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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的一个弟弟。
“好,我?收到你姐姐的谢意了。”萧言暮瞧见他,便像是瞧见了萧言谨小时候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的模样,眉目也多了两分温柔,含笑与他道:“回去陪你姐姐吧。”
王玉扇似是没想到萧言暮这般好说话,一双杏眼迎着萧言暮一看,便立刻低下头去,应了一声“是”。
他长得好嫩,程小旗抱着胳膊瞧了一眼,调侃般道:“好个小郎君啊。”
王玉扇瞧了一眼程小旗,见程小旗英武十分,粉白?的面儿上便浮起了一丝羞涩,又?胡乱行了个礼,转而跑了。
萧言暮和程小旗都没把他放在心上,转身从县衙门口离开,回了马车前。
沈溯这时也从隔壁的街巷回来了,他手里还提着一个油纸包,里面应当?装着一些吃食,三人迎面碰上,沈溯将油纸包递给?萧言暮,道:“路上吃。”
说话间,沈溯又?丢了一个油纸包给?程小旗,程小旗匆忙接下,道:“谢过大人。”
从昨日出来到现在,一夜半日,一群人都只用了些干粮,难免饥肠辘辘,接下来还要一路走回京,不吃点东西?不行。
萧言暮接过油纸包,问道:“你们呢?”
“方才你们去看审案的时候,我?们吃过了。”沈溯点了点旁的两个私兵,道:“走吧,回程。”
他须得快点回京,其一萧言暮已经?足够疲累了,该早些休息,越早回京越好,二是韩临渊的后?手一直没来,沈溯暗暗担忧,不想在外过多停留。
萧言暮自然点头称“是”。
她爬上马车后?,一行人则迈开步伐,往京中回。
辰时开行路,到了午时,他们才回到京中沈府。
午时的京中又?落了一场细细绵绵的雪,雪很细,轻轻柔柔的落在地面上,风一吹,雪便纷纷扬扬的飞。
冬日正?午的白?虎街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安静,沈府院内青绿深沉的松木探出一截来,青瓦松木,白?雪覆墙,远远一望,便透着一种平和的气息,离得近了,都能嗅到淡淡的松木香。
马车在平整的街巷上跑的更快了些,马车上的玉器碰撞间,缓缓停在了白?虎街后?门口。
马车彻底停下之前,萧言暮偷偷推开窗户往外看,想要瞧一瞧沈府门口有没有人蹲守,她怕再碰上韩临渊,但是这一次,沈府四周依旧是干干净净的。
韩临渊就像是一场梦魇,时时刻刻绕着萧言暮,这件事一直不解决,她就一直不安心。
想到此,萧言暮又?悄悄瞥了一眼沈溯。
沈溯在她前方骑马,没有看见她的小动作,恰好马车停下,萧言暮匆匆关上车窗,走出马车车厢。
萧言暮自马车上下来,这次是由?程小旗扶了一把。
她们二人下马、下车的时候,私兵也跟着一起收拾马车,沈溯倒是未曾从马上下来,只立在马上与萧言暮道:“我?还要去一趟南典府司,你回去休息,有何事便遣人去寻我?。”
萧言暮当?时一回头,便瞧见沈溯立在马上,满天的雪在他身后?飘过,他挺拔的肩膀上也落了些白?色。
那时雪阳青松,一半溶溶白?,碎冰浮翠,半抹君面美,一阵北风吹来,他的袍子随着风卷动了两分,一张俊美的面庞向她望过来时,莫名的又?顿了顿。
萧言暮应下,又?补了一句马屁:“沈千户日理万机,万望自珍,记得休憩。”
她现在已经?开始擅长拍马屁了,没事儿就来拍一句。
沈溯又?扫了她一眼,这一眼扫的极快,像是被烫了似的,目光都飞快挪开,竟是没有回她,只匆匆调转马头,纵马离开。
萧言暮眉头一皱,心想,难不成她这马屁拍的不好?她转而看向程小旗,低声问:“我?是说错话了吗?”
待到沈溯的马离开这条小巷之后?,程小旗才敢跟萧言暮说话。
“这一道儿上憋死我?了。”她先是长长的舒了口气,后?是碎嘴子一般道:“应是没错的吧,一句关心人的话而已,沈千户一贯不爱理人,说走就走的,你也别放在心上,没事儿多拍,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嗨,我?刚才也该加一句的,没敢说话。”
她对沈溯的恐惧比萧言暮深多了,沈溯冷个脸,程小旗都觉得后?背发?凉。
说着说着,程小旗又?开始念叨别的,从吴老太的事儿念到沈溯随手买来的包子不怎么好吃,最后?还突然絮叨到了那个王玉扇。
“啧,小孩儿长得皮薄柔嫩的,可真招人。”她叹了口气,道:“我?要养个这么好看的夫君便好了。”
萧言暮闻言轻笑:“你喜欢这类型的男孩?”
瞧着乖巧极了。
“多嫩生?啊,谁不喜欢岁数小的呢?”程小旗一张黑面上浮起了几分艳羡,道:“可惜啦,人家也够呛能喜欢我?。”
她是个锦衣卫,本身就不好找夫家,又?是个女人,两相叠加,更难找,更何况,人家小书?生?年虽幼,却已是秀才啦,日后?保不齐做官呢,怎么能喜欢她这类的。
程小旗絮叨了大半天,跟着萧言暮一起回了东厢房。
沈溯的院儿名为“青松院”,院内一套正?房,萧言暮睡在东厢房,程小旗睡在隔壁,方便保护萧言暮,俩人离得极近,院内也没有什么丫鬟伺候,所以萧言暮需要打水时,都是程小旗给?提水忙活。
萧言暮这回出去跑了一整日,回来时觉得自己都灰头土脸的,难免想沐浴,程小旗便蹭蹭蹭给?她提水。
萧言暮则回到净室里,把自己扒光了,躺在净室的木缸里,享受着滚热的沸水,她躺着躺着,突然想起什么,睁眼问程小旗:“南典府司的仵作笔试,是什么样的啊?”
程小旗拎来个小马扎坐下,蹲守在木缸一旁,念念叨叨的跟萧言暮说话,她嘴碎话多,而且知道的也多,常常一个人能说上一上午,萧言暮就安静的听。
“仵作笔试不难,就是一些基础的问题,尸体多长时间腐烂,特定地点死亡的人有什么明显特征,生?产过的女人盆骨和男人有什么不同,中毒而死的人的最大特征是什么样的,然后?有一些比较偏僻的毒药,会造成特定的效果?,需要一一写下来。”
“有时候吧,我?们的仵作还得当?医者用,所以你得通一些药理,自学也好,跟人请教也好,一些基础的病症你得能治,技多不压身嘛。”
“你是女子,过仵作笔试的可能性还会大一些。”程小旗一边给?萧言暮浇上一瓢热水,一边道:“因为南典府司的仵作缺女人,旁的一些小城镇里少这些讲究,寻常人家到了验尸的部?分,都无权利向县内要求仵作的性别,但是南典府司间的案子多权贵,若是有女子死了,人家点名要女仵作来,我?们便要去寻女仵作。”
“南典府司上一个女仵作——唔,还是前几年的事儿了,出任务的时候受了伤,回来便不做这一行当?了。”
程小旗说话间,还扫了一眼萧言暮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