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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心情低落的时候, 胃部也跟着痛。
韩昌柏以前从来没有胃痛过,他疑心是心痛。
“初恋?可你们已经分手了不是么?”
“分手也可以复合。”
虞渔的捏着胸前的一颗毛绒球, 淡淡地看着韩昌柏,欣赏着他脸上变幻莫测的复杂表情。
“你不是打算让我知错就改么?”
“让我在你面前做个听话懂事的宠物?”
“所以压了《沉没》后期宣发的费用,还到江城故意给我脸色看, 让别人说是你韩昌柏腻了我,不愿意和我玩了。”
“可我最讨厌男人对我用这种手段了。”
她语调平平,眼睛弯起来。
“我以前小时候不懂事,早就尝透了被人排挤的味道, 现在长大了, 谁要是排挤我, 拒绝我, 我就很恨, 跟是谁无关,是你韩昌柏,或者是别人,都无所谓。”
“我谈恋爱是为了让自己开心的,我男朋友给我花钱我开心,对我好我开心,听我的话我也开心,但是,要是有一天我不开心,我是不是就得把他给扔掉。”
“让我不开心的东西,就应该扔掉,扔到垃圾桶里面。”
“和垃圾呆在一块儿。”
韩昌柏这朵别人不可企及的高岭之花,在虞渔的口中变成了垃圾,可虞渔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
韩昌柏越听,心里越是难受。
他想起自己确实试图排挤过虞渔,让虞渔知难而退,对他顺从,他那被男人的自尊心所控制的思想,确实狠狠地偏移过,虞渔提到小时候的经历,韩昌柏便再次想到她被绑架而他救了周子雯却将她忘记的事儿,想起她很小的时候没人喜欢,也没什么朋友,以前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某个拐角眼巴巴地等着他出门,就为了看他一眼,有时候天气也并不好,还下着雪,就像上一次他站在他屋子外头时一样。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以后会让你开心,不会再做不让你开心的事情的。”他声音那么干涩。
他不过是离开她身边一会儿,她的身边就立刻多了那么多人。
陈穿那次,她还尚且好脾气地和他解释过。
而这一次的陈芝方和谢竟存,她却一点解释的意思也没有。
也许陈穿那次,真的是他误会了,而他那一次被嫉妒所吞噬,继而才让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她真的和其他的男人见面了,也许是她主动的,因为网上的视频那么清楚,她亲了那个叫谢竟存的男人,姿态那样亲密,笑得如同蜜糖,韩昌柏已经不记得她有没有那样对他笑过了。
诚然如同她所说,他是她的前男友,而那个叫谢竟存的人是她的初恋。
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所以那个叫谢竟存的人,在她眼中,比他更特别是么。
韩昌柏早就失败了,在他爱上她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她的手下败将,然而现在他好像翻不了身了。
因为就算他已经用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的语气,对虞渔哀求着这样说着挽回的话,她也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笑容好像没有太多的变化,其实没什么感情,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嗤笑,被温暖而喜庆的红色围巾裹着,她看起来那么柔软,可是说出的话却如同刀子一般扎着韩昌柏。
“让我开心的人太多了。”
“现在有,以后也会有。”
“我不喜欢培养一个人,我只是个脾气不太好的恋人,不是老师。韩昌柏。”
她又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喜欢这种东西,没了就是没了。”
她蓬松的脑袋上带着软软的发旋,眼睛乌黑,脖颈细白,笑起来如同夏日的桃子。看起来那么柔软,表皮下面也甜蜜,然而此刻韩昌柏却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
“要是你再继续说点什么,可能这种不喜欢,就会变成一种厌恶。”
“你现在对我来说,只不过是韩爷爷的孙子,和我一个院子里头不怎么熟的一个哥哥而已。”
“如果你的话还总是这么多,可能就会从一个不怎么熟的哥哥,变成一个我讨厌的邻居了。”
你听她声音多么柔软。
就连暗处偷听的周子雯也被她的话惊讶得无以复加,心想:她是怎么大胆能说出这种话的,对方是韩昌柏,是韩家的嫡长孙,是苏省整个权贵圈子里公认的太子爷。她怎么敢呢?可是更让周子雯感到难以置信的是韩昌柏的态度,她居然听到韩昌柏那种哀求的语调。
韩昌柏说:“就连一次机会都没有了吗?人总会犯错,我也是人,但是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了。”
“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剧本、前途、粉丝……”
“我不会再限制你什么,这样也不行么?”
韩昌柏已经没有办法了,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到这种无可奈何。
他当然有种怨气,然而对着虞渔却发不出来,他想起网络上最近流传的虞渔和谢竟存打游戏的录屏和与他亲吻的照片,他便感到窒息,这一段时间,虞渔确实和他分手了,而诚如她所说:让她开心的人太多了,现在有,以后也会有,只是她话里头透出来的意思是——这个人再也不会是他韩昌柏。
那些所谓的愤怒在这一刻便被惊恐所代替了。
当她意识到如今虞渔真的不再是他的恋人、并且能够想和哪个男人亲密就和哪个男人亲密的时候,他的胸口一阵阵的酸涩和胀痛,没法控制,当他想到面前这张白皙而粉莹的脸不会再朝他露出那种亲昵的撒娇的笑容的时候,他感到不能接受。他无法接受。没有什么原因,韩昌柏再也不敢对她用强硬的手段。
他在这时,在这一段时间,都意识到了一点——他好像只能双手将虞渔喷在手心里,稍微一松开,或者稍微一用力,她便会从他的指缝中滑出去,或者被人偷走。她不缺下家,也不害怕他的权势,想到虞渔会找一个不输他的人,然后躲在那人的怀里,朝他红着脸笑,韩昌柏便感到了这二十四年以来最无法接受的恐惧。挫败感和悔意深深地袭击着韩昌柏,如同猛兽一般试图吞噬韩昌柏的自尊心。
“我真的错了。”
韩昌柏又一次的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