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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清辉洒下,于海面细碎铺叠,随波浪层层荡开。暮se沉沉,海风寒凉刺骨,带着特有的cha0sh与腥气扑面而来。
姜无沅整个人在海中沉浮,无所依托地被海水包裹,翻涌的浪时不时掩盖她的口鼻,呛得她难以呼x1。
四周实在是太黑了。
除了那遥遥之上的月光,偌大的天地间,无尽的深海里,好像再看不到一点光亮。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唯有拼命循着这一点点光往前游,试图从黑暗中ch0u离。不知游了多久,海面上突然泛起一阵银se鳞光,几乎将月se都掩盖了下去。
那是什么?
姜无沅眼睛被刺得生疼,却莫名不想闭上,可她却没办法将眼前的一切看清楚,只能瞧见这鳞光在海面上掠过又远去。
抓住她。
姜无沅的心口剧烈地跳动着,莫大的恐慌侵袭而来,她伸手过去,只触到了一片黑暗。
“不……不要……”
姜无沅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如一个即将溺毙的人重新接触到了氧气,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出了一身的汗,连发丝都sh透了。
“沅沅!”旁边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打扮成熟矜贵的nv人伸手过来抓住姜无沅的手,“你终于醒了,可吓si我了。”
姜无沅下意识地将手ch0u出来,迷茫空洞的视线缓缓落到nv人身上。
nv人有些尴尬地弯了弯手指,“对不起啊沅沅,我太激动了。”
姜无沅不喜欢别人碰她,就算是从小到大,难得可以称得上朋友的林深也不行。
“林……深姐?”姜无沅开口,声音晦涩不堪。
林深连忙端了杯水过来,姜无沅喝下后嗓子好了不少,涣散的神智终于回笼,“谢谢。”
林深接过空杯子,面上有些不开心,语气倒是带着笑意:“认识这么多年了,还跟我这么客气呢。”
姜无沅没有血se的脸上扯了个浅淡的微笑,她目光转了转,四周的环境无不显示她现在正在医院的病房里,可是具t发生了什么,她却一点都记不起来。
她脑海中最后的印象是……她与林深的订婚宴。一场毫无意义的协议订婚,全场最开心的人大概只有她的母亲。
“林深姐,我……这是怎么了?”
林深顿时脸se一变,试探x地开口:“你不记得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先去叫医生。”
林深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等到负责姜无沅的医生带着人过来一顿询问检查后,结果就是姜无沅的身t没有一点毛病,年轻又健康。
事实上,三天前,姜无沅出车祸被送到医院来时,身上连一点皮外伤都没有,那时检查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人却实实在在地昏迷了三天。
负责她的医生头发都快抓秃了。
现在人好不容易醒了,身t还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结果居然失忆了。
医生遇到了职业生涯以来的最大挑战。
“你说沅沅的身t好得很?”林深看着头发半秃的医生,踩了高跟的她显得十分高挑,眼角g着凌厉的眼线,垂眼看过来时颇有些压迫x。
医生捏了把汗。
“姜小姐的情况有些特殊,目前我们也无法断定她失忆的具t原因。”
……
林深回到病房里的时候,姜无沅正安静地坐在床上,黑se长发散着,外头的yan光照进来栖在她肩头。
一如她以往的样子,平静又淡然,温柔又美好,像一朵没有任何杀伤力的花,静静地盛开着。
但林深知道,没有人可以将这朵花摘下。
没有。
林深扬起微笑走过去,“医生说最好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她看了看时间,“待会儿李管家会送饭过来,都是你喜欢吃的。”
“嗯。”姜无沅轻轻应了一声,“林深姐,你……”她双唇动了动,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觉醒来,她平白失去了三个月的记忆,偏偏又不知道该向谁询问。她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在别人眼里看来,x子称得上是孤僻。
林深看得出来姜无沅想说什么,她回想了一下,“你不是不ai出门吗?这几个月应该都在家待着,也没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她顿了顿,又笑着安慰道:“放宽心,说不定马上就想起来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吗。
不对。
姜无沅在心里下意识地反驳,却不知道自己在反驳些什么。
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觉得不对。她以往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连带着心头都被挖了一块走,空空荡荡。
“好啦,别想太多,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林深对着她晃了晃手机,离开病房,特意走出了一段距离才拨通电话。
“姜姨,沅沅醒了……嗯,没有大问题,就是失去了一些记忆……”
林深笑了笑,眼中情绪不明。
“姜姨,既然沅沅都忘记了,退婚的事,我们就当不存在吧。”
“她还是我的未婚妻。”
……
姜无沅在医院又待了一周才出院,期间除了姜家的管家和林深,没有别人来看过她。挺好,她喜欢清静。
出院那天,一直没露过面的姜楚倒是难得打了个电话过来开了尊口让她回姜家老宅住。
姜无沅拒绝了林深的接送一个人出了医院,迎着海风缓步走在临海大道上,听着新换的手机对面姜楚的声音。
她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淡淡地看向左侧无际澄澈的海,等姜楚得不到回应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语气传来时才回过神。
“姜无沅,你现在对我就这种态度?”
