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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洋的机车急奔在漆黑的道路上,整条街极静,似毫无生命踏过一般,只有呼鸣呼暗的街灯,他能感受得到,有三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衝撞,源头是冥堂小学,但他并不是往那里。
那个人,不是,该说是那个「东西」他的目的,林文洋凭直觉知道,非常的可怕,但对他而言,最可怕的柯茵茵的安危,虽然自己也曾差点让那个女孩陷入危险,但他把茵茵当作妹妹的再世也是不争的事实。
停在一个不起眼的红灯巷口边,他掏出一本小册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小文字,其中几行有用红笔圈出。
「找到了。」他摘下安全帽,准备开口念诵咒句。代价和后果什么的,现在没有那么重要,他忽然发觉自己又有了执着──想保护某些人事的执着。
「你等等,」一隻洁白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叫住他的是一名女人的声音,白银般的直长发落到背部,金色的眼眸里蕴含着锐气,林文洋受到了一点惊吓,明明……刚刚还没有任何人的。
「这边开始就是我们的范畴了喔!嘻嘻!」另一个较稚气的女孩一头白银色双马尾,感觉上就是个小孩子,不过眸色也是那让人迷惑的金黄。
她们是林文洋完全没见过的人,各穿着一袭的黑色长袍,各拿着一把木头製的长手杖,袍子上还有着一个日月星的标志。
「等事情处理完我们会再找你的,基本上你违反了术师条例,虽然你不算术师,可是你还是用了黑魔法这种禁术。」直发的女人严肃的说着,然后转过身来面对巷口。
「你们是谁?」林文洋狐疑的皱起眉头。而那双马尾女孩蹦蹦跳跳的回应:
「真理术师协会。」
于承鸿终于被我们请出「喝茶研究社」的「社办」后,我心中的忐忑还是在蔓延,我们几个高中的小毛头和一个世界最大术师协会的会长正同桌喝茶,虽然我现在根本没那个间情逸致去品这茶的香味,光是知道了真理的身分就让我感到十分惊讶……
而我诧异的,是真理想收妹控还有马桶星人做徒弟,甚至为此分出自己的术力给他们,而槿仁、燁洵则是半犹豫的状态,不过刚才他们似乎使用了真理的术力来清除于承鸿体内的邪气。
而真理则一边优雅的喝茶,一边开始向我说明:「要从协会创立说起呢……」
淡淡的,我彷彿嗅到一股很古老很优雅的玫瑰花香。
「真理术师协会是由五个人,在约莫七百年前创立的,那时正逢黑暗时期的中后期,人类的历法来算就是十四世纪,那时黑死病蔓延,尤其在我的故乡欧洲地区十分严重,人们都相信那是巫术或诅咒,但事实上只是一般的疾病扩散,与术师们一点关係也没有。」她用意谓深远的眼神看着窗外,说着我们歷史课时曾学过的欧洲史……
那个时代的人盲从的迷信,许多异教份子都被当成是巫邪之术的製造者,遭到残忍的杀害。其中里面一定有术师。
「后来还有很多事嘛~像是《女巫之槌》的出版造成猎巫及歧视女性的风气高峰,还有一些歷史上的变化,总之在这样对术师的恶意环境下,我们不想再看到有信念、有理想的术师平白失去性命,于是我、春鳶、秋契、夏雀、冬犽,成立了现在的协会,我们五人都很强,职掌了五种不同的术法,虽然术法不只五种,但世界各地的术师们都来投靠时,却因为我们的强大而也学习这五种术。」
我们都听得很认真,因为我们没理由不相信,连真理在说她活得年岁超过一千年,我们都没有丝毫惊讶,她可能是最强的术师了。
「后来因为在三十年宗教战争中,我们就像佣兵一样,每个大小地方会战都去打了一次,受到的不只是新教委託,也有来自梵諦冈的邀请,建立的战功无数,也就是我们开始最强盛的时代,因为世界各地都有术法,和拥有强大术力的人,开始有人民对术师感到尊敬,这对以前被鄙视的我们而言是件天大的喜事,但就是有术师利用了这些平民的敬畏,成了地主,利用术法来欺压百姓,后来那些人都被我们『制裁』了。」
「是怎样的制裁法?」我忍不住发问。
「我们会将那些利用术法做恶的人、或用邪气来製造邪恶术法的术师称为『黑魔法师』那些人的行为不只让术师的名声败坏、破坏我们数百年浴血换来的安稳外,还会让邪气蔓延世界,成为邪物孳生的温床,最后导致毁灭。于是我们讨伐那些人,将其从歷史上抹除。」
「有人没有被抹除……对吧?」燁洵的眼神已经进入了思考模式,彷彿已经从真理说的歷史中找到什么。
「呵呵……说得没错……」真理的红眼泛起连火焰都能结冰的低温,「当初没有消灭掉那个傢伙,是我们的失误。」
(十七世纪末,俄罗斯)
「夜魄!」
大门被乾脆的轰开,身穿黑色术师袍的男人走进黑色的城堡中,右手上戴着一副水蓝鎧甲,金色的双眼充满煞气。
宫殿般的大厅中邪气瀰漫,当中混杂着尸臭和血腥味。
「唉呀呀……」一块黑色的雾团从楼梯上飘下,落到地面上,然后在黑色退去后出现一个全身是黑的男子,除了白若大理石的皮肤以及翡翠绿的眼眸外,其他的衣物及头发全是黑色,一抹邪气的弧度勾在嘴角边,「这不是我们术师协会火红的『符文苍龙』──夏雀吗?」
「夜魄,我要以你使用生人活祭来修炼召唤术的罪名,将你制裁!」鎧甲的蓝色尖指朝着那个黑魔法师,那尖端可以如利刀一样划破树木与坚石。
「哈哈哈哈哈哈──我只是追求更强大的力量而已!藉由邪神大人的力量,这世界会成为理想国!」对方肆无忌惮的狂笑,这就是追求着不该得到的力量的术师。
「他已经堕落了,雀。」夏雀身后传来别的声音,门外走入另外四人,其中一个银色长直发的女人举着手上的木杖开始念诵着:
「魔族第贰师团长,不死鸟──」
话音刚落,地面上开出一个大洞,是一个成人可通过的大小,一把黑色约两公尺长的大镰刀首先从洞中飞出,一边旋转一边射向夜魄。
「哼!」
夜魄冷哼一声,用瞬间移动躲避开来,那把镰刀就这样插在墙面上,然后镰刀上出现一双白晢的双手,从那双手开始,出现没有袖子的结实胳臂、灰黑的无袖长袍,烙着誓约纹印胸口、还有一头酒红色的长发以及一对紫色的死气双眼。
「不死鸟!抹杀掉!」秋契下达指令,手上的木杖前端发着白光。
「召唤术啊!呵呵……」黑魔法师冷笑,脸上浮现黑色的诡异咒文,浮上空中,然后向着楼梯向上飞走。
被召唤出来的魔族,不死鸟,动作俐落的拔起镰刀,从背上伸出一对暗红翅膀,向同一个方向飞去!
