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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再三后,他推开门。
室内比外面还要乱,办公桌、沙发、连地板上全是摊开的文件,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靠边的窗户大开着,周围围了一圈没拆的黄色警戒线,应该就是坠楼的窗口。
池竹西小心跨进门,越过那些资料,别开黄线,走到窗边。
这里的视野没有秘书处的落地窗来得好,窗柩挡在腰上,他踮起脚向下看,即使在晴朗的黄昏也依旧基本看不清楼底。
那个声音遏止了他逐渐前倾的身体:【你的调查重点是不是偏了,不是来看墙面和池樊川的?】
池竹西若无其事将已经探出的大半个上躯收回来,答非所问:“所以其实是看不见的。”
那晚他撑着黑伞,身影几乎是融入了雨夜,从这里向下看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那池淮左是怎么掐好时间纵身一跃的?
池竹西又走到办公桌前,手指捻上那些印着计划书的白纸。
纸上的项目他都略有耳闻,秘书说得没错,池淮左在上任后动作很大,董事会会因此不满也很正常。
家族企业的特质决定了有野心的继承者就是天然和董事会对立的,他们的利益本身就不一致,家族企业的掌舵要求利他且长期,董事会看中的经济目标不在池淮左的考虑范畴内。
但夏实没有将其纳入嫌疑范围,毕竟即使没了池淮左,还会有下一个姓池的来接手,除非池樊川转性,把所有资产拱手让他人。
“问题在于,我套秘书的话,她说池樊川放手放池淮左掌握西浦分部,但蔡闫那通电话却让他去秘书处确认文件。他到底是插手了,还是没插手?”
【你更倾向于,那晚的电话是一个幌子。】
“池樊川不管西浦应该是真的,随便就能问到,秘书没必要在这一块撒谎。可假设我是池淮左,我听到池樊川想确认西浦的文件,我会觉得很奇怪。”
池竹西目光望向沙发,又移到窗边,最后看向门口。
“可他没有反驳,只是按照她说的去了秘书处,在下楼的时候看见了所谓的威胁。于是在下楼后马上给我打电话,电话未接通,他以为我已经遭遇了不测,直到电话接通。”
【这就是他在电话里急躁的原因。】
“如果墙上的威胁把话说得很死,池淮左完全有理由怀疑载我来的司机有问题,所以没有让我立刻回家,而是催促我,直到我也安全出现在这里——池淮左在向谁证明他的决定,那天肯定有其他人在这附近。”
【这是建立在凶手是池樊川上的推论,如果不是他干的,那整个流程从头到尾都不成立,他有嫌疑,有佐证,但就如夏实所说,他的动机还远远不够,比不上蔡闫。】
池竹西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