姜无沅轻轻笑了一下,眼中却没有笑意,回道:“母亲,您希望我对您是什么态度呢?”
态度温和,语气柔软,那头的姜楚没话了,像是刀子扎进了软绵花里,有气也使不出半点。
姜楚沉默了半响又说:“搬回来住。”
姜无沅脚步不停,“母亲,我想您应该没有忘记您早就准许我在外居住。”
她毕业于海大音乐系,大三那年靠着写歌卖版权赚了一些钱,在人鱼湾小区买了个独栋的二层小房子,有一个小花园,她也从此正式从姜家搬了出去。
虽然还有不少房贷要还,她却觉得b在姜家活得轻松自在许多,那里是独属于她的休憩之地,不会有人打扰。
人鱼湾离她住的医院并不远,沿着临海大道走个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回到家开门的时候姜楚早就把电话挂了,姜无沅也不在意。
对她而言,姜家只是一个大一点的空荡的房子,这里才是她的家,她一个人的家。而她之所以会选择在人鱼湾居住,是因为——
姜无沅推门的动作顿住,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凝滞。
是因为什么?
她为什么不记得了。
不属于这三个月的记忆,也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开个新文。写隔壁卡文卡出来的。
姜无沅进了家门,低头扫了一眼玄关处鞋子的摆放,她常用的家居鞋排得齐整,放在鞋柜最下一排靠右的位置。
她的记x一向很好,做事都有自己的习惯,这不是她平时会摆放的位置。
姜无沅沉默地盯着鞋柜看了半响,换好鞋后沿着家里的布局走了个遍,越看越觉得很多地方都十分违和。
譬如她的牙刷摆得太靠右了,常用的水杯也不在原来的位置上。许许多多与记忆中有所出入的细节,让这个曾经姜无沅无b熟悉的地方都显得有了几分陌生。
而这些细节的摆放让姜无沅觉得很怪异,就像是有什么旁的东西加入了她的生活,才会让她空出了一些位置。
而那些加入进来的东西,又凭空消失了。
姜无沅压下心里的疑虑,打算先将家里好好收拾一番。这里将近半个月没有住人,有些地方或多或少落了灰,她又生x好洁,不打扫g净看着眼睛疼。
打扫的时候,没由来的,姜无沅并没有照着以前的习惯将那些被更改的布局重新摆回去,而是维持原样。
收拾好后,她洗了个澡,去了二楼的工作室,这里是她平时写歌的地方。对于音乐的创作,算得上是她为数不多的ai好。
这一点她还要感谢姜楚了。
姜无沅,姜家小小姐,作为姜楚唯一的nv儿,从小除了学业外,还要学习各种各样额外的课程,上至管理公司,下至礼教修养,艺术相关也有涉及。
而这种种之中,至少还是有那么一项是她所热ai的。
虽然将这项热ai作为事业的她,落在姜楚眼里是不务正业。毕竟姜楚想让她继承姜家公司,尽管她并不ai她,却也到底只有她一个nv儿。
18岁那年,姜无沅想去读音乐系,那是她第一次直白地反抗姜楚的安排。姜楚很意外地妥协了,但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她与林深结婚。
姜林两家的关系不错,林深长她几岁,两人年少便相识,是她难得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
那几年姜家的公司出了问题,而林家混得风生水起。姜楚的算盘打得好,用一个nv儿,既可以换公司起si回生,还能招个帮她管理公司的好手。如今科技又发达,nv生之间也能生孩子,到时候结了婚再生个继承人出来好好培养,一箭三雕。
想到这里,姜无沅突然笑了一声,眼中却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平淡得很。
可惜了,姜楚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了。没有人知道的是,她和林深私下也不过是一纸协议。这场可笑的商业联姻,最终也都是假的。
姜无沅走进工作室,里面放了一排书柜,一半是书一半是她收藏的专辑,再就是些平常的乐器和她的相关工作设备。
