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干饭人

第80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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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阿娘正在尽己所能的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但我们终会老去,这个世界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看的是你们这一代,还有你的子孙后代们。”

赵含章也点头,饱含期待的看着她道:“鸣鸣,这个国家的未来要看你的。”

赵鸣鸣眼睛晶亮,她感受到了父母对她的期盼和倚重,她听到心脏剧烈的跳动声音,清晰的感受到血液奔腾在血管里带来的激动,她很喜欢父母看她的目光,对她的赞许。

“好!”赵鸣鸣骄傲且自信的点头,毫不畏惧的应下,“阿娘,你就看我的吧!”

番外 成长(一)

元贞十二年七月,赵鸣鸣骑在马上,在曾越和范颖一左一右的保护下离开渤海郡回京。

石勒领着幽州的属官和将军们站在城门口相送,直到队伍远去,看不到那顶代表皇太女的仪仗后才收回目光。

属官散去,石勒这才忍不住和张宾感叹,“还真是龙子凤孙,她也太像皇帝了。”狼崽子长大了,还很凶狠。

张宾笑道:“皇太女聪慧,国本巩固,这是天大的好事。”

石勒心情很复杂,喃喃道:“少了几分她母亲的隐忍和宽厚,她要是再像她父亲多一些就好了。”

张宾却好笑道:“使君,皇太女今年才十岁呢,这个年纪的孩子天马行空,意气风发,您过十年再看,下官却觉得她更心软,只会比陛下更仁爱。”

“仁爱?”石勒嗤笑一声道:“仁爱管个屁用,要仁爱,也得对路,不对路的心软只会害了好人,便宜了坏人。这次跟东部鲜卑的仗,皇帝仁爱了吗?要我说,就该放开大军冲过去,东部那些部族,有名的无名的几十个,百里一寨,不通音,也不识礼,有钱没钱,只要闲了就南下抢我们,这种人我最熟悉不过,只有打疼,灭其种族,他们才能记住教训。”

所以他是想放开了屠杀的,可皇太女来监军,看到那些人心软了,只俘虏了事,没有杀。

张宾冲他笑了笑,知道他虽然不太高兴,却没有真的介意。

皇太女保下那些俘虏是好事,她真的看着大军坑杀那些人,不说他,只怕石勒心里也要嘀咕了。

才十岁啊。

谁能心硬到面不改色的坑杀这么多人?

下一任君主仁慈总比残暴要好,何况,这位皇太女小小年纪便能上前线督战,没有被战场的血腥吓到,亦没有一味的仁慈,这就很好了。

说督战,不过是为了好听,赵含章送她出来,是为了让她长见识的,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洛阳看到的那么和平和繁华。

十岁的赵鸣鸣很聪明,成长得比同龄人快,这也让她过于骄傲和自信。

哪怕赵含章每年都带着她到基层,让她体验民间之苦,她依旧“有些高”,这种“高”有点类似赵申年轻时的样子。

她不知道,赵申现在是真的改过,还是让赵含章认为他已经改过,但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华国未来的皇帝也如此高高在上。

虽然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虽然也宽悯爱人,却带了一种不似人,倒像是神的傲气。

还没做人,就想直接成神,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好一个皇帝?

就算是玉皇大帝,在成为天帝之前也得先做好久的人,得先有人性,才会成就神性。

所以赵含章在思考过后,干脆就让曾越和范颖带她去辽东,让她看到这个世界的本质。

这个世界,不是都像洛阳一样的,它不止我们眼睛看到的那样,也不止在情报上看到的那些文字和数字而已。

只是三个月,赵鸣鸣再回到京城时,脸上已脱去许多稚气,虽然脸上还是带着未消的婴儿肥,整个人却塌实了不少,目光也比从前更加坚毅。

她骑着自己的小马哒哒的进到皇城,大道上走过的官吏侍卫看到她都微微侧身行礼,等她走过了才直起腰来,彼此间目光交汇,“皇太女回来了——”

赵含章提前收到她回来的消息,但没派人去接她,而是让她像普通出差回来的官员一样进宫禀报事情。

她的马可以进皇城,却不能进宫城。

一行人在宫门口下马,曾越和范颖陪同她去面圣。

许多退出早朝的大臣都看到了回来的皇太女,忍不住停下脚步扭头看去。

不少人都仰头注视着她走进大殿,窃窃私语,“皇太女变化许多呀。”

“战场果然催人进步,陛下竟也放心,那可是辽东,不仅刀枪无眼,还有可能有时疫。”

“雏鹰终要长大,若不趁此时机培养根骨,将来羽翼岂能丰满到可以支撑狂风暴雨?”

“不错,成大事者,必要经历挫折,苦其心志。”苦皇太女还是苦天下百姓,他们选择苦皇太女。

赵申从旁边走过,闻言瞥了他们一眼,心中嗤笑,还真会拍龙屁,三个月前也不知道是谁在大殿上哭天喊地,反对皇帝派皇太女去辽东。

一副皇帝让皇太女去就是在动摇国本,有更换继承人的嫌疑。

皇太女离京三个月,上书讨论二殿下启蒙的公文摆满了皇帝案头。

现在辽东大捷,皇太女的表现可圈可点,他们就又立即改了风向,哼,墙头草。

赵申心中嗤笑,脸上却一派严肃正直,瞥见他们看过来,立即目视前方,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从他们身边经过。

他年初才从广州调回洛阳,虽然他为他在广州取得的巨大成就感到自豪,可他在广州呆了十年,真的是呆得够够的了!

他要在洛阳玩三年,如果达不到这个目的,他决定生病个一两年,再视情况选择是否再入官场。

十年,赵申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是有抱负,但貌似,他可以不止一个抱负,他为什么一定要将自己束缚在一个目标上?

这个世上有那么多未知,他对它们有无限的疑惑和热情,他为什么不能放下一切从心选择,去寻找自己疑惑的答案?

皇帝总是说他做人做官都缺一点什么,因此不敢将朝廷大任交给他,十年的时间,他一直试图去理解她的意思,去做到她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