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奶妈的萌宠日常

第5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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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身,蜷曲手指护住了掌心,却又情不自禁地回望了一眼齐东珠身形消失的方向,方才向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

当日傍晚,齐东珠便得了曹寅差一小太监送来的信儿,让齐东珠即刻去乾清宫拜见康熙。

一御前伺候的太监将齐东珠引入乾清宫一偏殿门前,便进殿传了一声儿,过了几息,方才让齐东珠踏入了殿中。

齐东珠心中藏着事儿,无意窥探乾清宫的巍峨殿宇,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太监入殿,便按部就班地向上首穿着一身常服翻阅书籍的康熙行礼。

“起吧。”

康熙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双眼也没离开过手中的纸页。齐东珠站起了身,定了定神,方才说道:

“奴婢是为八阿哥之事来请皇上旨意,容许奴婢为八阿哥动刀接骨。将…将功赎罪。”

咬了咬牙,齐东珠还是将最后四个字儿吐了出来,而不是按照惠妃的百般叮嘱,将此事就此揭过。她感受到康熙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咬了咬唇,又接着道:

“今晨传教士为八阿哥看诊,奴婢也在场,听传教士说八阿哥接骨并不是难事,只因八阿哥实在幼小,不便动刀。奴婢心想此事耽搁不得,若是皇上能容许奴婢为八阿哥接骨,奴婢愿竭尽全力,保八阿哥康健。”

“旁人不敢做的事儿,你倒是敢。”

康熙冷冷道。而齐东珠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调,便知他说的肯定不止为八阿哥动刀的这一件事儿,额头便见了些许冷汗。

“奴婢也是对八阿哥和良贵人于心有愧,不得不如此。况且奴婢也算略通医术,自认比传教士动刀把握还大些,若是皇上信奴婢,奴婢愿一力担责。”

说着,齐东珠抬眼觑了一眼康熙,见他还是一副波澜不惊,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下焦急之际,突然想起曹寅曾说康熙是在等自己认罪求饶,当即皱了皱脸,心一横,说道:

“皇上,奴婢知错了,求皇上大人有大量,再让奴婢在宫中待些时日吧!奴婢真的不想出宫,也不知自个儿出宫,失了皇上和小主子的庇佑,还能怎么活!”

得逞

◎这么想着,齐东珠赶紧在逐渐变得沁凉的春风之中抖了抖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还是算了。她默默对自己说道。心疼男人◎

——

话音还没落, 齐东珠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了两个哆嗦才勉强摆脱了这种话儿出自自己口中的荒谬感。她羞耻得手足无措,恨不得立刻遁地消失, 脚趾已经彻底吧鞋底抠出了十个坑,想来不多时便能将梦幻城堡建好了。

在她的上首, 康熙从鼻腔里轻嗤一声, 似乎想表达对于齐东珠这种拙劣谄媚之言的嗤之以鼻,可他的手却将手中的书籍放到了桌上, 高大的身形微不可察地向齐东珠的方向前倾些许,一双凤目落在了齐东珠的身上。

见齐东珠没了后文, 像个不知所措的鹌鹑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康熙在龙椅上正了正身形,故作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齐东珠得了这么一声, 觉得有戏, 又鼓足勇气, 悄悄抬眼觑了一眼康熙, 见他一双凤目正看着自己, 让她的小动作被捉了个正着, 当即胀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

“奴婢所言, 句句是真。奴婢先夫早亡, 婆家已经没有奴婢的容身之处。而且奴婢性子怪异, 皇上想来也知。皇上驱奴婢出宫,奴婢内心焦灼万分, 想到日后见不到小主子和皇上, 又要独自一人在宫外求生, 奴婢心里惴惴不安, 惧怕得紧,还请皇上开恩。”

一堆胡话里,也不是没有半句是真。齐东珠心里还是放不下比格胖崽的,虽然知道自己回到比格胖崽身边儿贴身伺候的希望渺茫,但是她若是出宫,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见到比格胖崽了。如今虽然德嫔不愿自己多亲近比格胖崽,但未来若是能在延禧宫当职,见到比格胖崽的机会还是会有的。