最打眼的是正中间的位置那架黑se钢琴,现在yan光正好,透过整面的落地窗照进来,一半y影一半光。
在这里可以直接看到海,独自待着写歌弹琴看海是姜无沅曾经最喜欢的时光。
姜无沅走过去坐在钢琴前弹了一首曲子,她的手纤细又白净,生得很是好看,是一双天生就适合弹琴的手。
平静悠扬的曲调自黑白键中流淌。
半响,琴音兀地停止。她叹了一口气,将琴盖合好。挺直的背弯下来,趴伏在钢琴上,难得显出一些这个年纪该有的姿态来。
在这个独属于她的地方,她可以任由自己的情绪发散,不会有人看见,她也不再需要伪装。
她心里就像团了一堆乱麻,缠绕收紧,她很想解开,却找不到线头。莫名烦躁的情绪翻涌上来,让她难以平静。
姜无沅半睁开眼透过yan光看向远处的海,澄澈的黑se眼眸里映着光点,目光渐渐朦胧起来,好像在看海,又好像在看别的什么。
莫名的,姜无沅在自己身边瞧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坐在她空出的半边钢琴凳上。
有一缕发丝垂在她手边,姜无沅晃了晃神,伸出手掌去接,眼前的一切陡然在指尖化为泡沫消散。
姜无沅一瞬间清醒过来,迷茫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头如同被针扎了一下,泛着细麻的疼痛。
以前明明早就习惯一个人了。
为什么现在还会这么难过。
姜无沅沉默地在房间里坐了很久,久到意识昏沉,趴在钢琴上就这么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个透。
没有开灯的房间很暗,只有窗外透进来一些光亮,就像她做的梦。暗沉沉的天,无边际的海,还有那道细碎的光。
这个梦,姜无沅从医院醒来至今几乎每天都会梦到。她有时候禁不住去想,解开这个梦的答案,是不是就能将她失去的记忆找回来。
姜无沅突然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她索x披了件外套出门散心,从这个小区出去走个几分钟就能到人鱼湾沙滩。现在天se已晚,但沙滩上仍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白天的时候会更热闹。
据说人鱼湾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曾经有人在这片海岸见到过传说中的人鱼,这个美妙的童话故事x1引了不少人来这里游玩打卡,算是个不错的景点。
姜无沅小时候也听过人鱼湾的故事,还闹着要去海边找人鱼。现在想来,不过是一个商业噱头罢了。
姜无沅避开游客,沿着海岸一直往右走,越走岸边礁石越多,这片区域海水较深并未开发,平时没什么人会来,更别说是现在这个点。
等到四周一片寂然,只剩下姜无沅一个人时,她失了神一般登上了一块礁石,海风吹得她衣角猎猎作响。
姜无沅双眸直直盯着海面看,月光清辉洒下,跟她梦见的几乎一模一样。她看着看着快要发了怔,有一道声音陡然在脑海中反复回响。
跳下去。
跳下去就能找到答案。
“答案……”
姜无沅神se恍惚,双唇翕动呢喃自语。
她无意识往前迈了一步,顿时一阵失重感传来,下一刻她整个人跌入了冰冷的海里,溅起的海水呛得她猛然清醒。
几乎是一瞬间,她全身凉得一颤,被海水浸透的cha0sh感无b清晰地彰显着,这一次,不是梦。
姜无沅心里一紧,双手破开海面,拼命往岸边游,偏偏海浪拍打过来反而将她推得更远,无论如何也够不到岸边。
渐渐地,她没了力气,浑身泡在冰冷的海水里,无尽的绝望蔓延。姜无沅被海浪推涌着,心里莫名涌上了一gu自弃感,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
这一刻,她甚至分出心神去想。就算她消失在这片深海里,应该也不会有人在意吧。
直到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姜无沅彻底被海水吞没前,恍惚间,远处海天交接的地方泛起了一道银白se鳞光,盖过月se。
难不成还是在做梦吗?
