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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教主的圣女宠妾之十六
被伽宁的人带着去找伽龗,既方便又快捷,能省下顾明月不少时间与麻烦。
只是,她少不得要受一点儿罪。
顾明月明面上不会武功,兼之又一贯装得心思单纯无害,任谁也想不到去防范她。许是嫌她走得慢,领头的男子皱着眉头把她扛在肩上,运起轻功脚下生风。
顾明月似是被吓怕了,乖乖地僵在男人肩头上,被晃得头晕脑胀也咬着牙不敢吭一声。
兵刃交接的声音被风传来,逐渐清晰。
在出云谷的入口附近,武林正派与魔教中人正在激烈地打斗。
痛呼、义正言辞的咒骂、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以及肉体被穿透或划开的声响,嘈嘈杂杂一片。
通过眼角的余光,顾明月瞥见了零零散散,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的神代教弟子,以及武林正派人士。各门各派都爱统一着装,不是款式一样就是颜色相同,倒是好认。
空气中是清晰可辨的血腥气,一朵接一朵的血花开在出云谷的山林里,染暗了脚下的土地。
顾明月忍住肚腹中翻江倒海的不适,只盼着眼前这几位伽宁的手下尽快把她带去伽龗身边。
待脚下的死体越来越越多,四个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顾明月被领头的男人一把摔到地上,她不动声色的调整好姿势,在落地的前一剎那护住自己,免去了受伤。
手下一片粘稠的湿濡,顾明月抬掌一看,果然是血。
她撅撅嘴,害怕却又不敢哭,人显得有些狼狈,乌瞳里豆大的泪珠如珍珠般滚落,那强忍着惊慌的模样使她更添一抹娇柔脆弱的风情,与遍地尸骸及打杀的背景毫不匹配。
武林正派下了狠心要剷除神代教,除了充当前锋的普通弟子,各派都派来了一半以上的精英弟子,好教他们增加实战经验,感受血刃魔教中人的,伸张正义的畅快与自豪感。
可神代教弟子就是吃素的了?他们不分男女,自幼开始习武,神代教不光是门派,更是他们的家,往上追溯,祖祖辈辈皆曾生活在太素岛上,现下武林各派显然不想给神代教中人活路,打到家门口了,他们能不奋起反抗?
即便有了伽宁及其追随者的里应外合,撤下了出云谷入口的各种致命机关,武林各派攻进来时仍感到了吃力。神代教的人数量上虽不及武林各派的人数,却个个堪比各派中的精英弟子,战力惊人。
神代教在失去了四大护法,且教主迎战能力因药下降的情况下,仍是守住了出云谷的入口,但凡突入的正派弟子,全部被他们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永远留在了出云谷的土地上。
硬碰硬的打斗方式,使两方损失了不少弟子。
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各派中人见神代教不要命的打法,攻势也渐渐缓了下来,大部分弟子并不愿意死在这里,葬送大好年华,于是聪明的便且战且退,避免与神代教中人缠斗。
四大堂主伤重,除了南秋还撑着一口气,其余早已不省人事,被各自的亲信护着退到了出云谷内。
唯有伽龗,仍在各派掌门的围攻下苦苦支撑。
伽宁佯装受重伤退居暗处,心里盘算着伽龗需要多久才能倒下。虽然秘药对于伽龗的效果比预期中要差,不过他也应是强弩之末了。
不过,伽龗毕竟也是苗疆毒女的儿子,伽宁即便对自己研製出的秘药有信心,却也不敢过于乐观。
所以,他才临时改变了注意,令自己的亲信去把顾明月「接」过来,与伽龗「团员」。
虽然与古振凯有过约定,要护得他女儿周全,可伽宁心知伽龗虽性格难以捉摸,在对待顾明月的方式上时常判若两人,但若说最熟悉伽龗的人是谁,便是伽宁了,他岂会看不出伽龗对顾明月的重视度。
更不消说仅凭着伽龗曾经那句「我只要她」,便足够伽宁抛弃约定,对顾明月狠下杀手。
没有什么比毁掉伽龗所珍视的东西,杀死他重视的人更能令伽宁感到愉悦的了。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有能力夺走伽龗的一切,毁灭他的一切,令他母债子偿。
若非伽龗的母亲想要成为先代教主的夫人而在神代教认亲仪式中动了手脚,他与伽罗何至于屈居人下,他们的母亲何至于无名无份,在自己妹妹眼皮子地下与先代教主过着偷情般的生活。
可恨他们的母亲死前扔一无所知,嘆息为何自己的孩子不是教主血脉,认命却又带着遗憾长眠。
明明教主与母亲才是两情相悦,身为妹妹的伽龗之母却偏偏要横插一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他是在先代教主仙逝后,无意间在灵堂里听到教主夫人对着教主的遗体低声絮语,才发现了自己与伽罗身世的秘密。
想到自己的母亲,伽宁出手如电,结果了她的性命,却伪装成了教主夫人因为悲伤欲绝而追随教主而去。
没有人怀疑,只要他想做,自是能做得天衣无缝。
伽宁本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却苦于没有势力,只能选择势伏,培植自己在教中的力量,况且当时先代护法与堂主仍在,他力不能敌。
他这一生,除了为母报仇,夺回属于自己的教主之位,还有一个愿望,便是护住伽罗,保证她活得随心所欲,干干净净,帮她达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
可惜,最后一个愿望未能实现,他得到消息赶去时,伽罗已然……伽宁对那淫靡的场景仍记忆忧心,伽罗的身上遍布青紫与白斑,他仅是扫了一眼,便知那是什么。
「阿宁,你来啦。」伽罗当时眯着眼,对伽宁裂开嘴笑,她自以为做得很好,却不知那笑容实为僵硬,看得伽宁几乎要落泪。
至此,因手刃先代教主夫人后消散的恨意重新涌出,疯狂地充斥了他的心田,连带着对伽龗,也恨了起来。
若不是伽龗刚刚即位,他必须整日整夜地跟在伽龗身边,伽罗怎会被人钻了空子,而他阻止不及。
若非伽龗之母从中作梗,他此时便是教主,四大堂主谁还敢动伽罗。
他与伽罗在伽龗面前自小便如同奴仆,可他们同是教主血脉,凭什么。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神代教这种地方, 内里早就烂透了。
伽宁不知从何时开始,对于夺回教主之位兴致缺缺,他只想毁灭,毁灭神代教的一切。
这样伽罗就不用再去迎合那四个男人,她小时候的性子明明活泼要强,什么时候却变成了好似磨平了所有棱角的圆石,温润却透着冷意。
等神代教毁了,他便带着她离开太素岛,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耕田织布,两人相依为命的过完一生。
或者,他若是死在今日,也定会拉着伽龗与堂主们下地狱,这样伽罗便自由了。
她应该是翱翔天际,无忧无虑的鸟儿,不应该被困在骯脏里。
长久以来的压抑,对伽宁的心理状况造成了不可预估的影响,他逐渐感觉自己厌烦了一切,除了想令伽龗痛苦的去死,便是把神代教连根拔起。
反正身为神代教的人,身中淫毒寿命多是不长,像他们一直生活在淫乱环境中,被武林唾骂的人,早死了干净。
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在神代教毁灭之后,还有谁能够想起?
只有一个人活着便足够了,只有伽罗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