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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是严格按照程序执行、严丝合缝的程序,性格不同的人相处,怎会没有丝毫摩擦。
有时是林誉之低头, 有时是林格道歉,俩人吵架吵得激烈, 和好也永远都是别别扭扭。
“今天送来的鲢鱼也新鲜,我顺手做了拆烩鲢鱼,”林誉之说, “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你来, 也刚好帮我试试咸淡。”
拆烩鲢鱼是经典的扬州菜, 林格喜欢吃鱼,但龙娇术后对鱼腥味比较敏感,家中已经很少再做。
林格终于说:“我下午回去。”
“几点?”
林格问:“爸妈几点到?”
“一点五十左右到机场,”林誉之说,“我准备十二点出发去接他们——今天休息日,路上可能会堵车。”
林格看了眼时间:“……行,我一会儿打车过去。”
林誉之说好。
两个人客客气气地道别,林格趴在床上,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几遍,又爬起来,给教练打电话说晚上不去练了。
教练自然是说好,又提醒她,注重饮食注重饮食,可别放开了大吃大喝,这些东西都对她的塑形不利。
林格答应。
舍友群里的消息乒乒乓乓地响,舍长王楠楠在五一这日结婚,开始派发请帖。她们大学四人间,毕业之后,留在这里的就两个人,一个林格,一个舍长王楠楠,剩下的另外俩舍友,李水贤和苏木木都各自回了老家。
林格看了眼婚礼举行的酒店,离得不远。
她在群里回消息,说一定准时到。
发完后,又看王楠楠艾特,问她。
王楠楠:「你那个形影不离的哥哥来吗?」
王楠楠:「哥宝女」
上学时,林格和林誉之学校离得不算远,也不近,39公里,步行加公交或地铁,二十到三十分钟不等。
每个周末,林誉之都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坐车来看她——刚开学的时候,他就请了一宿舍人吃饭,彼此都认识。
有时候,林格身体不舒服,或者想他了,林誉之也会赶在无课的时候过来看她,陪她在校园走一圈,聊一聊,再独自坐车回去。
很少住在外面,酒店价格高,林格宿舍查寝严格,一般也没有这个必要。
后来和林誉之分手,林格对舍友的说法,也是哥哥毕业了,离开了这里。
挺顺利成章的。
父母和朋友都不知道他们曾经存在的这一段感情。
林格回:「他不去」
林格:「他工作忙」
只回了这么点,她又看了几眼群里的讨论,好友结婚,自然是都要过去。几个人商量着准备婚礼迎亲时候的小游戏,林格按了按有些落枕的脖子,收拾东西,退房走人。
吵架的后遗症在林格回家的途中才逐渐显露,那些被刻意遗漏的情绪,随着距离的缩短而缓慢蔓延。
她尝试不去多想,就像之前第一次去看心理医生那样,远离那些令她不适的、焦虑的东西,不去想,不去看。
林格一直都是个心大的姑娘,心大意味着少往心里藏事,有什么就说什么,各类情绪也从不藏着掖着。
曾今,大半夜里,林格情绪上头,晚上不睡觉,光着脚跑进哥哥房间里,跪坐在林誉之床上,伸手把他摇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提建议说要不咱俩去私奔吧——既然你害怕爸妈不同意,那我们就私奔,走得远远的,逢年过节再回来。以后在一块儿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反正户口本上不是一家人,你快快去做结扎,结扎后我们就更加毫无顾忌了。
熟睡中的林誉之被妹妹弄醒,一边拿被子去裹妹妹赤着的脚,一边压低声音骂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有病啊?
林格不说话,看着林誉之坐起来,看着他拿手机。
林格问林誉之你干嘛呢?
林誉之擦了擦眼睛,终于适应了突然的光线,他皱着眉说我查查,附近哪家医院能给男性做结扎。
又让林格小点声,别现在动手动脚,套子用完了还没买,爸妈觉浅,晚上别搞,别把他们惊醒。
有什么事,等明天爸妈出门后再说。
两个人一直这样,一个说,一个做,以特有的默契互相包容。
一起外出的话,也是林格一个“社交悍匪”,丝毫不顾忌外人眼光。路过放她喜欢歌曲的店铺,她就能大声跟着唱,或者来一段即兴lo,人来人往的景区里,她拍照时也能舒展到好似这是独属于她的舞台。
林格遇到谁都能侃,就算是路过一只狗,她也能聊上几句。
每次林格“强悍社交”的时刻,林誉之都默默地站在角落,要么看书,要么给她拍几张照,并做手势禁止林格靠近。
走出一段距离了,林格才问林誉之,你刚才去哪儿了我怎么找不到你?
林誉之淡淡说,和疯子站一块儿太丢人了,出门别说你是我妹。
一边又递过去相机。
“看看这张,拍的你还挺好看。”
——这些她无比心大的瞬间,在分手后的回忆里都成了缓慢的割肉刀,一点点凌迟她敏感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