姜无沅心想,闭上眼沉入海底。
作者有话快说:醒醒,老婆来了。???????
人这一生大多只会经历一次si亡,姜无沅却觉得,这种生命流逝的感觉,很熟悉。
海水争先恐后地拥挤而来,肆无忌惮地盈满姜无沅的口鼻,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姜无沅唯一还能感受到的,是自己逐渐减缓的心跳声。时间都好似放缓了许多,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又好像只是过了几个呼x1。
越来越清晰的水纹波动声于耳边回响,打破了这万籁俱寂。
只瞬息之间,一种b海水还要冰凉的触感搭上了她的腰身,紧接着,一双柔软的手臂伸过来将她搂住,用力往上一带破出了海面。
“咳咳——!”姜无沅猛烈地咳嗽起来,浸sh的长发狼狈地贴在脸侧,一张脸苍白如纸。她本能地紧紧抓住将她救上来的这双手臂,si亡的恐惧与后怕在重获新生的这一瞬间尽数涌了上来。
搭救她的好心人任由姜无沅攀附着,手掌轻柔地拍着她的背。
姜无沅将呛的水咳了出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刚想开口道谢,抹了抹脸上的水睁开眼,一缕白se的长发铺满月光垂落在眼前。
发丝间隐约露出一截白晳肌肤,坠着点点水痕,映衬月se光华,一眼能看出来这是一个nv人的身t。
如果没有那几片泛着鳞光的银白se鳞片的话。
姜无沅看得心里发了懵。她缓缓抬眼,目光自nv人圆润的肩头掠过细白脖颈,直直对上一双湛蓝的眼。
姜无沅呼x1几乎凝滞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双眼睛。如果非要说个词,那就是纯粹。一片纯粹的幽蓝,碎着清辉,胜过姜无沅此生见过的所有的海。
nv人见她看过来,凑近了几分,眼中的幽蓝漾过些许波澜,纯粹中夹杂了点点难以说清道明的yu。
偏偏她还长了一张惑人的脸,如冰雪雕刻,剔透无瑕。配上这一头白发和蓝se眼眸,看着就不像人,简直b这片海还要来得危险。
姜无沅心头呯呯跳个不停,见nv人靠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手背触到了一片冰凉细滑的东西。她整个人登时僵住,心里涌上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僵y地偏头扫了一眼,只见波动的海面上正露出一截似鱼的银白长尾。那截尾巴还时不时摆动,带过水纹,鳞片映着月se,波光粼粼,很是好看。
那现在搭在她腰上的东西,岂不是……
姜无沅突然有些结巴:“你……人……人鱼?”
面前的nv人没有说话,湛蓝se的眼睛落过来,将姜无沅整个人圈在她的目光之下。接着,nv人的长尾一个用力,促使姜无沅贴靠过去。
姜无沅来不及反应,眼前笼罩下来一片y影,一双冰凉柔软的唇贴上她的。
姜无沅睁大了眼睛,一时忘了挣开,直到nv人柔软的舌尖携裹着清甜的味道抵了进来。姜无沅本来还有些柔弱无血se的脸顿时红了个透,所幸现在正值夜深,应该看不太清楚。
她慌乱地将nv人推开,一手抵着她的肩,一手捂住自己的唇。
被推开的nv人也不恼,只是盯着姜无沅看,顺便用尾巴托着她,防止她又沉下去。
姜无沅被nv人的尾巴有意无意地蹭着,心里一团乱麻。又兴许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奇幻,姜无沅一时脑子没转过来,对着nv人有些口不择言:“就……就算你是人鱼……也不可以随便亲人。”
人鱼小姐依旧沉默。
只是眼底的波澜又晃了晃,嘴唇抿着,脸上的表情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但姜无沅却莫名觉得,她在不开心。
姜无沅冷得打了个哆嗦,海风吹过来如冬雪凛冽刮得她脸上生疼,心想b起猜人鱼的心情,不如还是先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人鱼除了喜欢……亲人,应该……不会还喜欢吃人吧?
