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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却面不改容,待对方的兵刃离自己仅有几寸之隔,突然双目暴瞪,两道雷光从瞳孔中激射而出。
身在半空的妘晓荧猝不及防,胸口被雷电击中,停止了飞跃之势,重重摔在地上,令人麻痺的雷电加上体内的毒素害她连动一根手指也不行,只能以不甘的眼神看着家丁用长枪指着她的要害。
妘晓荧知道敌眾我寡,深明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便使用仅馀的力气直扑雷震,希望借挟持他突破重围。但雷震的实力比妘晓荧想像中高出太多,亲身承受其攻击后,更知道即使是在她没有中毒、一对一的情况下,自己也决不是雷震对手。
「明明我们还没有进食,为什么……仍会中毒?」妘晓荧的呼吸略为急促。
「你以为只有进肚子的东西才能落毒吗?」雷枫一瞥落在地上的碗筷,教妘晓荧茅塞顿开。她一开始只把注意力集中在饭菜和雷翅带来的酒,殊不知自他们接触碗筷开始,毒性已无声无息进入他们的体内,当他们稍为用力时,毒药的效果便显而易见。
「阿翅……为什么?」小丘凝视着雷翅,剔透的泪水混杂着内心的苦涩、绝望的心情,无力感佔据他的身心。
「你这小子是笨蛋吗?」雷震抚着雷翅的头,道:「他的真名是雷翅,是我雷震的次子。当日你父亲傲影栽在我手上,今天子承父业,亲手把你这个馀孽送上黄泉。」
雷翅的痛苦并不比小丘小,他明明已经悬崖勒马,却怎无法改变结局,而雷震的说话更狠狠斩断了他们重拾友谊的希望。他不敢再面向小丘,只能转靠着他,用背项去承受小丘和妘晓荧那两双满是鄙视、愤怒、不甘、怨恨的眼神。
妘晓荧见自己久久未毒发身亡,便冷冷说道:「哼!怎么不用上你们雷家的『天心丧命散』?想慢慢折磨我们吗?」
「什么天心丧命散?」
「喂!你听过了没有?」
妘晓荧见包围他们的将士们面面相覷,一张张错愕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她立时意识到魔教可能已捲入另一个重大的阴谋,但此刻身为阶下囚的她根本无从反抗、无权质问。
妘晓荧和小丘被五花大绑,在严密的押解下离开了四合院,被星夜送到一个防卫要塞内。
这个要塞好比一个迷你城池,四面由坚固的砖石堆砌而成,城高虽不到一般城墙的一半,巡逻士兵的质素和人数却远胜于一般城池,恐怕一旦进去便无法脱身,城门上更刻着「雷家堡」三个大字。
要塞内没有寻常民居,到处扎满了营寨或仓库,而要塞中心便有一所气派非凡的大宅。
妘晓荧留意到夹道「欢迎」他们的士兵均咬牙切齿、流露出仇恨的眼神,又像一头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彷彿没有兵队的押运下,他们便会衝上前把她和小丘乱刀分尸。她立即意会到这些人都是吃过魔教的苦头,自然对他们恨之入骨。
从前的妘晓荧并不会把敌人的恨意当作是一回事,因为她在傲影的领导下,战事总是无往而不利,杀敌时承受的怨恨,很快便随着对方的死亡转眼即逝,以及被胜利的喜悦遮盖,所以她一直把自己当是正义之师。
直至她现在落泊成阶下囚,赤裸裸承受着千万股怨气,加上这段日子的经歷令她在正邪观上的动摇,她才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绝对正确?她杀的每一个人是不是真的该死?
妘晓荧和小丘被关进了一所大牢,他们所在的牢房被远远相隔,不时有狱卒在通道内巡逻,杜绝了一切沟通的方法。
妘晓荧的四肢被系上了沉重的枷锁和铁球,即使她体力得以恢復,亦不可能行动自如,她的牢房有别于其他的,原身的木栏被粗壮的铁枝取代,显然是为她度身订造,防范她使用火系真气脱身。
妘晓荧知道小丘现在最需要她的鼓励,偏偏怎也没法跟他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她担心他们还未处以极刑,小丘已在抑鬱成疾,在狱中无声无息地死去。
用身体色诱狱卒,肆机夺下锁匙逃走?但这个要塞守卫森严,我可以色诱多少个?使用火系真气,令大牢火灾,迫使狱卒放我们出去,然后乘机逃走?还是行不通,我们都是朝廷要犯,附近定然驻守了不少士兵监视,我体内的毒性未消,根本没可能带着小丘逃过所有耳目。──妘晓荧思前想后,仍是想不出一个有十足把握的方法。
这时,妘晓荧发现一名狱卒正站在门外瞪着她,而且似乎已站了一段时间,她从没试过被别人近距离瞪着,却没察觉对方的气息。她定睛一看,发现对方的胸口被一股紫色的力量贯穿了一个血洞,这股力量更在一瞬间蔓延开去,把那具兀自抽搐的身躯吞噬,转眼间化成一堆没有血肉的白骨,再幻化成星尘消散。
妘晓荧一眼认出这种毁灭性的力量──暗系真气,由傲影独创、独有的真气,拥有侵蚀一切物质的可怕威力,而更令她震惊的是使用这种力量的人。
「小丘?」