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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太傅道:“不是说柳家女,是被你们府上的大公子藏起来了吗?”
赵管家:“那是被人诬陷,诬陷之人已经向我家大公子和夫人道歉了。”
“呵呵!”太傅笑了两声,然后道:“你们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但是要我为你们做刀!”
对此话,赵管家沉默以对。
又过了好一会儿,太傅又道:“是唐国公的计策,还是永宁侯夫人?”
赵管家:“小人不知。”
“行了,老夫知道了。回去跟你们家侯夫人说,这次老夫给你们做一次刀。”太傅道。
对此话,赵管家还是沉默以对。以他们家侯夫人现在这不吃一点亏的性子,可不会承认利用了太傅。她可能会觉得,她送给了太傅一份大礼。
太傅是大皇子的外公,可是天天想着怎么把二皇子拉下马呢。
“那小人告辞了。”赵管家又是恭敬行礼,见太傅朝他摆手,然后退了出去。
他一走,太傅脸上露出了笑,然后还畅快地哈哈笑了两声。二皇子可真是有个好外家啊!
这边赵管家回了永宁侯府,见到唐书仪,把他去太傅府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唐书仪听到太傅说,为他们做刀时,哼了一声道:“果然是老狐狸,想着让我们承他的情呢。他怎么不说我送了他一份大礼?”
赵管家:果然如此。
无论如何吧,接下来就没有他们永宁侯府什么事情了,他们看戏就是了。现在关键的是他们家受了情伤的大公子。
让赵管家回去休息,唐书仪回了往日她常呆的小花厅,此刻萧玉宸已经醒了,坐在锦榻上低着头沉默,如一雕石像。
走到锦榻边坐下,唐书仪也沉默,她给萧玉宸思考的时间。萧玉铭和萧玉珠都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两人也不敢说话。房间里静得如只有空气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玉宸动了,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唐书仪道:“母亲,为何啊?我已经打算送她走了,您为何还要…她会死的。”
唐书仪看着他的眼泪,从那无神的双目中流下来,心也难受得紧。但她开口的声音却异常冷静,“其实这是一场考验,她若是通过了考验,我送她走,给她衣食无忧的未来。很可惜,她没有通过考验。”
“为何啊?”萧玉宸又问。
“我为何要考验她是吗?”唐书仪问,见萧玉宸点头,她道:“你做过什么你忘了?你窝藏罪臣之女的罪证,最大的隐患就是她。你对她用情至深,她若是对你也是一样,处处维护你,伤害你的事情丁点儿不会做,那么我对她便会放心。送她一个衣食无忧的未来,有何不可。
但她不是啊,一点小小的挫折,就让他丧失了对你的信任,一点小小的诱惑,就让她背弃你们之间的情义,你说她这样一个人,若是以后被人利用,会不会亲手朝你捅刀子?你敢赌这个万一,我不敢赌。”
房间里又是一阵静默,萧玉宸在问自己,若是有人用生命威胁他,让他杀了柳璧琴,他会吗?他不会,他就是死也不会伤她一分一毫。但她会吗?
会的,事实已经证明了。只是几个月没有与她通信,没有见面,她就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母亲…母亲,她为何要如此啊?我从未想过伤她,即使要送她走也是万不得已,可她为何要这么做啊?”
萧玉宸已经泣不成声,他抓着唐书仪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母亲,儿子难受,儿子好难受……”
母亲是不是对儿子特别失望
唐书仪看大儿子哭地跟个孩子一样,还拉着自己说难受,也不由得湿了眼眶。伸手轻轻地给他顺背,嘴里说:
“这就是人性。平时你好我好大家好,你爱她,她也爱你,你们可以美满一生。但是遇到危难,人的真性情就暴露出来了 。人都自私,遇到危难先想自己再正常不过。
但有情有义的人,不会为了自己去连累伤害别人,但无情无义的人,便没有任何顾忌,只要自己能好,不会去管是不是伤到了别人。
柳璧琴对你有情吗?应该是有的吧,但绝对不多。不然她不会这么轻易地失去对你的信任,也不会不顾你的安危,委身孟成天。
她难道不知道孟成天的姐夫是梁健安?不知道梁家与我们是仇敌?她就没有想到,以后有一天梁家会以她做刀伤你?”
萧玉宸的哭声渐渐变小,唐书仪又道:“男女情爱,家人亲情,身为长子的责任,未来的仕途,家族的兴衰,孰轻孰重,你好好想想。”
“长明长风。”唐书仪对外喊了声,长明长风连忙挑帘子进来。
“把你们主子扶回去休息。”唐书仪站起身,看着坐在锦榻上的萧玉宸又道:“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希望你是永宁侯府合格的世子。”
长明长风连忙上前扶萧玉宸下榻,翠竹翠云一个给他披斗篷,一个给他穿鞋。收拾好了,长明长风扶着人出去。外边已经准备好了轿子,长明长风把人弄进轿子,一众人快步回清风苑。
屋里,唐书仪跟萧玉珠和萧玉铭说:“你大哥犯的错,我不希望你们也犯。情可以有,但要看对人,还要知道轻重。”
萧玉珠和萧玉铭都重重点头,他们绝对不会犯这种错,太傻了。
唐书仪摆手让他们去休息,又跟翠竹翠云说:“注意着清风苑的情况,让大夫就在那边候着。”
萧玉宸身上本来就有伤,现在又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还吐了血,晚上说不定会出什么状况呢。
翠竹翠云听了吩咐,连忙去办,唐书仪长长地叹口气靠在锦榻上,但愿她这个大儿子能挺过这一关。
清风苑里,萧玉宸被服侍着躺在床上。长明长风不敢离开,拿了凳子在床边坐着。见萧玉宸眼睛直直地盯着帐顶,两人对视一眼,开始劝:
长明:“公子,事情已经这样了,您伤心难过也无济于事啊!”
长风:“夫人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您好,那柳…明明就不是良人,夫人总不能留着她害您和侯府吧?”
长明:“是啊,她不值得您对她好。”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几乎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萧玉宸忽然开口了,“你们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人?”
长明长风一头,长明还道:“上次您跪祠堂的时候,奴才就跟您说,您不让奴才说。”
“其实这也不能怨您,”长风道:“奴才们是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