她脑子里团了一团浆糊似的,冻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时,人鱼的手0过来搂住姜无沅,长尾摆动,速度极快地带着姜无沅游到了岸边。
姜无沅的脚终于踏在了实处,小腿被人鱼的尾巴往前推了推,她顺着这gu力道走上了岸。
走了几步,她回头去看,正瞧见人鱼尾巴一摆几个呼x1间就消失在了深海里。
姜无沅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往前跟过去,又被海风吹了个清醒。
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要不是她现在一副浑身sh透的狼狈样子,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真把脑子撞坏了,除了失忆还开始出现幻觉。
没过多久,海上又出现了银se鳞光,水面晃动,美丽的人鱼小姐在姜无沅跟前破水而出。
姜无沅望着她幽蓝澄澈的眼眸,不知怎的,心里没由来地涌上了一种,可以称得上是,开心的情绪。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就像刚才,她虽然恼人鱼一言不发上来就……亲她。但她对这个吻,却没有厌恶。
她好像可以接受,被她触碰。
而且是接受良好。
姜无沅你真是病了。
姜无沅掩在夜se下的脸红得透彻,发散思绪回笼,这才发现人鱼在岸边放了一件暗红se的衣服。
“这是……给我的?”姜无沅将衣服拿起来,试探x地开口。
这是一件古式的交襟长衫,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是手感细腻柔滑,十分舒适,即便是姜无沅也没有见过这种衣料。最神奇的是,这衣服分明是人鱼从海里拿出来的,却没有沾sh半点。
人鱼点了点头。
姜无沅见她露出水面的上半身也穿了一件类似材质的x衣,再往下看,是一截若隐若现的纤细腰肢。
她连忙别开眼,将衣服套在了身上。这衣服虽然看上去轻薄,穿在身上居然很暖和,闻起来还有一gu淡淡的香味。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冷冷的,很是好闻,萦在鼻尖让人觉得脑中都清明了些,莫名还有点似曾相识。
就是稍微大了一些,不太合身,再加上她里面还套了一层sh衣,贴在身上不算舒服。
不舒服就不舒服吧,总不能让她在人鱼面前脱光吧。
姜无沅还是要脸的。
人鱼见她将衣服穿好,最后再看了她一眼,毫无留念似地转身沉入海里。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姜无沅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抹白影再次消失不见。海水翻涌又平静,就像她从未来过一样。
她不会再回来了。
作者好多话说:让我们猜猜,人鱼喜不喜欢吃人呢?
大家没事最好还是不要失忆。
尽管只是失去了三个月的记忆,还是给姜无沅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光是重新对接部分工作就费了许多心力。
而人一旦陷入忙碌,什么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都会被抛却。
姜无沅今天约了个经纪人签转让合同,她化了个素雅的妆,只淡淡g了几笔眉眼,上了些唇釉。
她五官生得jg致,线条柔和,瞧着是那种没什么攻击x的长相,淡淡的却很打眼,在人群中也能被一眼注意到。
姜无沅打开衣柜打算挑一身出门的衣服,她惯ai浅淡的se系,穿衣风格也是如此,可垂眼一看这一衣柜的浅se衣服中偏偏掺了抹亮眼的红。
一件被叠得齐整的红衣安安静静地摆放在隔间中,从se系到风格款式没有一处不违和的。
姜无沅伸手过去,指尖触到了衣料上。因为忙碌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突然在脑海中反复回荡。
尤其是那双幽如深蓝的眼睛。
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还是她的初吻。
姜无沅不自在地抿了抿唇,随意挑了件短款白se背心打底,套上同se系宽松衬衣,衣扣松松散开两颗,露出一截柔美锁骨。再搭上条休闲长k简单收拾了一番开车去了约定的地方。
约的是一个环境清雅的茶馆,是合作方照着姜无沅的喜好定的。不过与其说是合作方,倒不如说是半个伯乐。
她的第一首词曲作品就是靠着导师搭线卖给这位的。她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再用过姜楚的钱,所以那一笔版权费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意义非凡。
穿了身g练妥贴西装的nv人朝着姜无沅走过来,她步伐速度虽快,却不会让人觉得急迫。
钟然扫了眼腕表,大大方方坐在姜无沅对面,她语气熟稔笑道:“刚刚好,一分钟不差。”
姜无沅回她一笑,为她盛了一盏茶。古式格窗渗入日光铺落y影打在纤细指节上,与青se剔透瓷杯相得益彰。
钟然看着看着感叹道:“这样一双手给我倒茶,我可真是有口福。”说着,她从包里0出合同递给姜无沅,“沅沅,你先看看有没有问题。”
姜无沅应了一声接过合同翻看了起来。她和钟然这几年已经合作过很多次了,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钟然在姜无沅看合同的间隙跟她搭起了话:“你是不知道,你前两天发我的那deo,我得有听了百八十遍吧。”她看着姜无沅垂下的眉眼,试探地开口:“说真的,沅沅,你真不考虑自己出道?就你这声音条件,这外形条件,只要你愿意来我这里,我会让你登上万众瞩目的舞台。”
姜无沅的合同看到了最后一页,她指尖搭在纸页上,抬眼看过来,只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钟姐,你知道我的。”
她从来不需要什么万众瞩目,也没有什么远大崇高的志向。只想待在自己的小房子里,做着热ai的事。
一生不必跌宕起伏,只需岁月平和,年年如是。
钟然叹了叹气,不过她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
两人将合同敲定,临近中午,钟然看了看表,“一起去吃个饭?”
