得到德妃面色实在不好看。

萨摩耶阿哥打完千儿,就扭扭小尾巴,凑到德妃身边儿去了。这并不是他没有眼力见儿,相反,他看得出德妃此刻心情低迷,也大概猜到八成是为了六哥。可他惯常讨人喜欢,往日里随四哥去永和宫给德妃请安,德妃还偏爱他多些,时常把少言寡语的四哥撇到一边儿。

德母妃和四哥一样,面冷话少,处在一块儿也远不如寻常母子亲密,倒是劳累他,往往要装乖卖痴,讨德母妃欢心。

如今德母妃心思低迷,胤禩便起了安慰母妃的念头。他做这事儿做惯了,上来便仗着人小身子暖,搂住德母妃的腿不撒手,愣是让德母妃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母妃,儿臣想六哥了,母妃带儿臣见见吧。”

齐东珠眼瞅着萨摩耶摇着白色的小尾巴便贴在了德妃腿上,心下不由有点儿紧张起来。她不太了解德妃为人,只知道她面冷极了。那不是惠妃惯常表现出来的冷若冰霜的凌厉,而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淡漠。

齐东珠所见的德妃,和卫双姐口中的玛禄姐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齐东珠常常感到困惑,即便是她知道德妃至少对卫双姐是心存善意的,与宫中万硫哈氏也走得近,但她却总觉得德妃对于自己人心热是真的,对于旁人的心冷也做不得假。

惠妃很不喜德妃,这点儿齐东珠是知道的。倒不是因为卫双姐总是念着德妃对她旧日的照拂,让惠妃心生芥蒂和嫉妒,只是单纯不喜欢德妃这种性子。惠妃曾经形容德妃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被卫双姐从寝殿里赶了出来,愣是让齐东珠看了一出大戏,让她至今记忆犹新。

她是知道萨摩耶阿哥会跟着比格胖崽去各个宫中请安的,也知道比格胖崽去给母妃请安,定然少不了他的亲生母亲德妃,但齐东珠确实不知道萨摩耶阿哥和德妃如此熟稔。她还是低估了她家萨摩耶的自来熟程度,此刻见到萨摩耶上来就贴腿的一幕,多少有点儿心惊胆战了。

“八阿哥,”

德妃声音清冷,带着一点儿冬日风雪侵蚀过后的沙哑:

“六阿哥不易见人,八阿哥还是莫要进屋去了,免得大过年的,徒增晦气。”

她这话儿说得实在不中听极了,让萨摩耶阿哥抱着她的腿,楞楞地看着她,过了好半晌,才磕磕绊绊道:

“六哥怎么了,为什么不见我?”

齐东珠想要上前把他抱开。她虽然不认同德妃的话儿,却也能理解德妃现在的心情。幼子重病垂危,她怕是没有心思应付一个小幼崽的连番追问。可是萨摩耶幼崽这回儿不听话起来,扒在德妃的腿上,固执地仰着小脸儿,硬要从德妃口中问清楚六阿哥怎么了。

出乎意料的,德妃并没有因此动怒。她俯身摸了摸八阿哥的小脸蛋儿,虽然话语一如既往地不中听,却放缓了些许:

“你心肠软,命格也不硬,看不得这些。乖,下回儿你来永和宫请安,母妃给你备好你喜欢的酥酪,嗯?”

她一反常态的温和,倒是让齐东珠有些愣住了。她头一回儿在德妃面儿上看到些许温柔的神色,以前和比格胖崽同处一处的时候,她便是看自己亲生的胖崽,虽然关怀,但面色也冷。

萨摩耶阿哥过了年就五岁了,没那么好骗,可是他看着母妃温柔的神色和眼底的哀愁,也不知道怎么表达他的担忧,支支吾吾,半晌不放手。

就在这时,比格胖崽带着他的小太监苏培盛以及几个侍从,从延禧宫大门儿的方向走了过来。

齐东珠回头去看他,见比格胖崽肃着一张消了些婴儿肥的小胖脸儿,棕白黑相间的小脸儿上没什么表情,尖端雪白的小尾巴半翘不翘,和往日相比,更显一点儿凝重和萎靡。

“儿臣给母妃请安。”

他看了看齐东珠,对着德妃的方向躬身行礼。德妃脸上的温柔神情敛去了,她直起身,示意齐东珠过来抱走萨摩耶阿哥,冷声对比格胖崽说道:

“四阿哥来了,可曾向惠妃问过安了?”

比格胖崽的两只耳朵耷拉着,遮住了他的大半张小胖脸儿。齐东珠抱起了看起来有点儿忧虑的萨摩耶阿哥,和他一起看向比格胖崽。

“回母妃的话儿,儿臣还不曾向惠母妃请安。”

德妃的面色不变,眉心却轻轻蹙了一下,显然对比格胖崽的回复并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