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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又何止是非议!
大娘听闻后,更是气道:“若无我家二郎用自己的银钱和白糖换取来种子,再让人精细栽种,又寻匠人辛苦制出纺车,研制纺织技艺,如何能得这般好的织物?这些人岂能这般无耻!”
齐五郎叹气:“这次的新织物牵扯利益甚大,如何能不引人垂涎?说到底,也是因我等家族势弱,朝堂上又无靠山根基,最是好拿捏欺压。”
就像韩彻自穿过来后,一直说百姓想做点事都那么的艰难一样。在朝堂这个政治圈子里,他家的这点背景,无异于也是能被强权高官轻易拿捏的存在。
“你也莫要再忧心了。”齐五郎说着,又来宽慰大娘道:“咱家二郎聪慧果决,即便远在柏州都能算到今日之事,绝非随便什么人都能欺凌得了的!”
话是如齐五郎所说,但大娘到底还是气愤难平,更是心惊后怕。
第二日,韩大娘便带着两个孩子,来到韩家老宅。
韩家没落多年,家族中又只韩彻官职最高,昨日朝堂上的事情,至少目前还未像韩大娘担忧的那样,传到柳氏等人的耳朵里来。
“你来得正好!快过来帮我挑选一下,过几日三娘四娘游园穿戴的首饰。”柳氏高兴的冲着韩大娘说道。
“阿母,我有这些已经足够了!”三娘在一旁便说道。
“哪就够了啊?”柳氏怎肯依她的。
“是要去周家游园吗?那是得多挑些,尤其是三娘你!” 见状,略微放宽心了几分后的韩大娘,也这般说道。
京城繁荣,既有许多皇家园林也有不少私家园林。而这些园林,便成为了京城百姓户外游玩娱乐的首选之地。
时下风气也较为开放,如一些未婚男女,在两家长辈的允许下,还可以参加游园的名义,行相看之事。
像此次参加周家举办的园林游玩,便是柳氏跟杨家商议好的,替两家孩子准备的一场相看之局。
也就是韩彻刚被调回京城,就又被老皇帝外放去了柏州任职,否则他今日怕是也得参加这场游园相看局。
去周家园林游玩这天,韩大娘把两个孩子交付给公婆照看,也过来与柳氏一同陪三娘四娘参加。
虽说今日主要是为着三娘和杨家三郎的相看,但受到邀请前来参加周家游园活动的可不止韩杨两家。除了三娘的婚事,已经十四的四娘年纪也并不算小了,柳氏现在也得给她物色起好人家来。
今日的游园局女性主要是观赏游玩吃喝,男性那边的重头戏则是击鞠,也叫打马球。
击鞠即将开场,年轻的郎君们一个个手执球杖,意气风发的坐在马上等候。
观赏入坐区,柳氏便拉着三娘,小声在她耳边告知那群年轻郎君们当中,哪位是给她准备的相看对象杨家三郎。
像这种以观看比赛为缘由,年轻女郎们也就不需要做什么掩饰,可以大大方方的观看赛场里的年轻郎君们。
待到一场击鞠比赛完,柳氏笑着询问过三娘对杨三郎的观感还不错后,便开始进行下一步的相看安排。
若这一步的相看双方也都满意的话,男女两家基本就可以寻个正式的场合,谈论两个孩子的婚事了。
说起这杨三郎。
其父为国子助教,官职上比之韩彻是要低好几个品阶,但杨家却是正经的书香门第,诗礼传家。
其兄杨大郎去岁考取进士后,便被任职弘文馆校书郎。别看这官职品阶是低,职责也不过只是校堪和整理图书典籍。
但这个官职在时下并非轻易便能被授予的,一般任职的都是一些进士及第,很被看好的佼佼者。此官职便历来还有职务清闲,待遇优厚,升迁快速之称。(2)
杨三郎本人学识也过人,完全能称得上一句青年才俊。若不出意外,将来前途想来也不会太差。
对杨家来说,韩家虽没落,在京中无靠山背景。但韩彻自身能力才干不差,他在安南任职时弄出来的人才引进政策,更是深受文人们的赞赏。
于是接下来,在三娘由大娘陪同借游园赏玩好与杨三郎做一步的了解时,柳氏也和陈氏坐在一块相谈甚欢。
结果半个时辰后,却见着大娘带着三娘,面色似有些不快的回来。
柳氏察觉不对,待二人靠近后,低声问道:“出了何事?”
“阿母,回家再说。”大娘只这般答道。
于是柳氏只好找了个借口,提前带着姐妹俩退场。待到上了马车,大娘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道来。
原来三娘在与那杨三郎做交谈了解时,忽听得不远处有动静。他们顺着动静看过去,又在旁听闻一番后,才知晓是一对姐妹在起争执。
“事关姐姐的清誉,我倒不知一个做妹妹的得是何等歹毒的心肠,才能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肆意谈论。”三娘气恼道。
“阿母,我也知晓,我不该多管闲事,招惹是非……”
奈何当时她瞧见做姐姐的虽聪慧,极力反驳掉妹妹的污蔑之词,但也被众人指责她口舌过于厉害,还在旁言道什么妹妹可怜,妹妹没什么坏心思,做姐姐为何就不能宽容大度一些。
更让三娘气恼的是,原本她瞧着还算不错的杨三郎,竟只因为那妹妹比姐姐会哭,会装可怜,便自以为是在“仗义相助”的站出来,也去替妹妹说话,指责姐姐不够良善宽容。
这事要还这么继续下去,做姐姐的怕不得被这些指责逼到何种境地。
三娘一时忍不住,便开口怼了过去:“对,她撒谎她张嘴便能在外这般污蔑姐姐,她都被拆穿谎言让姐姐辩驳自身都要被人指责,可她仍然好可怜,好没坏心思哦!”
另一边,同样也察觉出大娘带着三娘回来后脸色不大对的陈氏,也在跟杨三郎询问事情缘由。
“那妹妹好生可怜,虽是说错了几句话,但也哭泣的求姐姐原谅,奈何那做姐姐的竟怎么都不肯宽宥……”杨三郎皱眉道。
陈氏:“这事又与你们有何干系?”
“我不过是瞧着那妹妹哭得过于可怜,便忍不住帮着说了两句话,结果……结果那韩三娘却对我阴阳怪气起来……”杨三郎说道。
他还言道:“阿母,似韩三娘这般口齿厉害的女郎,我是断不敢求娶为妻的!”
闻言,陈氏忍不住伸手捂向发堵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