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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缪家里条件好,钱知洲和缪茵也都是开明的家长,把学习看得很淡,不对儿子做任何要求。
好在钱缪聪明,也算懂事,从小到大成绩都不差。高叁某天在家吃完饭,缪茵跟他闲聊,聊着聊着竟然提到了岑晚。
“听说你同桌是班长?”
钱缪筷子插在虾饺上顿住,抬起头笑,很是意外,“这你都知道?掐算出来的?”
“姓岑是不是?”缪茵顺着儿子的话锋,莫测高深地笑,“我知道的可多了。”
钱缪点点头,哄着说,“菩萨厉害,还知道什么?”
缪茵爱八卦,但是从不八卦他,交友问题也从不干涉,这次破天荒从她嘴里听见女孩子的名字,挺奇怪的。
但是更奇怪的是,钱缪竟然不觉得反感。
“岑家不是做中成药的吗,百年老号,家里不错。你那个同桌是不是还有妹妹?”
“有吧。”
钱缪没想到怎么又提到岑晚妹妹去了,岑晚好像是有个妹妹,龙凤胎都在同校的高一,他并不关心这事儿。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钱缪觉得荒谬,“我又不认识人家。”
“人家说认识你啊。”
现任岑太太崔艳华在前几天的一场下午茶聚会上和缪茵攀谈,这是她头回见这个女人,聚会上的太太们多数是缪茵在部队大院结识的老友,不知崔艳华攀了什么七拐八拐的关系。
她委婉发出钱岑两家联姻的邀请,把缪茵全家都夸得天花乱坠,更是把钱缪吹捧得跟个谪仙似的。谁不希望人说自己儿子好呢?缪茵挺高兴,但是又觉得挺好笑的。
崔艳华说想给家里老小岑昕定亲,说两个孩子关系不错,说岑昕很喜欢钱缪,说岑家觉得和钱家事业上也有不少契合的方面,值得合作推进。崔艳华又讲了两个孩子的渊源,是通过钱缪的同桌、班上的班长——岑昕的四姐岑晚认识的。
“谁不认识我啊?”钱缪臭屁地哼哼,“多漂亮的妈生出来的儿子呢。”
缪茵对钱缪的浮夸早就免疫,但仍然虚心接受了夸奖,又撇撇嘴,“那岑家骗我。”
那天回家缪茵和钱知洲也说了这事,两口子在这方面的想法一致,联姻对钱家不是必需品,仅仅是锦上添花。而如果锦上添花的代价是让钱缪的感情受制于人,那便更是没有必要。
他们只希望儿子能够快快乐乐的生活,找一个他爱的,同时也爱他的人。
“他家想给你和岑昕定亲,那天她妈妈给你夸的呦,我都不好意思了。”缪茵摆摆手,“行了,回头再见着她,我替你拒了啊。”
岑昕?岑昕又是什么鬼?
钱缪的眉毛都快挑到了额角,脱口而出,“那不应该是岑晚吗?”
岑家如果想要和钱家攀关系,于情于理,也应该用岑晚跟他联姻才对,毕竟是同班还是同桌,总比话都没说过两句的岑昕合适的多吧?
也不知道岑家人脑子都是怎么长的。
现在感到意外的人变成了缪茵,她狐疑地“嗯”了一声,托起腮撑着桌边盯着儿子瞄来瞄去,片刻又拖着尾音,“哦。我好像懂了。”
钱缪突然没来由地心虚,故作镇定向椅背上靠,轻嗤,“你懂什么了?”
缪茵嘿嘿地笑,和他有几分神似,悄咪咪探听,“长得好看不?”
“我该迟到了,走了走了。”
钱缪说着要起身,屁股都没挪开,就被缪茵眼疾手快按住。
“还会害羞啦?说说说说,就两句话的工夫,迟不了到。”
“没害羞!”
“你脸都红了。”缪茵诈他
“不可能!”
“哎呀,好喵喵,快说快说。”儿子情窦初开,她相当亢奋又欣慰,“岑晚怎么样呀?”
缪茵笑,钱缪也笑,两个人傻里傻气地用手边的橙汁干杯。他的面容神情很柔软,眼神飘远也不只是在回忆什么。
“她……我觉得她好像一只小狗。”
缪茵一噎,抬手打他胳膊,啧了一声,“你怎么能说人家姑娘像狗呢?!”
钱缪无奈,站起来,“我去上学啦。”
岑晚真的很像一只小狗,绝不是贬义,钱缪高一刚入学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看她第一眼就觉得她好像cici,白白净净,瘦瘦小小的一只,眼睛里是倔强和防备。
钱缪甚至不着边际地想过,狗能不能转世成人?转世的年龄又是怎么换算的?6月给cici打了安乐死,9月它就变成个和他同岁的小姑娘,这科学吗?
那肯定是不科学,钱缪当然知道。
在高叁之前他鲜少有机会和岑晚说话,她总是很冷淡,不只对钱缪,对所有人都差不多。等到高叁开学时他看到了座位表上自己边上的名字是「岑晚」,心跳竟然是莫名加快,钱缪第一次因为异性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
至于岑晚好不好看这个问题,无疑是好看的。就连秦正大他们都会私下讨论班里女生就属她,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就连身段也最出挑。
钱缪下意识回避,“你们盯哪儿看呢?”
“没盯啊,有眼睛都能看得出,很明显。”
他不说话,又听见男孩子们咋舌说岑晚哪儿都挺好,就是性子太冷,大家都望而却步。
其实钱缪觉得还好,岑晚没多冷,他们坐同桌,不免交流增多,有时候竟也会觉得她很可爱,就算板着脸面无表情。
也许秦正大他们那句话说的对,美女都得有点儿缺点,不是脑袋蠢就是脾气大,而岑晚就是后者。
……
……
学校举办高叁成人仪式的传统是跨年的舞会,同学们都有着相似的出身和背景,这样的交际也被圈层中家长们认可。
不论男女,大家都可以自行邀约舞伴,还没等钱缪开口,岑晚就被班上一个叫何见林的小子捷足先登了。
何见林他爸这届选举进到了市政核心官员里,风头强劲。
他来座位旁边邀约时钱缪就在现场,正和秦正大他们联机打游戏,被干扰了思路,仰头看了何见林一眼,再一低头屏幕上就写着「gaover」了。
“嘛呢我的哥!”秦正大从自己座位探出头来哀嚎
“卡机了。”
刚刚岑晚说好。
钱缪摘了耳机,他座位挨着后门,起身把门锁打开,淡声招呼秦正大,“饿了,买点儿东西吃。”
第二天早上钱缪来到班里,照例伸手要岑晚的作业。
他总是少做,但是又要交,于是就抄岑晚的。每天“好同桌”、“棒班长”、“大仙女儿”地轮着叫她,好话源源不断地出来。
岑晚有一次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一定要交作业,没写就没写呗。钱缪招人喜欢,这个学校的学生非富即贵,老师也都不会强求什么。
钱缪半真半假地回答她说,“我不交作业,老师多伤心呢,他们那么喜欢我。”
是他没错了。
“哪科?”岑晚余光看着钱缪掌心朝上伸过来摇摇晃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