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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混蛋,瞎说什么!”短发女生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喊道。
“呦,纪梵希,大牌子啊。”随后,黎筱泷又上手抓住了女生脖子上的项链,笑道,“可惜也是假的,别天天戴,尤其是洗澡的时候一定摘下来,不然容易掉色,到时候把脖子染绿了可不好洗。”
“娜娜,你不是说这是赵公子给你买的,值十几万吗?”黄发女生说着,看向短发女生的眼神里带着一些鄙夷。
没等短发女生说话,黎筱泷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黄发女生的外套上说:“你这个也不错啊,pau,帕姆?”
“好了,快走吧,他们还在下面等我们。”韩荔彤扯了扯黎筱泷,示意她见好就收。
“想走?没门!说,是不是母猪让你们来羞辱我们的!看我不教训你!”短发女生说着竟上手抓住了韩荔彤的衣领。
见状,黎筱泷没犹豫,直接抄起旁边的暖壶朝着短发女生的脑袋抡了上去,就在暖壶即将和短发女生的额头零距离接触时,被一个人拦下了,是张珈凯。张珈凯抢下暖壶,抬手顺了顺黎筱泷的炸毛,安抚道:“祖宗!说话归说话,别打人啊。”
原来是陈瑞成见韩荔彤和黎筱泷迟迟没下去,担心出什么事就让张珈凯上来看看,没想到幸亏上来了,不然真不一定出些什么事。
“你说你可真行,还能跟人家打起来,就你这小身子板不得嘎巴折了,真当自己是李小龙?”回了办公室张珈凯还不忘怼一怼黎筱泷。
“大哥,我可是从小学散打的,锦标赛冠军都不知道拿了几次了。别说那几个小女生,就是你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黎筱泷随手从抽屉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撕开丢进嘴,说道。
“嘿,照你这么说我还打不过你个小丫头片子?”张珈凯显然不服气,说着就要起身和黎筱泷练两下。
“行了你们两个,别闹了。”陈瑞成自门外进来,把一个证物袋塞给了张珈凯,说,“技术科把盒子打开了,里面就一个笔记本,看看写了什么。”
张珈凯戴上手套???翻开笔记本,这是朱森森的日记。他随意翻到一页,只看了两行就迅速合上了,因为内容实在是让人不忍心看下去。日记中记录了朱森森从高一来到八中到死亡前几日所遭受校园霸凌的全过程。而在每一篇日记的最后,朱森森都写下同样的一句话:如果我能再勇敢一点,是不是就不会遍体鳞伤了?
“思睿,查查这个。”孙赟将一页朱森森日记的复印件放到王思睿面前说道。朱森森的日记中记述她自高二上学期开始被同一个人性侵过三次,日记中虽没有此人的明确信息,但用了yjb三个字母来代替,而这很有可能是名字缩写。
“校网里查到了一个人,叫严景白,是区教育局局长的儿子,叔叔还是八中副校长。”王思睿滑动着鼠标说道。
很快,陈瑞成就将拟好的抓捕令递到了黎勇桌上,可面对眼前的文件黎勇却有些犹豫该不该签。毕竟这严景白的父亲是正科级的干部,而且据说和副市长关系还不错,处理起来不免很麻烦。官官相护,其中的道道谁也说不清。
“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总不能一涉及到领导就不查了吧,那还要法律有什么用?况且这次又不是领导犯案,是他儿子。您看看这案件报告,那女孩才十八岁啊!”陈瑞成皱着眉,气愤不已道。
“好,我给你批。你现在就去抓人,有什么事我担着。”黎勇当即拍板,挥笔签下大名,盖下印章。他好歹也是市局局长,要是这点魄力和勇气都没有,一碰到领导就甩手不办案,那是不配为警,还不如趁早脱了衣服走人。
王思睿在调查了严景白今天的行动轨迹后发现此时他正在枫林街一家夜店喝酒,事不宜迟,陈瑞成开车带上张珈凯和崔前程立即动身。三人大阔步冲进夜店,酒保刚要上前招待就被陈瑞成亮出的警官证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警官我们绝对是合法经营!绝对没有黄赌毒!”
