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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含章惊讶的看向常宁,她还以为他要反对她出兵呢。
常宁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收复南边,自然是过两年国库充盈一些再动手更好,但既已动手,自然要速战速决,也好,天下一统之后,大将军就可以安心使民休息了。”
所以这时候打起来苦虽然苦了一点,但苦过之后就可以放心甜了,常宁表示自己遭得住。
赵含章见他如此理解自己,感动不已,差点就流泪了。
汲渊见状不由哼了一声,好像他们没支持她一样。
赵含章忙安抚性的去看汲渊,表示他们两个不需要更多的语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明预:……
赵申抖了一下肩膀,摸摸手臂,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见赵含章几人齐刷刷的扭头看他,他就指着外面道:“天冷了,该不会是要下雪了吧?”
赵含章收回目光,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既然荆州不太平,今年的粮税就先留在荆州吧,入当地粮库,暂时不用押运到京城了。”
赵云欣应了一声,“我现在就书写公文。”
正好汲渊和明预都在这里,现场审核,现场通过,再转手交给常宁就可以,太方便了。
哦,差点忘了,还得去入档。
私库
她私库里的钱,听荷最了解。
赵含章当即回去问听荷。
听荷一听就给她报了一个巨大的数字,见她脸上没多少表情,便小声道:“还有三支商队未曾归账,其中伍二郎的商队价值最高,去年便入账两千四百六十八万钱,今年年景好,路上又通顺了许多,应该能入账更多。”
赵含章咋舌,“怎么这么赚钱了?”
听荷道:“郎君给他们分了路,一支商队负责西域,一支商队负责南方,不许他们再越界,带回来的商品在洛阳分销,缩短了他们的时间,以往伍二郎出一次商队需要一年,从北贩货到南方,又从南方贩货到北方,就这样一来一回的赚些差价。”
“但从前年开始,因女郎和西凉交好,郎君就让伍二郎只负责西凉以北的商队,他让伍二郎从西凉等地贩卖毛皮、药材、牛羊等物,还让伍二郎带了好些人手过去,在西凉那头开了纸坊,羊毛坊。”
“西凉对中原的东西很推崇,纸张很好卖,连带着他带过去的书也极好卖,羊毛坊用羊毛织出来的线和毯子在西凉、羌胡和鲜卑那头都卖得极好,就是在长安一带也卖得不错,就是可惜洛阳这边的人不太喜欢,所以一直没卖过来。”
听荷解释道:“去年伍二郎碰到了大月氏那边来的西域商人,买了好多宝石和香料,只出那些宝石和香料就得了不少钱。”
赵含章:“这个我知道,去年我成亲他就送来一盒宝石和一盒香料。”
然后她留了几颗,剩下的给王氏了,她很少能用得到。
听荷就笑道:“那是最好的一批了,往外出的都是给女郎挑剩下的,今年伍二郎迟迟不回来归账,应该就是往大月氏那头去了,他要是能把西域这条线路完全打开,以后银钱都不是问题。”
赵含章垂眸道:“铜钱到底不好携带,还是得多找银矿和金矿啊。”
听荷也点头,“伍二郎也说钱不好带,西凉那边有不少的银,他就常用琉璃、和茶叶等物换那边的金银。”
赵含章心头火热,她的私库有这么多钱,这场仗完全可以打起来嘛。
她问听荷,“你知道庭涵那里有多少钱吗?”
听荷摇头,“这事只能问傅安。”
她顿了顿后小声道:“不过应该也不少,我听傅安说,郎君手里有两支商队极赚钱,而且七太爷最喜欢拉着郎君做生意,许多作坊都有郎君的股,所以也赚了不少。”
赵含章明白了,放心了,她笑吟吟的问听荷,“你管着这些可有什么难处吗?”
听荷:“只是人手还不够用,成伯和赵通年纪都大了,这一二年精力不济,许多事都推给了我。”
所以现在赵含章身边用的听雨和赵雅,出门赵雅,居家听雨,听荷只偶尔跟从了。
赵含章想了想后道:“你有空便可到学堂里走一走,也可到外面寻找,像织坊和绣坊这种地方,多用女郎,要找有主见,有能力又忠心的女郎,回头提拔一下,各坊有各坊的管事,叫他们管好自己手下的事,你再管好他们就可以,你身边也可以带两个人帮忙,也该让他们锻炼锻炼。”
听荷应下。
赵含章将给她赚钱的各管事想了一圈,道:“将胡直提到洛阳来,接下来的一年时间我可能需要大量的钱,让他给你打个下手。”
听荷记下。
赵含章这才道:“让各地作坊的管事开始购买囤积粮食吧,就囤在各自作坊的库房里,每一个作坊都需囤满一个库房,但不得哄抬物价。”
“这批粮食存好,我会有用,让他们悄摸着来,不得大张旗鼓,也不得走漏风声。”
不走漏风声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地方,这么多人同时购买这么多粮食,又都是赵含章的产业,怎么可能不引人注目?
此时一年一度的税粮刚刚缴完,正是农民们开始清点一年的收成,将多余的粮食卖出去的空隙,所以粮价相比过去的一年低了许多。
不,是低了特别多。
在此之前,粮荒、蝗灾、战祸,各种天灾人祸加持,让粮价居高不下。
今年丰收,赵含章又减免不少赋税,市场上的粮一下就多了,粮价自然回落。
粮铺的价格回落,粮商向农民们购进的粮食只会更低,已经陆续有不少人卖出粮食,但被饿惨了的大部分百姓都谨慎得多,并不愿意卖粮食。
粮商见状,开始和一些士绅勾肩搭背起来,一边用比市场价略高一些的价格购买他们的粮食,一边和他们商量,放出更低的粮价。
明明他们下乡没收到多少粮食,但粮商给出的粮价就是三天三天的往下压,每次掉的也不多,就一石往下压几文钱,平均下来,一斤大概就掉个几厘,但于平民百姓来说,这几厘也足够他们心痛了。
加上士绅们带头卖粮,说,“今年丰收,粮食不值钱了,现在不卖,以后只会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