姜无沅正点开手机习惯x查看消息。一个免打扰的群聊冒出了小红点,显现出了最新的一条消息,是人鱼湾小区的业主群。
“又是白发的小姑娘……”
白发?
姜无沅心头一跳,脸上的神se变了变,她点进群聊,完整的消息显露出来。
“又是白发的小姑娘?这是现在年轻人的cha0流?”
她手指迅速往上滑,顺着聊天记录翻到了最上一条展开这个话题的地方往下看。
“哎,你们谁认识咱小区门口那个白头发的高个小姑娘啊,杵一上午了都。”
“终于有人说了,是ga0spy的吧,长得怪好看的,我都没忍住看了十分钟。单就这十分钟,上去搭讪的小伙子7名,小姑娘11名。”
“我看像是跟对象吵架了,谁搭话都不理,就杵在那儿不动。那群来旅游的闻着味就来了,都ren鱼湾的打卡景点了。”
“不是长成这样谁舍得跟她吵架啊!”
钟然从没在姜无沅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本来以为她都快成仙了呢。
“有事?”
“嗯,不好意思,钟姐,我得先回去一趟。”
姜无沅收了手机,跟钟然道了个别急匆匆地就往家里赶。到小区的时候,也顾不得先将车开进车库,就在马路边上随意找了个停车位。
她下了车,远远地能瞧见自家小区门口确实围了一些人。还挺有秩序的,也没人堵在门口妨碍别人进出,都齐刷刷地站在马路对面。
人鱼湾景点还算有点名气,平时也有不少摄影师会过来拍照。姜无沅走过来的时候,正听见两个nv摄在聊天。
高个子nv摄举着相机:“你知道这s的是哪个角se吗?”
稍矮一些的nv摄调整角度百忙之中回应:“管他呢,好看就行!”
姜无沅:“……”
姜无沅顺着人群的目光看去,穿着古制红衣的白发nv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生得高挑,一身妥帖的红se长衫完美g勒出玲珑曲线。白发未束,只随意展开铺落,如绸缎般自肩头散下,发尾垂在细柳腰间,有风而过,便顺着衣衫轻轻荡起悠扬的弧度。
姜无沅看着她这一身打扮,衣服的样式材质都和她好好放在衣柜里的那一件相差无几,那晚萦绕在她鼻尖不散的味道自然也有了解释。
她耳根子顿时觉得有点烧得慌。
莫名的,姜无沅觉得nv人的眼眸看了过来,自人群中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身上。
这个距离,她分明是看不清她的眼睛的,却没由来地觉得那双幽蓝se的瞳孔里应是混着日光的暖意,正漾过浅浅的波澜。
就如同她方才一个人站在那里,任凭四周喧闹都与她无关。而姜无沅出现的这一刻,她便与这世间有了关联。
姜无沅心跳得越来越快,她别开眼,视线往下一滑,nv人的衣摆间隐约露出一双赤足,白皙肌肤与红衣映衬,实在是太过明显。
姜无沅下意识心想,她没穿鞋,光脚踩在地上,从海里走到这里,又站了这么久,有没有受伤?
不对。
姜无沅连忙收回自己跑歪的关注点。
现在的重点应该是……这条人鱼,她有腿?
