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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淮:“是。”
皇帝没有再问,但心里猜测那两人估计不是病死那么简单。
“ 执意要送那两名姬妾进京的人,是苏丙仓。”萧淮又道。
皇帝皱眉,萧淮给他解释,“此人是粮草监事,经过臣的调查,此人明面上是二皇子的人,其实是在为大皇子做事。”
皇帝坐在那里不说话,脸却阴云密布,很明显他的大儿子想栽赃二儿子。兄弟阋墙,虽然在皇家是常有的事,但被人揭出来就是个丢人的事儿了。
而萧淮看到他的表情,唇角上扬,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把姜修明带上来。”皇帝的声音愤怒中带着疲惫,他的儿子蠢也就罢了,竟然还想逼宫。这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啊!
…………
滴血验亲!
姜修明,也就是太傅,五花大绑着被人推进了御书房。紧随其后,程玉泉和苏丙仓也被带了过来。皇帝坐在桌案后面,看着跪在地上,苍老的满脸皱纹的太傅,说:“你还有什么话说。”
太傅跪在地上,佝偻着苍老的身体,眼中一片死灰。他张口想说话,但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承认,他就是死路一条,不仅如此,他们整个姜家的九族之内都会被诛尽。不承认吧,人证物证都已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就是想狡辩也无济于事。
但人都有求生的本能,他不想死。
就在此刻,一个小太监从外边进来,低声汇报道:“皇上,敏妃娘娘和大皇子来了。”
皇帝的脸更加阴沉,“让他们进来吧。”
小太监出去,不一会儿太子和敏妃脚步匆忙地进来了。两人跪在皇帝的桌案前,还没等皇帝开口,敏妃扭头看着太傅,泪流满面地说:“父亲,您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您这样做,置女儿于何地?置景业于何地啊?”
被质问的太傅:“………”
皇帝:“………”
萧淮端起手边的茶,饶有兴致地喝了一口,然后皱了下眉。雨前龙井,茶是好茶,但是这泡茶的水太普通。不过眼前的戏倒是精彩得很。
这边,大皇子头伏在地,哭着道:“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太傅他…他做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父皇,儿臣…儿臣从没有过非分之想啊!”
大皇子这次是真的怕了,他以前一直以为,只要有太傅在,只要有姜家在,这个皇位早晚有一天都是他的。现在他才知道,他之前太自大,太过相信太傅和姜家的实力了。
皇帝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儿子,看着两人睁眼说瞎话,简直要被气乐了。当他是傻子呢?他看向太傅,“你如何说?”
太傅此刻眼中一片死寂,他知道自己死定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女儿和亲外孙,会当着他的面,把一切责任推到他身上。
但他就是再气再恨,也知道自己一人承担了所有,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闭了闭眼睛,他道:“都是臣一人所为。中宫无子,大皇子是长子,理应为太子,但是皇上您迟迟不肯立他为太子,臣只能铤而走险。但这一切都是臣一人做的,望皇上饶过臣的族人。”
说完,他匍匐在地放声痛哭。而大皇子和敏妃都松了一口气。
皇帝眯眼看着两人,又看了眼萧淮,他正坐在那里慢慢地品茶。那姿态悠闲恣意,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这让他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收回目光,他又回头看着下面跪着的三个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刚死了一个儿子,难道还要再杀一个儿子。他们虽然蠢,但都是自己的亲儿子啊!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到了皇帝近前道:“禀皇上,黎御史求见。”
皇帝皱眉,“不见。”
小太监听后连忙退出去,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看着一脸不耐烦的皇帝,他小心地道:“启禀皇上,黎御史说有要事求见,事关大皇子和敏妃娘娘。”
皇帝的眉头皱成了疙瘩,“让他进来吧。”
小太监退了出去,大皇子和敏妃内心忐忑,他们不知道这位黎御史要跟皇帝说什么。
不一会儿,黎御史迈着方正的步子进来了,他先向皇帝行礼,然后朝萧淮拱手,“定国公。”
萧淮朝他颔首,黎御史也朝他点了下头,然后拿出一个奏折呈上去,道:“臣前些天下朝回家,路上有人拦着臣的轿子,说要自首。臣将那人带回府中仔细盘问,然后知道了一件惊天大事。此事关系重大,臣不敢偏听偏信,便进行了调查取证,这是臣找到的证据。”
黎御史又拿出一叠资料,递给皇帝。
而已经看完奏折,知道所有事情的皇帝,手都有些抖。他又接过黎御史呈上来的证据,打开后一一翻看,然后抓起黎御史之前呈上去的奏折,甩在了敏妃的脸上,爆喝道:“朕真是小看你了,你个蛇蝎心肠的荡妇。”
敏妃一脸惊慌,连忙拿起地上的奏折看,只一眼她的脑子就嗡了一下,然后连忙磕头道:“皇上,不是臣妾,不是臣妾,是有人要害臣妾啊!”
“你还狡辩!”皇帝起身走到敏妃跟前,把黎御史呈上来的证据,又丢在了她的脸上,“那你看看,你那位表哥是如何诈死,如何买通人做的假身份,又是如何进宫当的侍卫。这一项项,都是假的不成?”
皇帝越说越怒,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绿油油的。抬腿朝敏妃胸口狠狠地踹了一脚,他怒问:“你还有何话讲?”
敏妃倒在地上哭泣,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皇帝扭头看向跪在一边,还一脸莫名的大皇子,眼睛、鼻子、嘴巴……
皇帝把他浑身上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发现竟然没有一丝像自己。而敏妃见他这样,哭着爬到皇帝跟前,抓住他的袍角哭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是有人要害臣妾,要害大皇子。”
说着她扭头看向萧淮,道:“定国公今日一回朝,就向我父亲发难,现在黎御史又污蔑臣妾,皇上,谁都知道黎御史与唐国公关系莫逆,是他们联手害臣妾,害大皇子。”
敏妃抓着皇帝的袍角痛哭,“皇上,您想想。您就剩下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了,他们要除去大皇子是为何啊?他们就是要皇上您的儿子一个个死去啊皇上。”
皇帝听着她的话,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黎御史见状眉头紧皱,他没想到敏妃会如此胡搅蛮缠,更没想到,皇帝似乎要相信他的话。
这时,一直坐在一边悠闲喝茶的萧淮,起身向前走两步,弯腰拾起地上的奏折,看了两眼,挑眉。他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这样的好戏。
合上奏折,他道:“敏妃娘娘是否是清白的,很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