至于八阿哥和双姐,那就更不必多提了,早已成为齐东珠的难以割舍、无法放手。她所说到底不全是假的,只因她确实对八阿哥和双姐有愧,也有无法割舍的情谊,如今他们一人一崽这个样子,齐东珠是断然无法抛下他们的。

而且,齐东珠说自己在宫外定然生存艰难,也不是假话儿。用脚趾头也知道,齐东珠在清朝独自一人在宫外生存的难度,和在宫中过着有朋友钱财,衣食不缺的生活难度,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虽说齐东珠因为自己的诰命身份,也在京中有宅院,如果她愿意,也可以买来仆役伺候她,可以齐东珠的性格,她是断断不愿活成一个理所当然的地主阶级的。

虽然话儿说得令齐东珠自己都觉得恶心,但其中真实的部分也不是让齐东珠无动于衷的。她脸上带着一点儿恳切和希冀,偷偷看向康熙,一双莹莹鹿瞳里眸光流转,美不胜收。

康熙心突兀地一颤,一股难以压抑的错乱感再度袭击了他,让他嘲讽或是拒绝的话儿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移开了视线,喉咙莫名有些麻痒,让他不由自主地清了清嗓子,完全破坏了他那高高在上的无动于衷。

“宫里倒成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界儿?昨天你在延禧宫做的荒唐事儿,朕且不论罪惩处,如今你已经不是四阿哥的乳母,朕凭什么留你在宫里显眼?”

康熙神色酷烈,眼底却没有几分怒意。他其实是有几分恼怒的,只因他发现在齐东珠这罕见的示弱和软语之下,他好似没有办法拒绝齐东珠荒谬又无礼的请求。

齐东珠一直在鼓起勇气偷偷觑他的神色,听闻他这番话儿,心里又是慌乱,又怀有最后一丝侥幸,当即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道:

“奴婢可以做八阿哥身边儿伺候的姑姑,等八阿哥健壮些的时候,皇上再行处置奴婢,可好?”

“呵。”

康熙当即冷哼一声,似乎在嘲讽她的异想天开:

“朕的儿子倒是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这回儿你又准备教八阿哥些什么?握手,还是装死?”

齐东珠心道这事儿算是过不去了,一张白皙的脸不受控制地皱在一起,连连讨饶道:

“奴婢不敢教了,不敢教了,请皇上开开恩吧!”

康熙看她这副怂样儿,自觉终于扳回了些许,吐出了胸中自打昨日便慢慢积攒起来,无从发泄的一口恶气。他晾了齐东珠片刻,伸手好整以暇地再次拿起放在桌上的书籍,以掩饰脸上的得色。

“八阿哥之事,你有几成把握?”

齐东珠听闻康熙如此一问,心里骤然升起希望和喜悦,莹润的鹿瞳中骤然闪出光亮来,几乎让康熙的凤目感受到一阵细微的刺痛。

“七成,若是皇上允准奴婢多照料八阿哥一些时日,奴婢定当竭尽全力,照管好八阿哥,使他恢复如初。”

康熙垂下眸子,余光却好整以暇地看着齐东珠急得几乎抓耳挠腮的模样。她像是一本通俗易懂的书,明明没有什么过分深刻可取的道理,却总让人意犹未尽,难以自拔。

“行了,延禧宫暂管八阿哥,待八阿哥伤愈,再论去处。”

这便是要把八阿哥的照管之权暂时交予延禧宫了,也就是说,齐东珠所求之事,便是心照不宣的可行了。齐东珠愣了半晌,继而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生平头一回儿带着几分真心对康熙福了福身,为他的舐犊之情,也为他没有宣之于口的格外开恩。

康熙嫌弃齐东珠得了自个儿想要的,便半句好听的话儿都挤不出来,反倒是呆呆愣愣地向自己福身行礼,实在是没什么顺杆儿爬的本事。可他瞥见齐东珠脸上真心实意的喜色,准备脱口而出的冷嗤也突然偃旗息鼓了。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喉咙,亲自去摸桌面儿上的茶杯,心下觉得有些没脸儿,脸色不怎么好看了,冷下声音说道:

“还不快滚。擎等着朕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