“合不合法不归我们管,我现在只需要你给我查一下严景白在哪个包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陈瑞成不得不提高声音喊道。
“严少爷每次来都是固定包间,101包间。”酒保赶忙说道。
包间门口,陈瑞成也不客气,直接一脚踹开了门,只见严景白正斜躺在沙发上,左拥右抱两个衣不蔽体的女孩,满面潮红。
“严景白,我们是镇北市公安局重案组警察,现在依法对你进行传唤。”崔前程亮出逮捕证,说。
此时的严景白还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甚至直到张珈凯将他按在沙发上戴上手铐时还口出狂言,满嘴污言秽语。张珈凯实在忍无可忍,狠踹一脚把严景白蹬上车后座,他真是想不明白堂堂一个教育局长怎么教育出这么一个混账玩意。
“严景白,四天前晚上,你在哪,在干什么?”审讯室内,陈瑞成看着吊儿郎当的严景白努力忍住了给他一拳的念头,问道。
“不记得了。我说你们把我带到这想干嘛?你们知道我爸是谁,我妈是谁吗?”严景白不屑地嗤笑一声,说,“信不信明天就让你们都脱了警服回家种地!”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我告诉你,你爸妈就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趁我还有点耐心,抓紧交代清楚!”陈瑞成怒道。
陈瑞成这一怒吼把身旁的王思睿吓得一抖,这么多天他还是第一次见陈瑞成发脾气,别看陈瑞成平时冷静沉稳,但要是真发起火来,真是挺吓人的。陈瑞成的呵斥让严景白一阵战栗,他咽了一下口水,支支吾吾地开口说:“我,我就在学校啊,晚自习没上和几个兄弟去实验楼空教室打游戏了,那里网比较好,然后打完游戏就回去睡觉了。”
“混蛋。”陈瑞成骂了一句,随后打电话通知张珈凯带人前去核实情况。
严景白所说的空教室位于实验楼三楼角落,门窗都被人用报纸粘贴遮挡,从外面无法看清室内情况。开锁进入后,张珈凯很快在桌子底下发现了一部老旧型号的手机,从手机相册内照片可以确认就是朱森森的手机。
面对确凿的证据,严景白低着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据严景白交代,案发当晚,他通过微信将朱森森约到空教室,并威胁朱森森如果不来,就将之前拍摄的裸照和视频都发到网上。朱森森无奈赴约。朱森森进入教室后,严景白与其他两名同学想再次对其实施性侵,但遭到了朱森森的拼命反抗。
朱森森双手不停扑打严景白的头面部,其指甲中的纤维后经检验与案发当天严景白所穿衣服纤维一致。而在朱森森反抗之时,严景白伸手掐住了朱森森的脖子,却没成想用力过猛失手将朱森森掐死。事后严景白很害怕,就伙同其他两人将朱森森的尸体抛弃到了后山的池塘,随后返回家中装作无事发生。
如果不是云倾月偶然撞见前来报警,或许朱森森的尸体永远不会被发现,三名嫌疑人也会永远逍遥法外。
重案组办公室内,韩荔彤走到王思睿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还没联系到朱森森的家属吗?殡仪馆来消息说她的尸体要尽快火化了。”
“别提了,”王思睿往转椅上一倒,叹道“我好不容易电话联系上她爸妈,他们俩居然说什么死了就死了,随便烧烧?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不是亲生的?”孙赟问道。
王思睿摇了摇头,说:“户籍上写的清清楚楚,就是亲生的。”
后来王思睿又仔细调查了一番,这才知道原来朱森森的母亲是她父亲婚内出轨,在外面包养的女人。当时朱母因为怀了孕想借机上位,她知道朱父和发妻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就声称自己肚子里是朱家的长子,如果朱父不把她娶进门就立刻去做流产。朱父听信了朱母的话,丝毫不念旧情将发妻扫地出门迎娶了朱母。可孩子生出来朱父发现是个女孩,他顿时觉得被骗了,怒斥朱母就是个骗钱骗感情的女人。
后来朱母再三保证一定会给朱父生下儿子传宗接代,朱父才答应不和朱母离婚,但还有一个条件就是要将朱森森送走。朱母为了一己私利,在朱森森刚满周岁时就将其扔给了自己体弱多病的母亲,多年来再未过问。后来朱母先后两次怀孕,给朱父生了两个儿子,这下彻底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安心在家带孩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而朱森森从小跟着年迈的外婆生活,特殊的身世让她走到哪都被人戳脊梁骨,她自卑胆小沉默寡言但学习很用功,因为外婆告诉她,只有努力学习出人头地,才不会让人看不起。后来外婆患癌卧床,临终前给朱母打去了电话,说做人不能没良心,毕竟朱森森是她亲生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多关心一下朱森森。那之后朱母才隔三差五给朱森森点钱,不过也只是仅此而已。
“感谢云倾月的出现,让朱森森的世界里短暂地有了一点光。”黎筱泷说着将朱森森的日记装进盒子里,准备和张珈凯将其送到物证科。
“筱筱,我也可以做你生命里的一束光。”张珈凯把胳膊搭在黎筱泷肩上,说道。
黎筱泷冷笑一声,道:“你信不信我打到你眼冒金光。”
坠楼
思念如马,自别离,未停蹄。
今天是清明节,一早镇北市公安局的警员代表就身着正装,手捧鲜花,在黎勇的带领下前往烈士陵园祭奠为守护镇北市人民生命与财产安全而英勇牺牲的前辈们。
“老韩,好久不见啊,还是那么精神!”见韩正刚从车上下来,黎勇赶忙迎上前寒暄道,“嫂子怎么没一块来?”
“回娘家上坟了。再说她不来最好,这么多年我就烦她那张嘴叨叨叨。”韩正刚摆摆手,示意黎勇别提姜娜。想当年韩正刚追逃时差点被大货车卷入车底,千钧一发之际,是路过的姜娜父亲舍身而出救了他,但自己却被撞倒落下终身残疾,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生活。韩正刚十分愧疚,便承诺会像对待亲生父母一样给夫妇二人养老送终,也就是那时候韩正刚结识了读护校的姜娜,姜娜和韩正刚年纪相仿又都还没结婚,姜父便有意撮合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