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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现在可握着整个晋国的权柄,那就没什么不可能了。
弘农公主转身离开。
任慧连忙跟上,然后把门锁起来。
傅庭涵傍晚下衙回来才发现他的房间有人进去过。
傅庭涵将桌上没喝掉的半杯茶水倒掉,紧皱着眉头将茶杯倒扣。
傅安吓得不轻,连忙冲出去问话,“谁如此胆大,竟敢无令进郎君的房间?不知道郎君的房间不能随便进吗?”
傅庭涵在赵宅的卧室就跟书房差不多,里面有许多机密的东西,加上他一直不喜人贴身照顾,所以除了傅安和赵含章外,没人可以随便进他的房间。
就是听荷去了,都要在外面禀报,得了准许才能进的。
这种习惯自然延伸到傅宅,只不过这边没有什么机密东西罢了。
傅庭涵也是有脾气的,自己的领地被人冒犯自然不开心。
不过他没发脾气,只是运了运气,然后自己忍下了。
傅安还在外面查,他已经自己找了衣服出去搭在屏风上,出门道:“别问了,去厨房叫热水,我要沐浴更衣,你将屋内的东西收拾一下,茶壶茶杯全都烫过一遍。”
傅安提着心应下,小声道:“下人们说是公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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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涵点点头,看到桌子上的茶杯他就猜到了,如此光明正大的进他的房间,也就父母了,而傅宣很显然不是这样操心的人。
他有些头疼,记忆里,弘农公主就对“他”很严格,在“他”十四岁前,“他”一直听话乖顺,但十四岁之后,“他”突然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母子两个开始斗争,他回洛阳,一开始是弘农公主的提议,因为她听说东海王打进洛阳,软禁了皇帝。
但他当时并不想回,所有的记忆中,这一段最清晰,清晰到他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和无力。
虽然“他”身上有一半司马家的血统,但“他”从不以此为荣,他甚至明确和弘农公主说,“陛下不能掌控朝政,应当早日择贤而让位,大晋或许可以一救,百姓也少流离。”
当时的皇帝是“他”的亲外祖父,弘农公主的亲爹惠帝。
母子两个因此发生剧烈的争吵,然后傅长容就愤而出走,干脆的回洛阳了。
一来,他不愿意再受母亲的影响,他要远离她;二来,向洛阳求救,长安的粮荒已经到达极点,每日都有百姓饿死,他希望朝廷能够向西看一看,救一救长安的灾民。
可能是因为这两个念头太过强烈,所以傅庭涵关于这一段的记忆最清晰,也最能体悟到“他”的心情,也因而了解了弘农公主是什么样的性格。
亲生母子间,孩子长大了都跟母亲有壁,不想她过多的参与自己的生活,何况傅庭涵心底对弘农公主还是陌生的熟人感情呢,更不喜欢有人侵犯自己的领域了。
所以他很不开心。
他沉默的盘腿坐在木榻上,看着傅安领着下人们打扫,见他们要退下去便道:“再擦洗一次吧。”
下人们面面相觑,然后低头应下,换了水来又重新把屋里擦过一遍。
窗户和门都大开着通风,大冷的天,傅安都替他冷,但傅庭涵不觉得。
直通风了有两刻钟,这才允许傅安把窗户关上,然后道:“让人把热水提进来吧,我要沐浴。”
和他隔了一个院子弘农公主听到动静,让人去问话,下人半天没来禀报,不由皱眉看向任慧。
任慧这才出去,不一会儿低着头回来禀道:“过去问话的下人被郎君留下打扫房间了,故久久不回。”
弘农公主还不知道她儿子嫌弃她,点头道:“几年不见,倒比从前爱干净了,昨日见他脸上也没有脂粉,你选几个下人送到他院子里去。偌大一个院子,除了傅安没有一个下人,他不在家的时候也没人打扫通风,难道每次回来都要现折腾一次吗?”
任慧不敢说傅庭涵让人把屋里擦洗两遍,还把茶壶茶杯用开水烫泡的事情说出,笑着应下,转开话题,“郎君本也不爱那些东西,都是因为要参加文会,不好太特立独行才涂抹脂粉的。”
任慧选了人,亲自把人送过去。
傅庭涵刚沐浴出来,傅安在屋里生了炭火,总算不那么冷了,但他还是在身上披了一个斗篷,其实斗篷在屋里使用并不方便,还是毛毯最合适。
北方有羊毛,但做出来的毛毡很硬,看来得想办法软化毛才好做好的毛毯,他不太了解这方面,但草原上的牧民应该会有头绪,或许可以重金鼓励?
屋内取暖还可以做炕和地暖。
地暖造价太高,又不是新建的房子,总不能现挖开重新装修,嗯,炕可以考虑一下。
除了炕,就是煤炭了。
木炭,太贵了。
不说普通百姓,就是他们,有时候为了节省木炭都要挪到一个屋里办公,可惜现在找到的可开采的煤炭并不多,还是要先紧着工业来。
得再加派人手出去找煤炭,将来开采得多了,普通百姓也能受益。
傅庭涵一边喝热水,一边在脑海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任慧带人在外面喊了两次他才回神。
他冲傅安点了点头,傅安就出去请任慧进来。
看了任慧带来的下人,傅庭涵道:“留下两个人给傅安打下手,看守院子就好。”
任慧道:“郎君乃贵胄,身边怎能只有三个下人呢?”
“我就只有一个人,又不是手脚缺失,不至于要这么多人照顾。”他连多余出来的两个人都不想要,但他和傅安每天都在外面,院子的确需要看守的人,不再让外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