「我也去追!」脸上有对战斗感到雀跃神色的冬犽,脚下出现了金色的法阵,转移消失。
「大气中的美丽圣魂啊!给我一双飞行的翅膀!」绑着双马尾的女孩轻声吟咏,周围开始聚集起无数的半透明身影,那些是寧芙,聚集在双马尾女孩背后,成为一双淡粉色的翅膀。
「我也去追!」女孩一个振翅,随即也快速飞去。
「……」夏雀此时发动飞行符文,同时用在右手化出一把水形成的长弓,飞出门外。
「我们也跟上去吧!」秋契催促着自家的协会会长,后者的红眼笑了笑,开口便是唱歌般的咒诗:
「离鸟与飞岸,没有牵掛的离去吧!飞向忘涯的乌鸦,陪我玩一场游戏吧!」
转眼间所有人都到达同一个地方,就是城堡的尖塔顶端上空,所有人都浮在半空中,围绕着这座充满邪气的建筑。
冬犽、夏雀,两人衝上前攻击,两发的水箭划破空气,伴随着净化的力量飞向夜魄,而冬犽的法阵一左一右出现在黑魔法师身边,从其中刺出许多大小利刃。
「呿!」夜魄右手向上一挥,从那坐黑色堡垒内窜出了无数的黑色触手,抵挡在他四周成为一道坚固的墙。
此时不死鸟从高空飞落而下,巨大的镰刀藉着重力轻易劈开触手形成的墙壁,黑魔法师惊讶的脸色出现在他面前,一个扎实的踢击,夜魄被向天上踢飞。
「不死鸟!一击肃清!」
接收道命令的魔族,淡然道:「接收指令,啟动魔羽之光。」不死鸟让身体直面对正在空中自由落体的黑魔法师,暗红的翅膀此时一振,发出鲜红色的光芒,所有的羽毛脱落,连接着背部的只剩下发着光的支架,而脱落的羽毛集中的那对紫眼之前,成为一颗鲜红光球。
「罪人啊罪人,随着酒红之月离开吧,月上的酒十分鲜美,或许你会有机会品尝──」、「净除的圣魂牢笼啊!」
真理和春鳶各自诵咒,一条火焰的粗大锁鍊在半空之中缠绕住了落下的黑魔法师,森林中飞出更多寧芙,聚合形成一道道光柱,以夜魄为中心围绕着,就像是光的牢笼。
夏雀右手的鎧甲上所有的符文发出光芒,然后向着他手掌心朝着的目标形成一个复杂的符文,目标是黑魔法师,夜魄。
冬犽的法阵此时早就准备好了,在面前缓缓转动着、发光着,里面都是复杂的几何线条。
「轰!」强大的术力能量一次爆发,以黑魔法师为起源的强大爆炸在天空形成如小型大霹靂的衝击,一切的发生不过才几秒鐘。却没有听见任何一丝哀嚎。
「哈哈哈哈哈──」
从阵阵黑烟之中,黑魔法师狂乱的笑着,他还在。
眾人愕然的惊呼声中,夜魄身上的邪气还在高涨……
「后来啊……我们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能勉强压制他,我也受了不小的伤,并且将他封印……他身上已经与所谓的邪神融合了,根本杀不掉……」
真理说着那段往事,神情就是一种昨天才发生一样。
「夜魄的封印,解开了对吧?」燁洵的语气早就不是猜测了。
「是的,而且还是我们曾经的伙伴,冬犽打开的,就是褚羽你刚才遇到的人。」真理点头,眼中有点怒气。
那个冬犽,就是在小学要抓我的人……我的心头一紧,他是老师的……伙伴……
「背叛吗……」黎均面色凝重起来,其实现在的问题一直都很凝重,只是她可能不能接受这种背叛。
「算是吧,毕竟他们都多少有其他族类的血液,这种差别会使各自信念不同,造成殊途也不同归。」红发的言灵术师缓了缓表情,情绪再度隐藏。
「真的杀不死他?还是有方法但做不到?」我发出疑问,世界上没有完全无敌的术法,这是老师以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