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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贺严德是怎样的脾气,他们也是心中知晓,此时看他脸色铁青,越发不敢招惹,只甩了手中的鞭子,督促马匹快些走。
马匹后背上吃了痛,抬起沾了泥泞的蹄子,比方才走的快了一些。
而且,越走越快。
眼看着撑伞步行的底下人远远被落在后面,但为了能够快些追上,不得不小跑起来,身上大半被雨水淋湿,且有些人不留神摔在地上,满身泥水狼狈不堪的模样时,贺严德忍不住嗤笑了起来。
该!
这便是给他甩脸色的下场!
马儿越走越快,而马车也越来越颠簸。
贺严德被颠的有些难受,「慢一些。」
车夫忙勒了缰绳。
可那马匹却仍旧是闷着头地往前跑,而且越跑越快。
「吁!」
车夫半站了起来,拼尽全力去拉扯缰绳,却仍旧无济于事。
马车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越跑越快。
车夫吓得六神无主,小厮已是慌得说话有些结巴,「爷,爷,马受惊了,停不下来了……」
马车停不下来?
贺严德面色铁青。
这个时候,连畜生都敢不听他的话,要跟他作对了!
伸手掀了帘子,贺严德躬身出了车厢,一把扯过了车夫手中的缰绳,用力拉扯!
马匹嘶鸣了一声,前蹄高高扬起,但落地之后,仍旧是卖力狂奔,丝毫不停!
该死的畜生!
心中无名怒火涌到了脑门,贺严德咬了咬牙,干脆跺了跺脚,整个人扑了上去,骑坐在马背上。
马匹越发受惊,一通的横冲直撞,更是不停地跳跃,试图将贺严德甩出去。
下雨的天儿,雨水和被马蹄溅起的雨水,迷了贺严德眼睛,因为之前和贺严修打斗时受的伤,此时也有些隐隐作痛,让他越发有些力不从心。
在僵持了片刻后,马匹冲向了路边。
路边原是用来灌溉农田,储存水源的水渠。
在一声马匹的嘶鸣后,贺严德再抓不住马匹,径直从马背上坠落,跌入水渠。
水几乎是顷刻间浸湿了衣衫,贺严德觉得全身冰冷,牙齿打颤,脚下的淤泥更是让他站也站不起来。
「爷!」
小厮话音未落,紧接着是「轰隆」一声,马车因为倾斜角度过大,翻到在水渠中。
正压在了贺严德的身上。
撕心裂肺的喊声,飘荡在这细雨绵绵的上空。
经久不散。
雨在第二日晨起时彻底停歇,晌午时日头从云后钻了出来,和煦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大地。
难得的雨后晴天,院子里的各种菜蔬,还有大缸里面的荷叶都因此绿油油,水灵灵的,苏玉锦便就地取材,摘了些荷叶和新鲜的小白菜来做晌午饭。
鸡肉块、虾仁、糯米、香菇等混在一起,用荷叶包好蒸熟,做成香喷喷的荷叶糯米鸡;简单地用辣椒、花椒炝锅,清炒出来一盘小白菜;外加这个季节长得正好的青茄子,切片蒸熟,拿蒜泥凉拌做成的蒜泥茄子。
简单的几样菜,但各个吃起来皆是滋味极佳。
饭后是一盏悉尼汤饮,清淡微甜,降噪润肺。
两杯悉尼汤下肚,兴安急匆匆而来,在贺严修的耳边低语了一番。
「哦?」贺严修扬起了眉梢,「伤势如何?」
「已是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看诊,说是性命无虞,但双腿尽断,往后怕是再不能行走了,此外……」
兴安顿了顿,「太医还说,大公子伤到了那里,往后大约是子嗣上无望了。」
在片刻沉默后,贺严修放下了手中盛装梨汁的小碗盅,「太医医术高明,自是会全力救治,不必旁人操心的。」
「让你打听的事情,现下如何了?」
「人早已到达永安城,只是那里的人说,他们当初也是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旁的一概不知,当时的人牙子现下还没有找寻到……至于当初曾在永安停留的名为苏怀义的客商,想要查清楚现如今到了哪里去,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到底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想要找出来,实在太难了。
且苏玉锦当初年幼,加上当时颠沛流离,担惊受怕,对失散时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也不知道当初全家是要往哪里搬迁。
而人口买卖,通常会横跨东西南北,为的是防止被买走后还和家人联系过多,影响主家的正常使用。
可以说,当时是不是在永安和家人走散,都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