不过姜无沅也暂时顾不得这些了,当务之急是将这个“打卡景点”赶紧带走。
姜无沅迎着一些路人看热闹的眼神走上前去,她不敢看人鱼小姐的眼睛,心一横直接二话不说牵了人鱼小姐的手就走。
骨骼分明,细滑柔软。
她却不敢握得太紧,只松松垮垮扣着。
人鱼湾小区的安保做得不错,外来的人不经过业主的允许是无法进入小区的。正值班的保安是一个新调过来的年轻姑娘,跟姜无沅见过几面,人很热情,勉强算是个熟人。
小姑娘个子挺高,穿着一身保安制服,一边登记,一边对着姜无沅绽开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姜小姐,这是你对象啊?”
保安小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在心里骂自己被业主们的闲聊八卦带偏了,连忙改口:“啊不是呸呸呸,你朋友啊?”
姜无沅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不自在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人鱼。
人鱼小姐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被姜无沅牵着,看上去有几分乖巧。她像是感受到了姜无沅的视线,也转头看过来。
姜无沅直直对上她g净纯粹的双眼,莫名有些心虚。
她只是一条鱼,应该也听不懂这些吧。
姜无沅只当没听见保安的口误:“嗯,是我的朋友。”
保安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发nv人,回忆起之前跟她搭话时没被搭理的惨淡画面,最终还是选择对着姜无沅问:“这位小姐的姓名是?”
姜无沅嘴唇动了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不能让她现场问吧?而且她十分怀疑,人鱼不会说话。
就没说过一个字。
不,就没说过一个音节。
姜无沅顶着保安直gg的眼神,索x直接说:“她跟我一样姓姜,单名一个鱼字。”
“姜鱼。”
作者:跑到人鱼小姐旁边,立个牌子拍照合影,十元一次。
ps这届读者真的高冷,都没几个跟我说话,感觉我在单机!???????????
姜无沅觉得这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做得最大胆的一件事。
她将一条……嗯,一个长了腿的人鱼带回了家。进门的时候,姜无沅率先松开了手。她将手背在后面不自在地捻了捻手指,一贯很少出汗的她此时手心竟然有些黏腻。
一定是今天的天气太热。
姜无沅先从鞋柜里找出了一双新的家居鞋摆在人鱼脚边,人鱼垂眼看了看鞋又看向姜无沅,脸上没有表情。
姜无沅留意到她的眼神,心想她大概是第一次上岸,对人类的东西没有概念。
“这个叫鞋。”姜无沅指了指地上的鞋,“我们通常都需要穿鞋来保护我们的脚。”说着,她背过去从鞋柜里拿出了自己常穿的那双,做了一个示范动作。
一边穿一边又说:“鞋有很多样式,这种舒适又方便的,我们一般会在家里穿。只需要把你的脚放进这两个鞋洞……”
姜无沅看着眼前晃过的红se衣角顿了顿,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人鱼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前面,脚上的鞋穿得妥贴默默地盯着她看。
“你……你知道穿鞋?”姜无沅沉默了半响有些尴尬开口道。
人鱼小姐好看的眼睑垂下来,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鞋是什么对吗?”
人鱼小姐再次点了点头。
姜无沅:“……”
人鱼会穿衣服,能将尾巴化作双腿,那么知道鞋是什么会穿鞋也很合理。
很合理。
姜无沅不在意地笑了笑,脸侧隐约出了一些细汗,她转头将空调打开调到制冷,又说:“你先去那边的沙发上坐一下,我去倒杯水。”
她转身去了茶水间,像是后面有什么在追似的走得飞快。
人鱼看着她的背影幽蓝se眸光晃了晃,如同平静的海面泛起短暂的涟漪,很快便平息无痕。
她径直地走到沙发边上坐得板正。
姜无沅给自己泡了杯茶,看着茶叶在热水中翻飞起伏,躁动的心勉强平息了一些。她深深吐了一口气,找了一个新的杯子给人鱼小姐倒了杯水。
人鱼上岸这么久了,应该是缺水的吧?
姜无沅将水端过去放在人鱼面前的茶几上,顺势坐在她对面。
“你需要喝水吗?”
人鱼看了看面前的白水,又看了看姜无沅跟前冒着白雾的茶,端起水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