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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身体病弱,视力还不佳,但棠溪聿接受新的知识和讯息的能力,是柏樱这位学霸也十分佩服的。
她的先生28岁了,居然还在不断的学习,心理学、人力资源和一些洋气高大上的课程,他甚至全部把老师请到家里来,排出课程表系统的学习,有时候甚至学习到深夜。
身体情况好一些后,棠溪聿禁不住几个好友的游说,也有出去一些私人场所,听演唱、看表演,听说还会去看某些人养的奇怪的宠物——大型猛兽。
在他身边久了,偶尔会在来宾的嘴里听到明星、名人的名字,相比跟明星一同吃饭娱乐,棠溪聿居然会愿意去看猛兽,甚至还摸了摸,柏樱才更加觉得新奇。
他们讨论的更多事是柏樱听不懂的,她不敢多问,只有默默关注他的身体情况和视力。
高中还有最后一个学期,柏樱不愿意去学校过多补习功课,更愿意留在家里自己学习,但她必定有需要出门去,例如,给自己买教辅书籍。
晴好的一个午后,她穿了大衣,从“宫殿”走出来很远很远,一路都遇不到什么行人,才坐到了公交车。
车子一路悠哉悠哉直奔另一个区的图书中心,买到了心仪的书,柏樱没顾得上在外面吃一碗面,提着一大摞书,匆匆搭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她也有“家”了,虽然只是寄人篱下,但家中那个人,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柏樱心中明白,她一生也不会遇到比先生更好的人,再也不会。
挨着车窗坐,柏樱看到冬天的星城没有了翠绿和鲜花装点,但依旧热闹,宽敞的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偶尔看到人,也是忙忙碌碌的样子,始终是一座繁忙的城市啊。
回家的路上,她嗓子比早晨起来更加不舒服,柏樱零星开始有些咳嗽,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的病,难道是来的路上太冷了?
带着越提越重的书,柏樱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感觉比出家门的时候多用了些时间,终于回来了。
进门后她脱了鞋子,低着头转身就要溜进她的保姆间,却不巧被张舒凝听到了她手指缝漏出来的、低低的咳嗽声。
站在了她回房间的必经之路上,张舒凝已经确定她生病了,话里带了质问的意思,“柏樱,你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她并不打算隐瞒,毕竟咳嗽瞒不住不是么?“我,今天,我刚才去买书,可能是太冷了,有点感冒。”
一秒未有停留,想是早早已经决定好,张舒凝立刻说道,“感冒会传染的,你不要进来了,去宿舍那边先住几天,我马上让医生去看看你。好好吃药,休息几天,好了再回来。”她说的宿舍就是这栋主楼西边的那栋楼,主要是给各位服务人员住的。
拎着书的手紧了紧,柏樱忙不迭点头称是,她开始向后退,扭头去找自己刚刚脱下的鞋子。
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先生身体弱,他身边的确不应该有带病为他工作、服务的人,张舒凝这样做并不过分,只是一个员工的本分而已。
晚饭时间,棠溪聿没看到柏樱,他虽没说什么,却是把用饭的时间一推再推,只为了等她回来陪他吃饭。
后来他听助理悄悄提起,柏樱好像是回来了,又说的支支吾吾,棠溪聿立刻拿手机出来决定自己去问问,不再依赖别人的信息。
看到是棠溪聿打来的电话,柏樱手机几乎握不稳,急忙接听。
聿:【小樱,你去买书,为什么还不回家?】
樱:【先生,我已经回来了,在宿舍这边呢,您放心吧。】
聿:【放心?你做什么呢?过来陪我吃饭。】
听着他慢悠悠低悦清冷的语气,柏樱不敢骗他:【……我,我感冒了,会传染给您的,您自己吃饭吧,过几天我的病好了,就回去陪您了。】
聿:【病了?那更应该在我身边,】他听得出,柏樱讲话有些鼻音,可能是真的病了。
樱:【我,我吃过饭了,也吃了药,明天,明天再回去吧。】她不想说是张舒凝的命令,毕竟,她也不想把感冒传染给先生。
没人关心他吃没吃饭,聿:【……好。】
放下手机,棠溪聿慢慢站起来,一步步朝门外走去,他夜间眼睛无法视物,只能求助于身边保镖。
“陪我出去,去西边宿舍。”主楼灯火通明,他比较熟悉,可离开这栋楼,没有人帮助,他是到不了柏樱身边的。
结束和先生的通话没几分钟,病中的柏樱因为用药及时,已经迷迷糊糊快睡了。她万万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棠溪聿竟然披着大衣,扶着保镖的胳膊出现在了她房门口。
“先生……”
“感冒了就可以偷懒不管我了?”好看的嘴唇撇了撇,要不是眼睛不方便,他可能早就把她抓回去,等不到这个时间。
又一个几分钟后,柏樱被先生紧紧拉住手带回了主楼。
她被他牵住,他又被保镖引领,走路速度慢的近乎龟速,柏樱躲在他身后,一点也没觉得麻烦,只偷偷希望时间久一些,再久一些,永远不要松开手才好。
因为这样,终于她发现,他看不见。
离开没几个小时,她被先生带回了熟悉的房间,而且没人敢再说她一句。
看他坐在床边,不知该做什么,却是没打算离开的样子,柏樱主动握住棠溪聿的手指,柔声哄他,“您还没吃饭呢,您好好吃饭,我才能安心休息啊。”
顺着她的意思想了想,棠溪聿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光线,才点头同意离开。
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柏樱意想不到的事,棠溪聿应该是吃了晚餐,很快又来到她房里。
“量一下,还发烧么?”他拿着电子体温计慢慢走进来,递给了她,意思她自己量一下。
乖乖给自己量了体温,柏樱才开口解释,“36度7,我没发烧,您别担心。”
“医生说你低烧,一定要小心。”他坐到她床边书桌的椅子里,抬起手探身过去,寻到了她的额头轻轻摸了摸,极有耐心的安慰道,“按时打针吃药,多睡觉,要快一点好起来。”
如果不是在打点滴,柏樱也许会马上坐起来扑到他怀里。可现实是,她甚至想象不出,抱住他纤细腰身,把脸蛋埋到他柔软的灰色毛衫里是什么感觉。
她只敢眼巴巴看着他坐在那里,看他在深灰色开衫的衬托下,皮肤甚至比墙壁还要白,一直仰着下巴看了很久的点滴。
“点滴,我看不清,只能你自己看了。”推了推眼镜,棠溪聿有些郁闷,他做不到的事,从不逞强。
“好,我又不困,刚才还跟护士说要自己看着呢。”他不知道,他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已经是她最大的幸福。
并不说话,棠溪聿点点头,安静端正坐在椅子上,仿佛柏樱是特别重要的、需要他亲自来照顾的人。其实柏樱知道,他自小受最严格的教养,任何时候皆是端正清雅的姿态,气质高贵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